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姐妹終究是姐妹(1 / 1)

世子很凶 關關公子 1736 字 1個月前

回到肅王府的第一天,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各種禮節問候過後,許不令便和老蕭坐在議事堂中旁聽肅州官吏、謀士的交談,也算是個朝會,不過許不令還沒及冠成年,嚴格來說還是個小孩子不能拿事兒。

許不令也沒有亂插話瞎安排,隻是聽著諸多謀士官吏講述十二州這兩年來的情況、關外諸部目前的外交態度等等。

另一側,陸夫人在王府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後宅的一間庭院住下了,蕭湘兒也寸步不離的跟著,兩人還是準備住在一間屋子。

陸夫人初來乍到,雖然帶著自己的丫鬟,可終究在景華苑住了十年,忽然住進彆人家裡總是有點不習慣,身邊能有個交好的姐妹陪著放心些。

而蕭湘兒的想法則要複雜許多,為了不讓陸夫人‘誤會’,自然得住在陸夫人眼皮子底下。

其次陸夫人有身份,是金陵陸氏的嫡女、淮南蕭氏的兒媳,連肅王見了都得以禮相待,王府的管家門客自然都誠惶誠恐。

蕭湘兒則不同,太後已經死了,她已經從這個世上除名了,現在就是個黑戶,身邊還隻有一個半點用沒有的小丫鬟,連自己叫啥都不敢說。

莫名跑到許不令的地盤來,若是沒有個信得過的人照應著,還不是任由許不令揉圓捏扁。

被管家丫鬟看輕還沒啥,萬一她和陸夫人分開後,許不令找個小黑屋子把她一關,然後為所欲為,她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就成那啥了……

雖然瀟湘兒知道許不令不會乾那種事兒,可有個能管事的姐妹在跟前總是要放心些。

轉眼已經入夜,一個白天的功夫,巧娥和月奴指揮著丫鬟,把各種物件放進了庭院的廂房裡,擺成了陸夫人習慣的模樣。

剛沐浴過的陸夫人關上房門,回身看著茶海、珠簾、軟榻、秀床、立櫃等等,心裡總算是稍微定了些,想了想,走到了櫃子旁邊,從裡麵拿出了許不令‘送’的兩幅畫,掛在了牆壁上。

蕭湘兒穿著大紅的裙子,臉兒水嘟嘟的,連日車馬勞頓有些疲倦,略顯慵懶的斜靠在軟榻上,看著陸夫人在麵前走來走去,想了想,輕聲道:

“紅鸞……”

以前都有丫鬟在跟前,這還是自從那晚過後二人第一次獨處。

陸夫人仔細整理著畫卷,本來是兩幅畫掛在一起的,聽到蕭湘兒的聲音後,又把蕭湘兒的畫取下來,掛在了許不令下麵,想想還是彆扭,又掛到了犄角旮旯。

蕭湘兒柳眉輕蹙,杏眼兒中帶著幾分惱火,卻不好發作,隻是輕聲道:

“紅鸞,你過來,我們聊聊。”

陸夫人掛好美人圖後,拍了拍手,走到軟榻旁邊端莊文雅的側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聊什麼?”

蕭湘兒抿了抿嘴,猶豫了會兒,也起身作出端莊的模樣:

“我是事急從權,你還不了解我的脾氣?可比你烈多了……許不令在太極殿性命垂危,你都快急瘋了,當時許不令求我救他,我能如何?總不能見死不救……”

陸夫人表情明顯有點怪異,還有點不滿,淡淡哼了一聲:

“然後你就把我騙去芙蓉觀燒香,自己留在王府和令兒洞房?怪不得被子枕頭全換了……”

“你—”

蕭湘兒有些氣惱:“我是給他解毒……我是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豈會那般不重名節?當時他連動都動不了,都快死了……”

陸夫人聽到這裡,忽然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偏過頭來,上下打量著蕭湘兒:

“對呀,令兒當時起身都難,是怎麼解毒的?”

“……”

蕭湘兒臉色一僵,左右看了看,坐近了幾分,有些委屈的道:

“你知道我為了救你的寶貝旮遝,吃了多少苦嘛?我以前連男人的手都沒拉過,結果他要解毒,又動不了……我當時還得自己脫衣服,然後……然後就是你上次看到的那樣,可疼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當時我還不能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許不令那廝,扶著我的腰教我……”

說起第一次的場景,蕭湘兒便是麵紅耳赤,臉色更是委屈:“那個白眼狼,能動了就欺負人,當時我毒酒都準備好了,救完人就死,他還挺來勁兒的,都不知道我心裡多難受,還逼著我叫他‘哥哥’,呸—……”

陸夫人眼神怪異,臉兒也有些發紅,想了想:

“你彆瞎說,令兒向來溫文儒雅,怎麼會那般不堪……肯定是你……”

“你有完沒完?”

蕭湘兒頓時火了,眼淚都快氣出來了,冷聲道:“我為了救他,他欺負我也罷,你也欺負我?我欠你們倆的?若不是要解毒一百次,我早就死了,你以為我是開玩笑?怎麼都沒心沒肺的……”

陸夫人蹙著眉梢,半信半疑的斜了她一眼:

“你說的倒是挺硬氣,那天……那天我可是看到聽到了,你壓著令兒不肯起來,還說什麼‘不許走’……”

“我那是暈了,你一個雛兒,知道個什麼……我死給你看行吧!”

蕭湘兒臉紅的發紫,怒急功心之下,便要起身找剪刀自儘。

陸夫人連忙抬手拉住蕭湘兒,輕聲道:“我沒說你,令兒的毒是解了,還得謝謝你……不過你說你光是為了解毒,沒其他的,我不信,我又不是瞎子。”

蕭湘兒理智上還是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隻是解毒,當下擺出端莊模樣:

“你不信什麼?這些日子趕路,我可是連許不令見都沒見過,一直待在你跟前……”

陸夫人輕輕蹙眉:“我親眼看到了,你明顯不是光解毒,當時……當時表情的可那啥了,還長了條狐狸尾巴……我咋沒聽說過圓房的時候,會長尾巴……”

蕭湘兒憋的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好在陸夫人還是個雛兒,懂得並不多,當下隻能認真道:

“那是幫他解毒的法子,你以為很有意思?可難受了……而且一解毒人就暈了,你肯定沒法想象那種感覺……”

陸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自然是沒法想象的,半信半疑:

“你自幼聰明伶俐,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比你姐也差不了多少,怎麼可能心神失守暈了……”

蕭湘兒說不通,稍微琢磨了下,忽然站起身,跑到自己的小箱子跟前,從裡麵取出了裝著金鵪鶉蛋的荷包,又在軟榻上坐下,嚴肅的望著陸夫人:

“紅鸞,你躺下。”

陸夫人莫名其妙,往後坐了些:“你發什麼瘋?”

蕭湘兒為了讓陸夫人相信女人在有些時候會暈乎乎,便強行撲過去把陸夫人壓倒,嚴肅道:“你彆亂動,我不亂來,就是讓你體會一下……”說著拉了幾下鵪鶉蛋,隔著裙子貼在了陸夫人的肚子下麵。

“你……你失心瘋啊?”

陸夫人覺得癢癢,有些惱火的瞪了蕭湘兒幾眼。

蕭湘兒很是嚴肅:“你把眼睛閉上,等會兒你就知道。”

陸夫人蹙著眉毛,帶著幾分不滿,見蕭湘兒沒有亂來,便閉上眼睛。

然後……

然後自然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陸夫人又不是百合,心思清明無邪念,隔著衣服那點震動,除了癢癢根本沒感覺。

蕭湘兒滿眼疑惑,都快把鵪鶉蛋玩壞了也沒效果,隻得有些惱火的道:

“反正你就是不懂,要是許不令對你……你肯定暈……”

陸夫人“啐—”了一口:“瞎說什麼,我是他姨!他怎麼會對我這樣……”說道這裡,陸夫人也有點心虛,畢竟年三十許不令喝醉的模樣,她到現在都忘不了。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片刻,陸夫人還是輕輕歎了口氣:

“罷了,我也沒說你什麼,事情做了就做了,初衷也是為了救人……隻是,總不能解完一百次毒,你就真自儘,反正太後已經死了,你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身……唉……這麼多年姐妹,你能活的好些,我豈會說三道四……”

蕭湘兒其實心底早就動搖了,但終究沒法這麼快就接受現實,想了想輕聲道:

“一百次,時間挺長……我這輩子反正沒法以真麵目視人,趁著解毒的這段時間好好看看,到時候死了也沒什麼遺憾的。”

“彆老想著死,等解完毒,你就回淮南蕭氏找你姐,憑借蕭家的手腕,改頭換麵給你個新身份又不是不行,到時候再找個如意郎君,這輩子就算安穩了。”

蕭湘兒微微眯眼,抬手在陸夫人身上打了下:

“我都給許不令解毒了,怎麼嫁人?”

陸夫人很是認真:“你總不能嫁給令兒吧?你對他又沒有私情,隻是解毒,豈能委屈自己嫁給一個不喜歡的晚輩。”

“……”

蕭湘兒眨了眨眼睛,心裡麵忽然一揪,沉默了下:

“那是自然,我隻是給他解毒,怎麼可能嫁給他做小,我好歹是淮南蕭氏的嫡女,到哪兒都是皇後,再差也是王妃……”

“你都當太後了,怎麼當王妃……話說令兒馬上及冠,世子妃還沒定下,如今回了肅州,是該考慮了……”

蕭湘兒聽見王妃的事兒,忽然靈機一動,本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心思,開口道:

“嗯……要不我寫封信給姐姐,把你休了,然後……”

“呸—”

話沒說完,陸夫人就惱火起來:“蕭湘兒,你失心瘋呀?我守寡這麼多年,又沒對不起你們蕭家,憑什麼把我休了?”

蕭湘兒歎了口氣,也不說了,隨意道:

“那你自便,我也隻是說說……許不令的正妃,以後就是肅王妃,能娶的也就‘蕭陸崔王李’這些世家的閨女,門當戶對的沒幾個……”

“唉~可惜我侄女嫁人了,不然還能親上加親……”

“你就是個榆木腦袋……”

“你怎麼罵人?有病呀你?”

閨房裡嘰嘰喳喳,吵吵鬨鬨,漸漸又恢複了往日的些許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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