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睡覺時,敲門聲響起。
這好像是薑禾大半夜第一次敲他門,許青虎軀一振,該來的終會到來。
搜完了生孩子的問題之後終於要來了嗎?
“這個快用完了,我在網上搜出來的名字一樣,但是長得不一樣。”
客廳電腦已經被關閉,看上去準備睡覺了,薑禾拿著之前周素芝送的護手霜,另一手拿著手機,某寶上是薑禾搜出來的同品牌,“有沒有一模一樣的?”
見許青目光炯炯地看著她,薑禾稍稍往後退了一小步,“你乾嘛這樣盯著我?”
“沒事沒事,不就找一樣的嘛……”
看著許青在官方旗艦店裡找出來相同的一款,薑禾湊過去看看,上麵的價格讓她感到有些肉痛。
“阿姨送的這麼貴呀?”
“該叫媽。”
“……”
還沒等薑禾說話,就見他準備下單,薑禾趕緊伸手阻止,“等等,我還是用那個大寶吧。”
“大寶是我用的,你用這個。”
“那我自己來買。”
“你自己……好吧。”
許青把手機還給她,反正地址都是默認的,上次薑禾還給她自己買了菜籃子。
“你不要舍不得用,手越來越細滑了。”
“哦。”
薑禾應了一聲,低著頭轉身,接著又回頭看看,許青還站在門口,她想了想,過去把許青往房間推一下,然後幫他房間的門拉上關好。
回到自己房間,看著手機上的價格和手上的護手霜,薑禾糾結半天,摸摸自己小手,確實變得滑滑的。
這些天每天早晚各抹一次,還香噴噴的。
她小心地把剩餘的一點擠出來塗在手上,用力揉搓許久,然後看著手機陷入沉思。
好像用大寶的時候也差不多……
許青房間的大床很大,軟軟的,關掉燈躺上去,絲毫不像雜物間那樣一伸手就能摸到床沿,再一伸手摸到另一邊床沿,薑禾重新按亮手機看了一會兒,想著剛剛在沙發上靠在許青懷裡的感覺,慢慢地抱緊了被子。
胳膊貼在一起真的很舒服,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扒掉許青的睡衣來著。
這不能,她是女俠,怎麼可以做那種事情呢?
……
第二天一早,許青練了半小時劍花,自我感覺良好,卻還沒像薑禾那樣能輕易甩出劍鳴聲,隻有絲絲感覺。
這是一個基本功,需要技巧把力傳到劍尖上,學會了不會立刻變成高手,但不能不會。
秦浩好像是忙了一通宵才下班,喜滋滋地給許青打來個電話。
“我發現我有個特異功能。”他聲音裡帶著小小的興奮。
“什麼特異功能?”
“金口玉言!我和王子一塊上車的時候開玩笑,說和你們一起出去指不定碰到個什麼東西給我抓一下……”
“瞎耗子碰上死貓。”
許青拿著劍慢悠悠轉著,那邊秦浩肯定想不到他正拿著三尺長的凶器玩耍。
咦,這劇本好像往宿命之戰那方向去了……
“什麼破話!我說真的,那次在ktv,我出門的時候也和同事提了一嘴,說不定能碰到熟人,然後碰到你們幾個了,還有剛上班的時候……”秦浩勁兒勁兒的。
“你確定你這不是烏鴉嘴?”
“金口玉言!”
“行吧行吧,改天沒錢花了你就從嘴上摳一塊金子。
昨晚你抓的那是個什麼?犯什麼事了?”
“就……就一個詐騙的。”
“嘁。”
許青半個字都不信,一個詐騙的值得他那反應?和碰著天敵似的。
掛掉電話。
拒絕秦浩再吃飯的邀請,許青估摸著這家夥還想吃一半再抓個什麼東西,愚蠢的黑胖子就和火雞一樣,還試圖從偶發事件裡找出規律,金口玉言……
“你才是金口,小嘴和抹了蜜似的。”許青朝薑禾道。
“?”
薑禾對他沒頭沒腦的話表示無法理解。
“我用劍,你空手,我能不能打得過你?”
“試試嗎?”
“不要,就問問。”
許青不想拿劍砍她,不管能不能砍得過都不想,輸了沒好處,贏了也心疼,這是白癡才會做的事。
把劍又練了半個小時,他搓搓手掌再打一套拳,感覺到身體都活了起來,筋骨鬆開,便收拾一下,帶薑禾回家。
回許文斌他們那兒。
住在一個城市裡,總要時不時回去一趟,一個月一次許青認為很頻繁了,如果不是沒什麼錢,他甚至想在彆的地方,比如洛城買套房,這樣就可以很久很久才回家一次。
許青還是穿著黑色短袖,薑禾沒有露出自己的白胳膊,而是在短袖外麵套上一件白色的防曬衫,看上去很潮,這是許青幫她搭配的。
他對於奇跡暖暖的遊戲樂此不彼,手機上還專門下載了好幾個女孩穿搭的軟件。
“衣服上的顏色儘量不要超過三種,超過三種的話會變得有些浮躁和土氣,一點氣質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我喜歡穿黑色。”
“你可以穿那個黑色的襪子,隻在家裡穿,我再給你買個短褲,這樣夏天就很涼快。”
“那還是算了吧。”
薑禾雖然喜歡絲絲滑滑的,但想到許青會摸,就放棄了。
“看到喜歡的衣服你也可以自己買,給你科普就是讓你自己選的。”
“我買的沒有你買的好看。”薑禾小聲歎了口氣。
雖然很希望自己的衣服全都自己買,但不得不承認,她買的都是非常土氣的,就像許青說的那樣,一件衣服最好不要超過幾個花色……她買的衣服花花綠綠的,買的時候還不覺得,後來被許青一提醒,才發現那是程嬸兒她們那個年紀愛穿的。
依賴就這樣不知不覺形成了呢……薑禾牽著許青的手前後甩動一下,迎著春末的陽光,微微眯了下眼睛。
等下叫阿姨?還是喊媽?
總覺得很難為情,兩個人現在又沒成親。
到家裡,周素芝難得的沒有出去打麻將,待在家裡打掃衛生。
“阿姨好。”薑禾打聲招呼,被許青捏了捏手,她不動聲色地捏回去。
“媽,我爸呢?”
“這幾天不回來。”
“奧。”
許文斌工作主要是研究和搶救性的保護,並不是看到個墓就興衝衝的扛著鏟子去挖,這種工作又費事又費時間,還要開專家會研究申報,去外地的話,十天半個月不回來是家常便飯。
真可惜……
許青還想看看薑禾喊許文斌一聲爸會有什麼反應,結果薑禾還喊不出來,許文斌也不在。
“為什麼手機不設計一個可以拆卸的電池?就像手電筒一樣,把電池塞進去就可以用了。”
薑禾昨晚抱著被子想著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忘了給手機充電,以至於現在摸出來就提示電量不足。
“可拆卸電池?”許青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如果沒記錯的話,以前到處都是能拆電池的手機,還有一種叫萬能充的東西,然而現在號稱萬能的東西已經完全廢了,一點用都沒有。
如果找一下應該還能找到……許青想起了自己雜物間裡那一堆破爛。
“如果你能自己搞明白這個問題,就太好了。”許青接過她的手機翻來翻去看了看,思量著道:“其實以前手機都是可拆卸的,後來才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印象裡是從iPhone4開始變得不可拆卸的,也許更早的時候也有,但許青沒接觸過,隻有關於當初的大火的腎機記憶,然後從那時開始,慢慢的可拆卸款產品就被淘汰了。
不過這些許青並沒和薑禾說,他把自己的手機交給薑禾讓她去玩,然後起身來到許文斌的書房。
薑禾總要學著自己去發現和解決問題,培養自我學習能力,而不是習慣性問他,就像上次問聖誕老人一樣,這種隨手就能百度出來的問題,他更喜歡薑禾自己去查找答案,所以順嘴瞎掰扯一下,然後她自己如果想知道的話,自然會去尋找答案。
‘你不會百度嗎?’這種話說起來很傷人,但習慣了做伸手黨,對於她的成長沒一點利處。
許文斌的書房大多都是資料,還有書架上一堆書和手抄稿,重要的東西都被鎖進櫃子裡,外麵放的都是可以隨便看的,許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曆史有了些興趣,坐在許文斌常坐的椅子上隨便看看。
一個早上很快過去,到吃午飯的時候他才出來,薑禾已經坐到位置上,把手機遞還給他,壁紙被換了一張。
本來是冬天時薑禾穿得和企鵝一樣憨憨的照片,現在被換成了穿著薄外套在江邊釣魚,頭發長長的束在身後,一手拿著魚竿,另一手托腮盯著江麵。
周素芝見他出來隨口問:“你在書房搞什麼?”
“看看曆史,了解一下民族傳承。”
“就你?”
“什麼叫就我,這是咱老許家的基因,都喜歡古物。”
許青一邊說著一邊去洗把手,回來拿碗筷就開吃。
沒有許文斌在,無端地少了點氣氛。
“你看那個許仙,喜歡一千年的妖精,我爸,喜歡一千年的古墓,我,嘿嘿。”
“淨瞎說,你什麼你?”周素芝白了他一眼,轉頭朝薑禾道:“多吃點菜,彆聽他亂叨叨,那是遺跡,什麼墓……”
薑禾暗戳戳看了許青一眼,她早聽說過許仙了,娶了個蟒蛇精。
“現在天兒熱,多吃點苦瓜清熱解暑,你們在那邊最好也常吃一點,彆經常吃油膩的,炒之前先用鹽泡水抓一下,就不那麼苦了……”
“苦瓜不就是要吃苦的嗎?”薑禾回過神,不由開口。
“呃?”周素芝愣了愣。
“哈哈哈對,如果不苦還不如買黃瓜來炒了。”許青忍不住笑,薑禾把周素芝問住的樣子太可愛了。
“媽,她現在會做的菜比你還多,天天就在那兒研究怎麼給我做好吃的,學的可快了。”
“看把你能的。”
周素芝看明白了,許青每次回來就是來炫耀這個女朋友的,給許文斌炫耀,許文斌沒在了就給她炫耀。
“彆把你爸書房弄亂了,等他回來跳腳罵你。”
“不會,看完就複原了,我沒隨手亂扔的習慣。”
許青吃飽喝足,又鑽進書房裡,看唐女皇武則天的野史。
沒想到老爹斯斯文文的,竟然還會研究這種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被薑禾影響,他對唐朝那一段過往很好奇,還對功夫感覺有些不實際,難道隋唐演義什麼的傳說都是真的?
李世民三千破十萬,於虎牢關大勝,俘虜竇建德,一戰封神,如果是帶著三千大當家的這種人對常人,還真有可能。
一錘子下去,直接把敵軍嚇破膽子,三千人一起衝鋒,估計和坦克碾壓的架勢差不多。
書房的門被悄聲打開,薑禾邁步走進來到許青身側,看他正在研究史料,隨意看看周圍。
“這裡都是曆史書嗎?”
“對,你想看什麼可以看看,不過要記得從哪拿的,看完再放回去,不然我爸想看的時候找不到了。”
“哦。”
薑禾應一聲,沒有亂動,伏在他旁邊一起看桌上的書。
她學習現代的一切,許青學習古代的一切,側頭看許青一眼,薑禾莫名就感覺怪怪的。
周素芝在從門外往裡麵瞧瞧,倆人一個坐著一個俯身都快貼到一起了,辣眼睛地搖搖頭,幫他們把門關上。
聽到門響,薑禾回頭看一眼,想了想沒再看許青拿的舊唐書,掀開他手邊的手稿隨便看兩眼,忽然紅了臉。
這是許青察覺到她進來扣在一旁的野史。
“你怎麼看這種東西?”
“啊?”許青裝傻,頓了頓忽然想起這是哪兒,總不能說這是許文斌的收藏……
“咳……這是很嚴肅的曆史研究,請不要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待。”
薑禾啐了一口,把手裡的野史放下,繃著小臉瞪他:“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虧她剛剛見到許青學古代知識還覺得很開心,原來是看這種東西。
“怎麼會是鬼話?男寵是什麼你知道嗎?”許青很認真地翻開書問她。
“就是……就是……”
薑禾憋了半天,還真說不出所以然。
就像她知道腳是不能給人亂摸的,但為什麼不能,就是說不出來。
隻知道那很下流。
登徒子!
“來來來,我教你,怎樣以正常眼光去看待曆史上已經發生過的事。”
許青拉了薑禾兩下沒拉動,乾脆放下書雙手攬住她,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你硌到我了。”
“……那你還是站起來吧。”
許青幽幽地道,身為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很多事不是他能控製得了的。
“這裡麵全都是曆史資料,唐朝的也有很多,說不定能從裡麵找出來你那個寨子的痕跡,二娘武功那麼高,說不定就有哪裡的史料提上一筆,像什麼紅拂女,公孫大娘什麼的。”
許文斌的書房就是個寶庫,雖然許青的曆史知識大多停留在各種演義和電視劇上,但並不影響他認真地研究學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