遊戲的銷量在這兩天裡依舊平穩，平均每天仍能銷售出去三千份左右，按照這個勢頭和熱度，估計還能持續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要是換做以往，沈鬱現在已經拿到了第一筆的分賬，他或許立刻就會把資金投入到下一步的計劃當中了。
可是這兩天他卻閒了下來，哪怕嘴上不承認，但依舊專心地在準備著聖誕節的事情。
因為梨香陪他過完聖誕節就要回橫濱了，三個月的相處，第一次分開這麼久，沈鬱心情還是很複雜的。
他漸漸發現，梨香在他心裡已經有些特彆，這種特彆是以前從沒有出現過的。
比如暑假放假兩個月，他一點都不會思念柯良吉或者趙雅歌，就算是蘇稚芙回鄉下種番薯了，他也不會感覺這樣心裡空落落的。
就像是內心的某一處柔軟，漸漸被她給同化了一樣，她一有點動靜，便立刻就吸引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這張代碼敲出來的賀卡也不是拍腦門想的，沈鬱在準備聖誕禮物的時候，便有在想這事兒了。
對他來說，難度幾乎沒有，但送給賀卡給她的話，或許她會很開心。
筆記本電腦連接著手機熱點，右下角登錄著微信，時不時會閃動一下，沈鬱就點開來看。
是梨香給他發來的消息。
落雁：“【圖片】”
落雁：“【圖片】”
……
落雁：“嘻嘻，是不是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你快誇誇我呀~”
沈鬱不在家，她也不出門，自己乖乖在家給房子做著聖誕布置，照片都是她拍的，從照片裡可以看到閃爍的彩燈、五彩繽紛的氣球、喜慶的彩帶，還有她臭美的自拍照。
沈鬱一張一張點開來看，翻到她的自拍照時，停留了下來，把電腦屏幕側了側，不讓周圍的人看到，他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
這麼大人了，還戴著聖誕帽賣萌……
沈鬱心裡這樣吐槽著，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勾起，其他照片他都沒有保存，卻把這張自拍照給存了下來，鎖到私密文件夾裡麵。
沈鬱沒有回複她，也不會誇誇她，因為他現在正上課，按照以往正常來看，他是絕對不會看消息的，所以現在看了消息也不能回複，不能給她一種：我還特地在電腦登錄微信用大屏幕來看你的照片的幻覺。
“看什麼呢？”
柯良吉八卦地探過腦袋來。
沈鬱手速極快地點著快捷鍵退出，界麵又回到了那堆代碼那裡。
“沒什麼。”
“那你笑啥……”
“我笑了嗎？”
“笑的很猥瑣。”
沈鬱突然也想給柯良吉一個大嘴巴子。
趙雅歌和柯良吉在上次出去度假之後，感情似乎進展得很順利，有一次沈鬱還偶然撞見他們牽手，那一幕回想起來依舊清晰，畢竟對他的認知造成了巨大衝擊，以至於長期以來給兩人建立的人設模型全部崩塌，最看起來不會談戀愛的鴨哥和雞妹，特喵的居然牽手了，這換誰能想得到。
隻不過趙雅歌和柯良吉的相處模式似乎也沒太大變化，在他麵前時，依舊跟以前三人組一樣，一天到晚地抬杠鬥嘴，而且柯良吉被壓製得很慘，是被獨裁的一方。
“誒沈鬱，你和梨香啥時候結婚啊？”柯良吉好奇地問。
“你怎麼老是問這個？”沈鬱無語。
“那我在嗶站看戀愛番，我也會發彈幕讓他們快點結婚啊。”
柯良吉說：“那天你們直播的時候不是說了嗎？遊戲賺了錢就結婚，這麼多粉絲都看著。”
說著說著，柯良吉又有些氣憤，遠遠地看了下那邊和舍友們一起坐著的趙雅歌，低聲道：“你是不知道鴨哥多過分！你那遊戲我購買了，但她不準我玩，還說什麼再找二次元老婆就打斷我腿，太過分了！”
“你跟我說乾嘛，你跟她說去唄。”
“那我敢跟她說，我還跟你說麼……”
“滾滾。”
沈鬱懶得理這家夥，他倒是沒發現，現在柯良吉每次問他啥時候結婚的時候，他的反應跟以前稍有不同了。
擱以前，他會大聲地說些什麼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問心無愧之類的話，但現在的回答，總顯得有些含糊，用趙雅歌的話來說，就是你特麼心虛了！
沈鬱不心虛……
他又沒做什麼壞事，心虛什麼……
聖誕節送禮物給梨香什麼的……都是有理由的好吧……
下午第二節下課前，他把聖誕賀卡做好了，打開了微信，給聊天置頂的落雁發了過去，是一個格式稍顯古怪的安裝包。
然後他啥話也沒說，也不告訴梨香這是什麼，合上電腦，打開課本，專心上課。
梨香正哼著歌兒，穿著圍裙在廚房準備平安夜晚餐，放在廚台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預覽消息看到聯係人是他，連忙摘下手套拿起手機來看。
“這是什麼……”
她還以為是沈鬱回複她上麵發的那堆照片呢，結果他啥話都沒說，隻是發過來一個安裝包，上麵還有手機安全管家提示的‘危險，未知來源文件，請謹慎打開’
手機安全提示自然被她視而不見，她伸出拇指點了下打了開來。
代碼開始運行，她的手機像是中毒了一樣，卡在微信聊天界麵動不了了，返回也不行，關閉也不行。
“啊，什麼啊……”
五秒鐘之後，手機屏幕突然熄滅，正當她以為出大事的時候，黑漆漆的屏幕下方一團絢麗的光點升起，隨後在屏幕中間綻放開來，接著更多的光點也升起，一朵接一朵的綻放，還響起了煙花綻放的音效聲。
梨香小嘴微張，都看呆了！
“好美！！”
這個特效資源也不知沈鬱是從哪裡找到，相當高清，煙花的光粒還加了慢鏡頭，在黑漆漆的屏幕綻放時，像是在夜空中劃過一道道流星似的。
整個煙花綻放過程持續了三十秒左右，在最後安靜了一秒鐘，升起一顆最亮的，在夜空綻放出幾個字：
「淺羽梨香，聖誕快樂」
隨後，屏幕的黑暗像百葉窗一樣折疊起來，代碼運行結束，又回到了她剛剛和沈鬱的聊天界麵當中。
整張賀卡就這兩部分，煙花盛宴以及最後的祝福語，看起來簡潔的不行，又好像花哨無比，煙花綻放的時候，感覺少女的浪漫情結都被一起綻放開了一樣。
直到這時，梨香才回過神來，激動地小臉紅撲撲的，連聲用母語說著：“好美！好美！好美！”
她從沒有收過這麼漂亮的聖誕賀卡！她好開心！
甚至梨香沒有第一時間給沈鬱回複，而是迫不及待地又點開了一次，再次觀看了這場煙花盛宴。
落雁：“沈鬱君謝謝你！我超喜歡這個賀卡！”
落雁：“你一定特彆特彆用心做的吧！肯定至少要兩個月來做吧！”
落雁：“超喜歡！超喜歡！”
落雁：“宇宙無敵第一喜歡！”
在表達自己的喜悅上麵，梨香一點都不矜持，她是那種沈鬱送她一杯奶茶，都能明顯感覺到她眉眼都在笑的女孩子，還會滿足地告訴他‘好喝！’‘好甜！’就光是這點，便是很多自感‘矜持’的女孩子拍馬都趕不上的。
要不是對漢語不夠精通，梨香恨不得給他寫上一首詩來表達自己的喜歡和開心。
沈鬱上著課，手機放在書本上，看著聊天消息。
本來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發出去之後就關電腦、關微信，一副‘我一點都在乎’的樣子，可還沒一會兒，就拿出手機來等待消息了。
見她遲遲沒回複，沈鬱都已經在輸入框那裡打字了：‘我就隨便做的，不好看就算了’
還沒等消息發出去，她的回複立刻就來了，見到她還算滿意之後，沈鬱也鬆了一口氣，把輸入框裡的字都刪掉，也不回複她了，一副高冷的模樣。
下了課，大家熱熱鬨鬨的離開了。
有女朋友的去陪女朋友出去過夜，沒有女朋友的趕回宿舍開黑。
沈鬱快步地往電動車停放場走去，走路的速度比跟梨香在一起時快上一倍不止。
一位捧著好大束花的師妹叫住了他：“師兄！”
沈鬱停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不認識，挺漂亮，但跟梨香差得遠。
因為長得帥的緣故，偶爾路上攔著他要微信的學姐學妹還是時常有的，不過你這捧著一大束花的，是直接想跟我求婚不成。
“我有女朋友了，謝謝。”
沈鬱說完繼續走，師妹愣了一下，稍稍有些尷尬，趕緊快步追上他。
“師兄誤會啦！我是賣花的！我看師兄長得帥，就知道你肯定有女朋友，所以今晚平安夜，明天又是聖誕節，師兄不買束花送給女朋友嗎？”
聽了她的話，反倒是沈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了看女孩手裡的花，都是一支一支賣的，想來也是做點小生意補貼生活費，花看起來還不錯，都很新鮮，紅的黃的白的都有。
“我沒有女朋友。”
“那今晚剛好哦，師兄要是給那個女孩送一束花，說不定她就成你的女朋友了！”
沈鬱嚇了一跳，更是不打算買了。
隻是這師妹難纏，跟著他走了一路，沈鬱隻好說道：“有沒有那種純潔一點的花，就是彆像送玫瑰什麼的那麼多寓意。”
“有啊，師兄可以給那個女孩子送百合，百合潔白、高雅，象征純潔。”
聽著她的話，沈鬱眼睛一亮，這不正好嘛，他和梨香純潔的不像話，送她百合花再合適不過了。
“那送多少有講究嗎？”
“都可以的！”
“我不是送人的，就隻是買一支放家裡而已……”
“也可以哦！”
沈鬱就買了一支百合，花了五塊錢。
“謝謝師兄，祝你們聖誕快樂！”
師妹走了，沈鬱捏著這隻百合花，神色複雜的走在路上，他從來沒想到會有一天，自己會拿著一支花回家……
電動車還是要騎回去的，他嘗試把花放到籃子裡，總覺得這花嬌嫩，稍微磕碰就壞，跟女孩子一樣麻煩。
嘗試一會兒，無奈放棄，隻好拿在手中，單手開著車，慢悠悠地回家。
路上不少女孩子都朝他投來曖昧的目光。
他感覺她們在看白馬王子，哦，白馬王子沒有馬，隻有電動車，手裡有一束潔白美麗的百合花。
這是沈鬱人生中，一次難忘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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