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逛著走到江邊,中間路過那個被薑禾拍了一巴掌的飲料機,許青猶豫再三沒有去買可樂。
買一次水卡住三瓶,已經給他造成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江水滔滔,一波一波推著遠去,後浪壓過前浪,後浪又變成前浪,站在岸上看著遠處風景,自然就給人一種心胸開闊之感。
“為什麼不帶魚竿?”薑禾對於釣魚很感興趣。
“出門的時候也沒想來這裡,這不是走著走著就到了嘛。”
許青說著,從地上撿起一片石子,甩開膀子狠狠地扔出去,看它在江麵上旋轉跳躍,飛出去老遠,才心滿意足地拍拍手,回頭道:“我力氣大了很多。”
薑禾對他的力氣是直觀感受最明顯的,疑問道:“是嗎?”
“你沒感覺出來?”許青納悶。
“沒感覺。”薑禾搖頭,接著眼神一亮,躍躍欲試道:“我們在這裡切磋一下?就用我教你的那套拳。”
“……你怕是想打死我。”
如果按等級來劃分,薑禾已經是滿級大佬,他是個一級小怪,現在通過自己的刻苦努力,已經升級到lv5,各方麵實力漲了一大截,感受非常明顯。
但對於薑禾來說,依然是不用第二拳的事,她一拳傷害上千,許青這一百血量和兩百血量沒差。
薑禾被拒絕有些失望,她已經很久沒和人動手了,感覺身體都要生鏽一樣,就像老舊的犁杖,發出吱呀的聲音。
“我會收著力的。”
“除非你雙手雙腳都不許動,我就勉強和你切磋一番。”
“那還叫什麼切磋?”薑禾覺得許青有時候特彆愚蠢,這種條件怎麼可能有人會答應,雙手雙腳都動不了,豈不是任人宰割?
哦,明白了,這個家夥想抱她。
“你有內力,直接發功把我震飛也說不定。”許青提出了一個假設。
“那我不動,你來吧。”薑禾想看看自己猜測是不是真的。
“啊?”
許青猝不及防,真能發功把他震飛?
倆人跨頻道對視一眼,許青有些擔心地看看江麵,挪動腳步到另一邊,免得被震到江裡去,他可不會遊泳。
“說好了,你收著力啊!”
如果能見識到內力的神奇,被震飛一下也是值得的,許青退開兩步虛虛比劃著,研究怎樣出手。
一拳?
一掌?
萬一打疼了也不好,武林要以和為貴,點到即止。
薑禾就那樣負手看著他,江邊的風兒吹動她衣角,幾縷秀發垂落在臉側飄動,頗有點一代高手的風範,這讓許青更不敢大意。
“你怎麼還不出手?”薑禾發現自己想錯了,這貨不是想抱她來著。
“彆說話,我在找你的破綻!”
許青表情凝重,一腿懸空,用另一腿支撐身體,擺出薑禾教他的功夫,左思右想之後,試探著一掌朝她胸口打去。
砰!
“咳咳咳!你耍詐!”許青捂著胸口倒退幾步。
“誰叫你……你……我沒有耍詐!”
薑禾理直氣壯,本來想靠著身法躲閃一下,然後見這貨手不老實,下意識就想給他一記頭錘。
於是就給了。
“我雙手雙腳都沒有動,你輸了。”
“我輸了……”
許青揉了揉胸口,抱拳道:“女俠功夫高強,我望塵莫及。”
“知道就好。”
“我還想看看你會不會內力呢,就這麼……不太對,要不你雙手雙腳和頭都不要動,我們再切磋一下?”
薑禾咬了咬牙,瞪著他道:“不來了!”
這家夥想摸她一下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而且還是在外麵……
她低頭看看自己胸口,臉側不由一紅。
現在穿衣不比冬天那麼厚,顯得更突出了一些,怪不得許青心心念念……
絕對不允許!
“幸虧你碰到的是我,要是二娘的話,你肯定被抽筋扒骨了。”薑禾忿忿地道。
許青愣了愣,“敢問二娘芳齡幾許?”
“你在想什麼?!”薑禾大怒。
“我什麼也沒想,你提起來的嘛……我們再逛逛回去了,改天來釣魚。”許青伸手把她臉頰一捏,薑禾鼓起來的嘴巴就泄了氣。
越來越像個現代人了,生氣都有點可愛的樣子。
那種冷冷的一言不發的眼神已經一去不複返。
“你也可以撿個石頭打水漂,多好玩。”
“我不覺得好玩。”薑禾板起臉道,雖然說著不好玩,卻還是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學著許青的樣子用力扔出去,讓它在江麵上飄出老遠,漸出一溜水花,最後沉入水底。
“好玩吧?”
“不好玩。”
薑禾嘴硬。
“手臟了我幫你擦擦。”
許青不知道是戀愛影響她還是環境影響她,也或許兩者都有,那都不是重要的,關鍵是薑禾已經放鬆的心態,相比於幾個月前對一切都保持警惕的態度,現在這樣無疑是最有利於她融入的。
兩個人沿著江邊閒逛,遠遠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影影綽綽,薑禾眼睛眯了眯,道:“那個黑胖子也在。”
“人家那叫壯。”許青糾正一下,“這麼遠你也能看清?他們在做什麼?”
“好像在說話。”
薑禾隻能看到他們在那邊,具體在做什麼就看不清了,她又不是老鷹,隔這麼遠已經是極限。
“要不要過去湊湊熱鬨?也許在打撈浮屍也說不定。”許青問。
“要過去嗎?”薑禾反問。
“警察是守護者,不是敵人,你要轉變這個心態,湊個熱鬨沒事,那個黑胖子……呸,那個耗子在過年的時候見我帶你回家就已經放棄查你了。”
許青帶著她慢慢往那邊走過去,一邊道:“不用緊張,你又沒犯罪,我們隻是熱心市民而已。”
“萬一查我怎麼辦?”
“基本不可能,他們現在在辦事,又不是在巡檢。況且黑戶的存在本身就不是多大事,以前隻是怕你對這裡不熟悉,應激反應和他們動手把事情搞大,才說的有些誇張了。”許青耐心和她解釋。
他可不想薑禾一直和陰影裡的老鼠一樣,見到警察就緊張,那不是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即使被查,也要理直氣壯地大聲喊出:“我一直在流浪,沒有身份!”
她並沒有犯罪,沒理由整天擔心。
“我早就知道,就是,就是……”薑禾憋了兩下,放棄解釋。
關於被發現會怎麼樣,薑禾確實細心了解過,隻是習慣性地,想要離他們遠一點。
離近了確實沒什麼,他們不僅不是敵人,以後還要靠他們的幫助在這裡取得身份。
走到近處,並沒有警戒線把這一片圍起來,許青猜測的打撈浮屍沒有發生,秦浩正拿著一個小本本寫著什麼,一邊說一邊用嚴厲的口吻教育站在他身前的人。
那人提個魚竿,渾身濕漉漉的,看來是個釣魚佬,不慎失足落水,然後又爬上來。
許青看一眼就有了大概猜測,跟薑禾一起溜達過去,妥妥一副吃瓜群眾,熱心市民的形象來看熱鬨。
可惜不是冬天,不然揣著袖子更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