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那麼熱,去室外也容易中暑,不如待在室內休息,隨便講一些故事,我們準備晚上再去逛公園燈展和夜市,也會叫上小蘭、園子和毛利老師,」池非遲向衝矢昴發出邀請,「衝矢先生要去嗎?」
「抱歉,晚上我跟一個學弟約好了,要送東西過去給他,可能沒辦法跟大家一起去了······」衝矢昴不想跟毛利小五郎這個名人一起出行,找借口婉拒,又故作猶豫道,「至於講故事,其實我不太擅長這種事······」
池非遲沒有勉強衝矢昴,「那我再說一個。」
衝矢昴:「?」
等等,他來這邊,其實是想看看池先生······算了,先聽故事也行。
開始講故事之前,池非遲把靠著自己的兩個女孩子扒拉下來,在兩人不快的目光中,起身去鋼琴附近的角落裡,把那個幾乎等人高的大熊貓玩偶搬到沙發上,自己到了衝矢昴那邊的沙發上坐下。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一看到毛茸茸的大熊貓玩偶,心裡的一點不快立刻煙消雲散,找了舒服的位置靠著蜷著,聽池非遲說起故事。
兩個更幼稚的動物故事聽下來,兩個女孩子都合上了眼睛,一左一右靠在大熊貓玩偶上,呼吸也漸漸平穩下去。
「就這樣,小熊得到了全部的蜂蜜······」
池非遲說完最後一句,看了看靠在大熊貓玩偶身上的兩個女孩,起身走向窗前。
衝矢昴也緊跟著起身,一樣放輕腳步走上前。
沙發上,灰原哀窩在大熊貓玩偶柔軟的身體間,悄悄睜開眼看了看窗前的兩人,按耐住心裡緊張與激動共存的情緒,重新閉上眼。
很好,就當作她們已經睡著了,這兩個人有什麼秘密話題就快點聊起來吧。
「我聽博士他們說,你最近出現了睡眠不好的情況,或許是神經係統的問題,」衝矢昴的聲音放得很輕,「現在抽煙······沒關係嗎?」
灰原哀:「?」
非遲哥都這樣了,還打算抽煙嗎?
窗戶前,池非遲將熄滅的火柴梗放進盒子裡,「理論上是不能抽。」
灰原哀:「......」
既然非遲哥知道······
「看小哀睡著了,我才抽的,」池非遲伸手把窗戶又打開了一些,讓煙氣能更好地往外散,「不然她又要囉嗦了。」灰原哀:「!」
衝矢昴不由轉頭看了看灰原哀靠倒在沙發上的身影,也覺得池非遲這種行為很能氣到人,斟酌著開口道,「小哀小姐盯得緊,也是為了池先生著想······」
「我知道,不過或許是她會念叨,我反而······」池非遲轉身背靠著窗戶,看著屋裡牆壁上的光影,又有種「歲月靜好、我想睡覺'的恍惚感。
衝矢昴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後文,轉頭看了看池非遲,又看了看被池非遲盯著的牆壁,確定牆壁上沒有特彆的東西、而池非遲目光明顯渙散之後,出聲喚道,「池先生?你還好吧?」
池非遲回過神來,看了看衝矢昴,「我又走神了嗎?」
「是啊,」衝矢昴收回視線,靠到了窗戶旁的牆壁上,眼鏡下的雙眼依舊緊緊眯著,顯得斯文而無害,「池先生的狀況好像真的不太好,既然身體檢查沒問題的話,是不是應該去醫院進行一下精神檢查呢?我記得昨天你也說過,腦部CT沒有異常,隻是對比你上一次檢查來說,跟正常人恐怕還是有一點點區彆的,而且也沒有進行過更詳細的監測,沒法排除精神問題,對吧?」
「過兩天再說,」池非遲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現在情況不是很糟糕,就算要看診,憑現在這麼輕微的症狀,醫生也很難確定是什麼原因
。」
「原來如此,既然池先生有自己判斷,那我就不再多言了······」衝矢昴問道,「不過,我以前犯困的時候,會突然恍惚,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走神了,池先生剛才走神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一樣,」池非遲也有問題想問衝矢昴,「對了,我剛才應該隻是走神、沒有異常舉動吧?」
「我看到的隻是你在發呆,」衝矢昴無奈笑了笑,「這也算是異常了吧?」
「我說的異常,是指變了個人一樣,突然做出一些我不會有的舉動。」
「池先生是擔心自己這是人格分裂的症狀嗎?」
「隻是想排除一下。」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沒有感覺你變了一個人······」
「那就好。」
灑滿了陽光的窗戶前,兩人站在一起閒聊。
「人格分裂症跟走神好像沒有什麼特彆強的聯係吧?池先生怎麼會想到這個?」
「在其他人眼裡,人格分裂是切換人格來控製身體,走神是一個人在發呆,確實不一樣,但我還有解離症、也就是人格分裂症的時候,兩個人格交替出現,記得自己上一秒在夜裡準備睡覺,下一秒就是下午活動時間,上一秒還在臥室,一個恍惚,可能就到了室外,跟現在的恍惚走神很相似,隻是無記憶的時間長短不同,我怎麼也要排除一下人格分裂症的可能。」
「難怪······不過有解離症的體驗,居然這樣的嗎,會失去一段一段的記憶······你那個時候醒過來,發現時間和周圍環境與記憶不符,會懷疑自己在夢裡嗎?」
「當然會。」
「那該怎麼區彆夢境和現實呢?」
「為什麼要去區彆?」
「也就是說······渾渾噩噩地生活嗎?」
「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到吃飯時間就吃飯,入夜就睡覺,我不覺得這是渾渾噩噩,到了那種地步,再執著於區彆夢境和現實,反而容易出事。」
「那倒······也是······」
灰原哀裝睡聽兩人聊了半天,從「患有解離症的體驗',聽到「博士他們很瘟神地遇到了事件',又聽到「今天午飯和晚飯做什麼',聽得直犯困。
衝矢昴聽著池非遲的指導,動手做了幾道家常菜,聽池非遲說起下午想去遊戲廳打街機,立刻表示自己也想去,連之前說的「給學弟送東西'的借口,也改口表示「我傍晚再送去給他'。
池先生這種不時恍惚走神的情況,不僅存在著「過馬路恍惚著就被車撞飛'的風險,嚴重一點,可能一個恍惚之後,才發現孩子不見了,再一個恍惚,搞不好連自己都弄丟了······
雖然有越水小姐跟著,但越水小姐注意力有限,他擔心突發狀況太多的時候,越水小姐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
整個下午,四人都泡在遊戲廳裡。
池非遲把街機、格鬥模擬機、新款遊戲機體驗了一遍,就算有對戰遊戲的刺激,恍惚狀況也依舊沒有緩解多少,記憶不時斷層幾秒,不僅體驗感差,還經常導致遊戲對抗失敗。
不過池非遲也不在意輸贏,隻是找事情來打發時間。
衝矢昴跟著玩了一圈,以文質彬彬的形象穿梭在鬨哄哄的遊戲人群中,達成了多款遊戲的「從入門到熟練'成就,讓池非遲心裡都產生了帶壞乖孩子的罪惡感。
也隻有他家毛利老師缺心眼,可以帶著後輩打麻將、打小鋼珠、賭馬、串遍大小夜店······
下午六點,越水七槻打電話聯係了毛利蘭。
衝矢昴得知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要到遊戲廳找池
非遲彙合,主動提出告辭,謊稱自己要去給學弟送東西,實則出門就到附近繼續盯梢。
毛利小五郎趕到店裡,看到有小鋼珠機器,怎麼也要玩上一會兒,這一玩,就玩到了晚上八點多,被毛利蘭強行拖出門外才罷休。
等一群人找地方吃了飯,神社公園附近的夜市已經散場了,隻好去公園看了燈展景色,又集體搭電車回米花町。
走出米花站時,毛利蘭拿出手機看了時間,不由焦急起來,「都已經快晚上十點半了耶······博士說他們晚上十點半就能回到米花町,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不然柯南就要一個人待在家裡等我們了!」
「讓那個小鬼先回去也沒關係啊,」毛利小五郎依舊腳步悠緩,神情散漫,「正好讓他幫忙放好熱水,等我回去就可以直接泡澡了。」
「爸爸,你說的是什麼話嘛!」毛利蘭臉都黑透了,埋怨道,「柯南他們在山梨縣的山裡跑了一整天,晚上又坐那麼久的車子回來,肯定累壞了,怎麼能讓他幫忙去做本該你這個閒人去做的事情呢!」
「喂喂,我的腳傷可是今天才勉強能走路,待在家裡是為了養傷,怎麼能說我是閒人呢?」毛利小五郎理直氣壯,「而且我的腳才剛好,就陪你們在公園裡走了那麼久,我也很累啊······」
「醫生說你需要適當運動一下,不能一直躺著坐著,」毛利蘭半月眼道,「再說,我們也隻是在公園外圈燈展路上走了一段距離,根本沒有走多遠吧?」
毛利小五郎瞥了毛利蘭一眼,小聲嘀咕,「我本來是想留在遊戲廳裡打小鋼珠的啊······」
「你還好意思說呢,」毛利蘭想到小鋼珠,心裡火氣上湧,「如果不是你打小鋼珠玩得太久了,我們就能趕上夜市開放時間了!」
池非遲和灰原哀沿路走在旁邊,見怪不怪地聽著毛利父女倆鬥嘴,當成了散步時聽的貫口節目。
越水七槻覺得三個人都默默吃瓜會顯得他們太冷漠,笑著出聲打圓場,「好啦,小蘭,雖然我們沒有趕上夜市,但能看到那麼美的燈展也值了,而且因為我們去得晚,好看的燈景旁邊也沒有一堆人擠著拍照,看到的燈景更加完整,這樣的體驗也很棒啊。」
「這麼說也對,」毛利蘭緩和了臉色,笑著對越水七槻道,「園子沒能來實在太可惜了,其實世良原本是想跟我們一起去玩的,可是她好像臨時有事······」
「嗚——」
警車從路上呼嘯而過,在前方路邊急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