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會不會練劍宮萍不知道。
但是宮萍知道他很賤。
玩鼬鼠牧的人都很賤……這麼說可能有點絕對了,但隔一個槍斃一個,絕對有漏網的。
到八點,薑禾依然沒打上1700分,隻差一點,她也沒延時,到了時間乾脆利落地關掉直播間。
然後長長地吐出口氣,伸個懶腰靠在椅子上,拿著電腦旁的玫瑰花聞一下,手指不斷活動。
打一小時決鬥場,尤其是高分段,不隻需要精神專注,手指也會很累。
雖然比當初搬磚輕鬆很多,不過也隻是開始的時候輕鬆,任何事長時間機械重複,都會覺得累,所以鴿一天真的很快樂。
快樂沒持續多久,那邊許青賤賤的找出來個恐怖片,回頭道:“陪我看電影,或者看書,二選一。”
“看電影。”
薑禾直接從椅子挪到一邊的沙發上,拱在許青旁邊,完全沒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
許青剛要點開始,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左右看看,跑過去關掉客廳的燈,然後才顛顛坐回來,點擊播放。
咒怨。
這個電影嚴格來說比午夜凶鈴的貞子還要恐怖一點,因為午夜凶鈴主要是貞子的能力比較強,死前就是超能力者,死後基本是無解的存在,但恐怖氛圍就有些差距了。和楚人美來比起來,見仁見智。
因為楚人美的怖點同樣密集,而且背景什麼的更有代入感,許青覺得楚人美是更恐怖一點的,薑禾當初自己瞎翻不知道看了多少,嚇得洗澡都要抱著劍進去,他很理解。
當初他第一次看是十幾歲的時候,和秦浩在一個啥事都沒有的下午,閒的無聊找片子看,然後看到了楚美女,電影開始一會兒兩個人就感覺到不對了,但青春期嘛,好麵兒,誰也沒提出換碟,於是僵著脖子,瞪著兩個大眼睛看完全片,之後出去的時候,大夏天午後的陽光都感覺陰冷陰冷的。
結局就是許青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洗澡都要放聲歌唱,在浴室裡鬼哭狼嚎,時間縮短了一大半,節省了水資源不說,喜歡唱歌的習慣也是從那時留下的。
秦浩後來怎麼樣他不清楚,秦浩也閉口不言,許青隻在偶然一個晚上看到秦茂才拿著掃把追他,嘴裡罵罵咧咧說好幾天沒洗澡了……
現在長大了,再看恐怖片也就那麼回事,有時候在小破站看,甚至有彈幕在楚姐姐出場的時候說趁熱來一發……完全恐怖不下去。
現在播放的當然不是小破站彈幕版的,許青珍藏了很久的無刪減高清版本,故事一開始,還挺平和,薑禾把腿塞他懷裡,小聲問這是什麼電影。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複仇。”許青一句話精準概括。
“複仇?”
“對,向所有住進這個房子的人複仇,也許是腦子不太清楚,俗話說一孕傻三年嘛,她就認準了住進來的人,挺神奇的。”
“哦。”
薑禾得到許青的劇透,安心看下去,隻是氛圍越來越不對。
黑乎乎的客廳裡,薑禾睜著大眼睛,看見那個全身慘白的小孩出場,半天沒有回過神。
“恐,恐怖片?”
“不恐怖,就是很正常的……恐怖片。”
“……”
鬼的正常啊!
薑禾掙紮著要坐起來。
她想起了去找剛來的時候看到的藍袍小姐姐,耳邊仿佛又響起咿呀咿呀的唱戲聲。
“鬼是不存在的,為什麼要怕呢?”
“你放開我!”
“那不看了?”許青問。
“……”
薑禾糾結了。
不看電影就要去學習,這個電影看起來好像沒以前那個可怕,隻不過一個小孩而已,一劍就能把他削掉。
感覺到薑禾沒再掙紮,許青捏著她的腳丫繼續看向屏幕,光滑細膩的小腳怎麼也玩不夠的,整個握在手裡,就像握著一塊暖玉,腳趾頭偶爾還輕輕動一下,常常修剪的指甲隻露出一點邊緣,圓潤無比。
伽椰子出場時,用古怪無比的姿勢扭曲著爬行,比宮萍的瑜伽動作誇張很多,薑禾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片刻後才僵硬地扭動一下脖子,側頭看向許青。
許青朝她笑笑。
“我不看了!”
薑禾跳起來的動作把遠處冬瓜都嚇了一跳,光著腳跑過去打開燈,客廳亮起,電腦裡還在傳出慘叫聲。
“不看了?”
電影才進行到一半,許青有點遺憾地點下暫停。
“我要看書,今天一整天沒看書了。”
薑禾非常主動地拿起《三體》,見許青望過來的平靜的眼神,糾結片刻把茶幾下麵的初中課本拿出來。
“你想上學,這些是必學的,如果不想上的話可以不看。”許青開口道,“現在這些對於你用處不是那麼大了。”
“我想上。”
“那就看吧。”
許青不知道薑禾心中的讀書人是什麼樣子,但薑禾說過她想做個讀書人,起碼初中知識要學完才能叫讀書人。
沒有打擾薑禾,他把聲音調小,自己找出來電影開始刷。
其實本來是想帶薑禾看《靈異第六感》的,這個溫情的恐怖片更合適一點,但是衝擊力不夠,薑禾以後也沒想往電影剪輯評論這方麵發展,乾脆就給她放比較有衝擊力的,然後許青自己才獨自一人看。
薑禾咬著筆頭,時不時瞅許青一眼,慢慢的釋然了。
兩個人是不正常的情侶關係。
她要在現代活得好,必須要學習的,不管通過什麼途徑都要提升自己的知識麵,看書是最簡單快捷的,算是地基,萬丈高樓不可能平地起。
夜漸深。
許青剪輯完視頻的時候,薑禾也放下筆,檢查一下自己哪裡不會,發現都挺簡單,便收起書伸個懶腰,去到雜物間拿出換洗的內衣,再抱出睡衣,準備去洗澡。
進去浴室片刻,她又表情冷靜地走出來,提著劍返回去。
“要不要我陪你?”許青樂了一下,沒想到女俠膽子這麼小。
“你進來試試?”
“那我試試?”
許青問著,看到浴室門那兒的身影拿著劍舞了一下,隻好默默坐回沙發。
兩個人都洗完澡,客廳裡的燈被關掉,回到臥室的薑禾鑽進許青懷裡,抱著他的腰就準備入睡。
“要不要做點彆的?”許青問。
“你如果把我弄醒,我就揍你。”薑禾閉著眼睛說道。
“你現在還沒睡著。”
“如果我五分鐘內睡不著,也揍你。”
“……”
許青覺得很不平等,但技不如人,隻能接受不平等條約,單手摟著她緊了緊,也閉上眼睛。
女人不知道會不會腎虛……
還是節製點好。
有個大熊熊玩,已經挺滿足了。
“你再玩,我就揍你。”
“咱們拜把子吧。”許青忍不了了,“男女朋友碰都不碰,不如拜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唔……”
“夠了沒?”薑禾氣哼哼地問。
“夠了。”
“那就睡覺。”
薑禾重新閉上眼睛。
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往許青那邊擠了擠,有些想不通這個問題。
……
八月悄然過去,燥熱的夏天溜走,秋天邁著優雅的步伐,帶著涼爽的風兒來臨。
王子俊婚禮在九月份。
張羅的很快,一個月什麼都準備齊了——不快點也沒辦法,再晚幾天,新娘子肚子都遮不住了。
雖然來參加的很多人都知道,但知道歸知道,能遮還是要遮的。
這一天。
許青帶著薑禾一起過來,見識一下狗大戶的婚禮。
在薑禾意識裡,雖然知道現在的婚禮不一定抬轎子,卻不清楚該是什麼模樣。
王子俊在酒店裡穿得儀表堂堂,站在門口迎賓,新娘子一身裝束也是特意設計過,完美遮住了已經顯一點形的肚子,臉上笑盈盈地,陪在王子俊身旁。
一個女人最美的是出嫁的時候,這一點古今相同。
許青在酒店外站了一會兒,薑禾立在一旁好奇地四處觀瞧,光看周圍裝飾就透著一股喜慶的味道,還有那個大大的拱門,用紅紙貼著新郎新娘的名字。
等到秦浩那個黑胖子過來,壯碩的身材把衣服撐得顯小,離老遠就揮手打招呼。
“怎麼看起來這麼沒精神?”許青等他走近打量一番,秦浩今天穿得精神,但人不怎麼精神。
“為了今天能過來,我和同事替班,剛值班完就趕過來了!”
秦浩打個哈欠,整整衣服,就聽許青道:“你對象呢?”
“我哪有對象?”秦浩一下精神了。
“裝。”
許青笑了一聲,拉拉薑禾,帶好奇的薑禾過去大門口那邊,一邊從兜裡掏紅包。
“八百,沒錯吧?”
“沒錯,你彆給塞多了,顯得我多那個什麼……”
“再過幾個月他當爹還得塞一次。”
“加油啊,晚一天通貨膨脹就貶一下值。”
“貶吧貶吧。”
倆人扯著淡到了門口,都收了聲,笑嗬嗬地看著王子俊迎過來,旁邊的新娘子看起來沒那麼眼熟,許青想了想也沒和當初地鐵上那個女孩對上號。
隻一麵之緣而已,都過去這麼久了,而且還化了妝,對不上才正常。
“來啦?”
“恭喜恭喜!”
“百年好合!”
許青和秦浩手裡捏著錢包晃來晃去,“給誰?”
“看你說的……給她。”王子俊一擺手,旁邊新娘子笑著道謝。
許青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一身禮服畫著精致的妝,臉上帶著柔柔的笑,看上去落落大方,這時才覺得有了些印象。
能讓王子俊這家夥這麼早穿上婚服,挺厲害的。
和王子俊寒暄幾句,許青和秦浩進入婚禮現場,裡麵已經有了些人,他們來得不早不晚,找到朋友這一桌落座,薑禾還在好奇地扭頭四處觀瞧。
“這要花很多錢吧……”
薑禾偷偷小聲湊過來問。
“狗大戶,肯定花很多,等我們結婚沒這麼奢侈。”許青笑著逗她。
“那就好。”
“?”
許青瞧了瞧彆處,目光收回落到薑禾臉上,樂道:“你怎麼好像鬆了口氣的樣子?”
“沒有沒有。”
薑禾搖頭,眼神繼續四處打量。
她覺得不太對勁,怎麼就談起自己的婚禮了?
好吧,一直都是把許青當未婚夫來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薑禾握著許青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視線落到門口的王子俊和新娘子那邊。
這就是成親……不,結婚。
然後兩個人搭夥過日子。
許青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視線隨著她的目光同樣落到門口處,王子俊一身禮服滿臉笑容地在和到來的賓客寒暄。
那個大學時的二貨就這樣開始下一段人生了。
“這新娘子看著挺厲害的。”秦浩勁勁兒地湊過來八卦,當初他接到婚禮請柬時還震驚了一下。
“可不止是厲害。”
許青咂了咂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以前見多了王子俊的女朋友,二十來歲濃妝豔抹,修眉貼線,一頭大波浪卷發,談吐間都是社會人,一天能串五六個場子,包包裡一堆補妝用的家夥事,隨時都能摸出來塗抹兩下。
要麼就是摸出手機拍個抖手快音,外放哈哈哈哈哈在那兒樂,偶爾發個朋友圈尬的不行……
接觸過幾個,許青就對他女朋友敬而遠之了,連名字都懶得記。
活像被人嚼過的檳榔吐地上,全是渣。
倒是王子俊現在這個新娘子,如果沒記錯是學畫畫的,那次在地鐵上見到,雖然打扮沒那麼精致,但也乾淨利落,然後不溫不火地就把王子俊匡酒店裡去了。
也許正是這種女的才能治得了他吧。
相熟的人坐滿半桌,許青掃過一眼打聲招呼,從桌上乾果盤裡抓一小把杏仁和薑禾分著吃。
還是薑禾乖,想揍人的時候直接告訴你,又不騙又不忽悠,直接捏起拳頭就威脅。
說起來,來到現代以後,她唯一能仰仗的,也隻有那一身武力了。
如果碰上一個不吃這一套的……
薑禾的眼神和許青對上,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以後用轎子抬你好不好?”許青低聲道。
“可以嗎?”
“應該……可以吧。”
“八抬大轎?”薑禾眼神逐漸露出光,側頭瞧瞧這邊的婚禮現場。
“八抬大轎,還要吹著喇叭跨火盆。”許青笑道,“威風吧?”
一身大紅嫁衣,鳳披霞冠。
中式還是西式他並不在意,如果能用轎子抬,薑禾肯定會喜歡。
至於拿著話筒互換戒指?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