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直播間看上去土豪一排排,其實實際上挺多都是運營的。
尤其是公會這玩意……
什麼如數奉還,三七分成,呸,許青都不了解。
王子俊那樣的狗大戶,都不會隨便扔錢,充值都嫌收驗證碼麻煩,隻有偶爾想讓主播幫自己代打一下,上個段,或者帶他飛,才會衝一波。
看著榜一的人變了,許青還在心裡算了一下這是多少錢。
“謝謝土豪。”
「該我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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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青和薑禾對視一眼。
沒見過給人錢還要謝的。。
“那……不客氣?”
他表情怪異,收到打賞還要說不客氣,估計整個小破站找不出第二個來。
「真的感謝,謝謝你」
“……”
許青瞧瞧薑禾憨批的模樣,他自己也一頭懵,撓著頭看彈幕飄過,一排排問號顯示出其他觀眾的八卦熱情。
“你晚上偷跑出去行俠仗義了?”他懷疑女俠在家待久了手癢,出去做王八俠……呸,禾苗俠了。
“我沒有啊。”
薑禾一臉茫然,天天抱著許青的胳膊睡,哪有大晚上出過門。
榜一沒再說話,好像下線了一樣,觀眾看著倆人懵逼的樣子,抓心撓肝的想八卦,但倆人顯然不知情,這就非常矛盾。
“怪事……”
許青退到一邊去找榜一私信了,彆到時候鬨出個小學生為了習武偷刷家人銀行卡巨額打賞——他覺得那天碰到的小胖子就挺可疑的。
薑禾打著遊戲忽然瞧許青一眼,欲言又止,想了一下考慮到現在還在直播,便專心打遊戲。
現在去決鬥場pk,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再沒有當初的激情,也不知道是她選的這個區不對還是怎麼回事,連個隱藏的人民幣boss(劃掉)戰士都沒碰到過。
像許青以前說的‘吱付寶發來,認輸一套年套’的事,一次都沒遇見,隻是贏贏輸輸,慢慢往上爬。
看點終究還是有一半在許青這個背景板上,許青不在,人就少很多,還沒她播lol看得人多,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彈幕裡觀眾發青銅毒瘤白銀毒瘤之類的自娛自樂,看著她大殺四方然後輸掉,隊友互噴卻忽略她,異常歡樂。
可能也是播得少的原因……薑禾暗自分析,如果像打決鬥場一樣,很快就會審美疲勞,然後循環往複。
她也想過改換lol播,但是兩個遊戲差彆太大,不說彆的,決鬥場幾分鐘一局,一小時可以打很多局,lol卻隻能打一把或者兩把,除非直接投降,不然三把下來就一個多小時了。
許青一開始沒給她選這個遊戲就是考慮到時間,三把,和沒打區彆不大,這種遊戲是占用大量時間的,遇到焦灼局可能拖得更久,一天的時間就那麼多,做多了這個,其餘時間就被擠占了。
她還有很多要做的,古代人的帽子剛剛擺脫,未來才剛剛開始,不能都浪費在遊戲上。
除非真的舍棄那無數可能,這條路走到黑,就可以像許青一樣,每天花大把時間抱著電腦……如果到時沒有其他更好的出路,她才這樣選擇。現在還在每天抽一小時直播,就是騎驢找馬,一旦有更好的選擇,便扔掉這個破遊戲。
薑禾不止一次捋過自己的計劃。
內心聰明的一批。
八點時間到,薑禾關掉遊戲和直播,許青才湊過來,拿著手機給薑禾看。
“這兒有個私信。”薑禾指指電腦,“我猜是她發的。”
“你猜出來是誰了?”
“感覺……不確定,所以我剛剛才沒打開。”薑禾說著晃動鼠標,點開那個不確定的私信。
壹顆大大橙子:
「可能有些唐突了……但是真的想感謝一下,前些天看到你們發的視頻,我看了好幾遍才確認真的是你們,這兩天,你們賬號上所有的視頻我都看了,就感覺……怎麼說呢,真好啊。熱愛生活的樣子,突然就,想不開真的太傻了,世界上那麼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現在很堅定,本來想給你謝禮,想到你可能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有牽扯,就這樣吧……可能有些語無倫次,但是,真的真的很感謝,那時你能伸出手拉我一把……想祝你們幸福,但覺得怪怪的……那就祝你們暴富吧,謝謝你,陌生人」
很長很長的字,沒頭沒尾的,卻讓薑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抬頭看許青。
“這究竟是我們火呢,還是她……”許青撓撓鼻翼,薑禾每次直播都有把視頻上傳的習慣,除了摸她腳那次,其他的都上傳到主頁,最高的播放量有三十多萬,還是最初他練樁玩鎖子甲那些騷操作轉發多的才有。
哦,還有彆人做的鬼畜,好像也是幾十萬播放量。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視頻看到的。
“又是給你的。”
薑禾想著在蘇州那天許青裹緊被子發抖的樣子,頓了一下,忽然直起身把他揪下來,兩隻手揉搓他的臉。
“你怎麼就這麼厲害呢?”
“因為我是許青。”
許青哼一聲,閃身脫離薑禾的魔爪。
要不是這家夥冒出來,他都忘了在蘇州的那事了,回來後和許文斌吹了個牛便拋之腦後。
“她說我們熱愛生活哎。”薑禾拿著鼠標繼續點點點。
“兩個窮比天天嘻嘻哈哈,你不熱愛誰熱愛?”
“我們窮嗎?”
“窮死了,你天天打遊戲養家糊口。”
“也是哦……”
薑禾對養家糊口這四個字很是滿意,許青好吃懶做,她才是那個養家糊口的人,天天做飯還不夠,還要洗衣服,還要打遊戲賺錢,還要學習,晚上還得忍受許青的騷擾。
獎勵自己吃片山楂。
紅薯乾早已經被她消滅完了,現在喜歡上這種酸溜溜的山楂片,不像紅薯乾那樣耐吃,一次性吃四五片會覺得膩,但是偶爾拿一片放嘴裡簡直不要太棒。
細細的手指捏著山楂片放在嘴邊,輕咬一口,眯起眼睛,薑禾這副享受人間至味的模樣看得許青心裡有無數槽,
像極了小時候去奶奶家,隔壁留著大鼻涕的二丫,剝開一顆糖含在嘴裡的模樣。
不管在現代待多久,這副開元土包子的脾性怕是沒得改了。
許青揉著胳膊準備去洗澡,轉念一想記起來裝傷的事被識破了,若無其事地放下手。
“等下你要不要穿高跟鞋給我看一下?”
“你是不是就是網上說的泰迪?”薑禾問。
“??”
“趕緊睡覺去吧。”薑禾催促。
“我不睡了。”
……
夜深。
空氣中滿是石某花的香氣。
製造冷風的空調辛勤勞動著,發出微微的聲音。
薑禾懶懶地扯過被子遮在肚子上,防止著涼。
餘韻久久未散,她眯著眼睛看著窗簾。
現如今早不是沒有當初表麵冷靜,內心慌得一批的時候了。
她漸漸明白為什麼王子親醒了公主以後後麵就沒了,因為電視台不讓播。
“什麼感覺?”許青把頭埋在她頭發裡問。
“感覺……”
薑禾手從許青的頭上慢慢盤著,“打通了任督二脈。”
“……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背課文呢。”
“不要說這麼掃興的事。”
……
掃興歸掃興,該學還要學。
學得越多,薑禾越體會到讀書的魅力,那是從小在現代長大的都市人很難體會到的。
讀書顯而易見的改變,不是什麼命運,而是自身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從一張白紙到了解現代的一切,有百度這個工具,任何疑問幾乎都可以解答。
原來風雨雷電,皆自地出。
原來日食月食每年都有。
原來人腸子比身高還要長4—5倍……
咦?
好像混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薑禾的一堆書,和書架上的小說換著看,一日之際在於晨,早晨是最佳的學習時機,這是許青說的。
小言放了暑假,偶爾能在窗邊看到她和小夥伴在外麵路過,隻是可能年齡大了點,不再像前兩年那樣喜歡過來喊許青哥哥,然後在這裡補作業。
炎炎夏日,薑禾除了偶爾跟宮萍出去逛街之外,就穿著短褲短袖,踩著拖鞋,在屋裡吹著風扇看書做筆記,偶爾玩玩遊戲。
叫’壹顆大大橙子’的榜一偶爾會在直播時發條彈幕,兩人看到了就會回一下,沒注意便算了。
房子是在十月份裝修好的,兩個人過去看了一眼,超乎薑禾想象,光潔的地板,嶄新的壁櫃,還有寬敞了一半的廚房,以及臥室裡的飄窗。
各個房間看一下,土包子薑禾簡直不敢相信三個月前這還是那個醜兮兮的毛坯房,賴在床上恨不得馬上就搬過來體驗一下,被許青硬拖著走了。
“甲醛,比你們那個鶴頂紅還厲害,多吸兩口就就那個什麼,生不出孩子,變老,脫頭發,頭發嘩嘩掉成光頭。”
許青一邊拿手在頭上比劃一邊嚇她,剛裝修好就想住進去,習武之人也扛不住。
打通任督二脈都沒用。
薑禾知道很可怕了,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真是我們的呀?”
“真的是呀?”
“我們新房那麼好啊?”
事實證明,不管古代人還是現代人,對房子這東西的喜愛都是一樣的。
不然蘇東坡臨老了也不會找弟弟借錢買房了。
許文斌本來想參與一下許青新房的裝修,被拒絕後就等著他能搞出什麼花兒來,等看到兩個人實拍的照片,沒聲兒了。
薑禾開心地和周素芝窩在廚房,有了心心念念的家,還超乎意料的好,沒辦法不高興。
來這裡三年有餘,不僅有了最親密的人,還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個地方——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用遊戲上的話來說,她這個開元人開外掛了。
“爸,看我媳婦,天天傻樂嗬,多好。”
“你媽打麻將贏了也這麼樂嗬。”
“輸了呢?”
“……”
許文斌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坐了片刻,起身去書房,過了一會兒拿著一本《孫子兵法》出來。
“爸,您這就不對了啊……”
“我看我的書,關你什麼事?”
“我倆還沒結婚呢。”
“領證都快一年了,什麼叫還沒結婚?辦個酒的事,新房好了,這不就……該商量一下日子了吧?”許文斌說起這個,放下書琢磨。
結婚這種事,和搬家一樣,是件大事。
傳統大喜事就三件,婚嫁、喬遷、生子,講究的那種人家,這三種都要大擺酒席,宴請賓客,再講究一點的,還要找個風水師傅,算一算良辰吉日,擇個吉時。
按周素芝那迷信的性子,結婚肯定要找人挑挑好日子,許青雖然不迷信,但這種東西也是挑了不吃虧,愛管用不管用,反正安排上。
“商量日子……明年吧,我覺得不用那麼急。”許青瞅一眼許文斌扣在桌上的孫子兵法,突然對結婚不是那麼急迫了。
在幫薑禾打通了任督二脈之後,結婚早幾個月晚幾個月都可以,主要看薑禾……現在考慮到被催生的事,應該晚點好。
薑禾如果要上學的話,挺個大肚子肯定不行。
父子倆掰扯今年還是明年的事一直到廚房裡倆女人把飯菜端出來,才一起去洗了洗手,準備吃飯。
過來就是慶祝的,還沒正式搬進去,不過許青已經把各個角落仔細看過,裝修的很細心,並沒發現什麼瑕疵。
“媽,你們結婚紀念日是什麼時候?”許青端著碗忽然開口,這麼多年好像沒見老兩口慶祝過。
春天還是夏天還是秋天呢?
感覺夏天的概率比較大,他是六月份生日,而那時候結婚了幾乎就是立馬開始造小孩,所以……
“什麼紀念日?結婚?”周素芝想了想,看向許文斌,“咱們秋天結得吧?”
“冬天,我騎著二八大杠過去接你,嶄新的,你縮著脖子坐後座上,躲我背後。”許文斌縮著脖子學了一下,他還記得那時候周素芝一蹦就坐上去了,他推著車子,一步一步從周素芝娘家把她載回家裡。
“不對啊,我記得是秋天,我換衣服前還吃了塊月餅,我媽不讓我喝水,乾巴巴的,哪天來著?”
“我哪記得哪天,就記得你倆袖子一揣,擱路上一句話都不說,就一個勁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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