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藏在被窩裡的薑禾,特彆迷人。
即將成為新婚少婦,由少女邁向成熟之間的風情,肆無忌憚地從披散的頭發和眉眼間散發出來。
許青偶爾也會恍惚一下,不經意間想起她剛來時的樣子,孤單,無助,又警惕。
安定的生活最能腐蝕人。
溫柔鄉是英雄塚啊~
許青穿上褲子感歎一句,他當然不是英雄,薑禾才是那個英雄來著。
見薑禾被他穿衣的動作吵醒,許青把豬蹄伸進被子裡撈一把。
“起來收拾一下,過去看耗子結婚了。。”
“嗯~”
薑禾揉著眼睛哼一聲,自從搬到這邊,不僅變得更懶了,起床的時候還會無意識的哼哼唧唧,和小動物一樣。
許青腦袋裡思索著這到底是本能還是她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以前可不這樣,天天一大早起床眼睛亮閃閃的,精神狀態和吃了神仙丸一樣。
薑禾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才回過神,打著哈欠爬起來。
“那黑壯子還趕在我們前麵了。”
“人家不是胖,是壯。”
“沒錯啊,我說的是壯。”
“嗯?是嗎?”
許青搔搔頭,感覺哪裡不對,片刻後放棄思考,出房間洗漱。
等穿戴整理好,倆人給自動喂食機添些貓糧,和貓主子打過招呼,坐電梯下樓。
早晨的陽光還沒開始發威,晨間的風有些涼,影子投在腳下,薑禾揣著兜靠他身上。
眨巴眼的時間,他都二十七了,薑禾來的時候才二十三。
日子一天天過著,很多東西都在悄無聲息的改變。
秦浩結婚沒王子俊那麼熱鬨,一切從簡,多方麵考慮,他又是個公職人員。
按以前的習俗,結婚前夜,是要一群朋友陪著鬨一整晚,打牌說話嗑瓜子,第二天直接迎親,現在沒那麼麻煩了,隻要婚禮當天過去參加——大家都那麼忙。
生活節奏越來越快,連許青這個不上班的都感覺到差異了。
當然,他的生活改變不大,隻是從周圍人那裡感覺出來的。
以前沒事了都是聚一下,擼個串喝點酒,要麼唱個歌,現在都是在微訊上喊一嗓子,聊兩句。
王子俊天天曬娃,今天手柄被臭小子掃下去摔了,明天買個小挖掘機放家裡了,還有打個遊戲掛機三四次……
許青每次想笑的時候,又會想起來:
遲早輪到自己。
然後就不想笑了。
生一個,堅決隻生一個,多了要被煩死。
他一點也不想自己刷劇剪視頻的時候,旁邊有個臭小子吱嘍大叫,女孩兒……也不想。
薑禾則天天琢磨著怎麼生完一個再生一個,以此來逃避被許青催著讀書,還能不被他笑話自己文盲和愚蠢。
這大概就是同床異夢吧。
秦浩今天喜氣洋洋的,平時土的冒泡的打扮消失不見,穿得很精神——感覺是廢話,今天他當新郎。
伴郎也不是許青,許青都訂好日子了,緊接著過一個多月也結婚,何況伴郎這玩意不能找比新郎帥的,就算沒彆的事也壓根沒考慮過他。
“呦,結婚啊。”
“你這不廢話嘛,過來乾嘛來了?”秦浩道。
“你倆說相聲呢?”於麗這個新娘對許青也不算陌生,當初還多虧了許青,她老公才沒被人接著再捅兩刀。
說起這個,秦浩這貨還問過於麗,當時仨人,王子俊在喊救命,他直接衝上去被紮了,最後許青把那個人收拾了,為啥看上他了?
於麗說,許青這家夥看著不像好人。
好家夥,許青知道了得狠狠鄙視她一頓,這眼光連薑禾都不如。
隻能說各花入各眼,要是薑禾碰上的是秦浩,也是一劍削了的命。
秦茂才比秦浩還高興,雖然儘力裝作淡定的樣子,眉梢卻怎麼也壓不下去,見到許青的時候簡直快飛起來了。
“今兒小耗子結婚了,你們也快了。”
“嗯,快了快了。”
“沒事,這兒慢一步,等生孩子趕上來。”
“……”
許青不想和他說話了。
蹭了秦茂才一根煙,他帶著薑禾到處逛逛,薑禾看他一邊鼻孔冒煙好玩,“我再試一下。”
“你試什麼……我也不抽了。”
“試一下,就試一下。”
“好吧,試一口。”
許青捏著煙嘴給薑禾嘴巴湊過去,剛好被進來的許文斌看見。
“你乾啥呢?”
“我……她……試一口。”
“……”
要不是人多,要不是薑禾也在旁邊,他非得抽這家夥一頓。
“我都說了不試,你非讓我試。”薑禾苦著臉抱怨。
“??”許青懵逼。
“等完事你回來下,你媽說有事找你說。”許文斌臉黑黑的。
反了這小子了,虧他還覺得許青已經穩重了很多。
竟然教媳婦抽煙。
“再碰這玩意我就是孫子……”
許青嘟嘟囔囔把煙頭按滅,老話說得沒錯,煙真是特麼害人精。
秦茂才精神抖擻地到處打招呼,對許文斌熱情的不行,倆老頭湊到一起嘀咕等上台致辭時候的發言稿,這玩意婚慶公司安排的,再加上自己添添改改。
商量到一半,許文斌一拍腦門,“不對啊,我家是中式,好像沒這個環節。”
“啊?”秦茂才愣了一下,“中式怎麼就沒有了?”
“他們拜天地拜父母,然後……我和小芝往那兒一坐等他倆拜就完了,應該不用囉嗦一大堆。”
“用的吧?”
“用嗎?”
“應該用……”
“到時候再看,反正有婚慶公司安排。”許文斌也不確定這玩意到底有沒有,說純中式吧,又要去酒店,說中西結合吧……反正他搞不懂現在這個婚禮流程,看許青給他們分享的視頻上,就挺……挺那個什麼。
周素芝看完埋怨自己婚禮簡單了,連個紅蓋頭都沒。
“我還沒瞧過這個中式,他倆挺會玩,怎麼想到的?”秦茂才道,“你這個挖……呸,考古的影響的?”
“怎麼想到的?”
許文斌瞅瞅那邊的許青倆人,推了推眼鏡,哼道:“他媳婦是古代的。”
秦茂才斜眼兒瞧他。
許文斌自己都樂了,在家的時候許青有時候還喊女俠。
真不知道年輕人怎麼想的,花裡胡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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