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古蘭巴托呢喃道：“虛空消滅所有星空側的文明和物質，是手段，而非目的。”

“他們的目的，是占據起源維度百分之百的份額！”

“這配合上虛空文明的雲思維，很容易就能造就維度之主！”

他這一說，紫微其他人也瞬息間想明白了。

虛空毀滅了整個星海，不是他們殘忍嗜殺，或者說用這種狹隘觀念去理解就偏差了。

已知所有虛空個體，共同構成一個大集體意識。

從這個雲思維來看，虛空文明可以視為‘一’，內部知曉的一切是共同的，是集體的。

因此未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可以算的，而且很容易算，幾乎就是明擺著的。

唯一難以演算的，是星空側那複雜的人心，是那些π級靈魂的所作所為。

因此，為了達到π級百分百，虛空將黑暗侵蝕整個起源維度，讓這個世界，隻有‘自己’。

這就是他們毀滅星空側的原因。

如果隻是討厭星空文明，恐怕早就虛空入侵所有生命維度了，不應該隻在察覺多維勢力時，才想到出手。

所謂多維勢力，不就是能統治多個維度的文明或者組織嗎？其總有一天一定會來到起源維度。

這種不老實待在自己維度的星空側存在，虛空當然會主動將其消滅。

而像守墓者這樣，把自己埋在一個封閉時空裡，讓出整個宇宙給虛空的存在，虛空一般不會趕儘殺絕。

“竟然是這樣，這麼說，當你關閉星墓，虛空文明會直接成為永恒維度之主？”耶夢激動道。

“不，他們會恒定在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總有那遁去的一是未知的。”守墓者說道。

眾人了然，也是，即便去掉所有獨立思維者的擾動，宇宙也非一成不變的。

暗能量比例太高，反而讓宇宙膨脹速率極快，算力要求其實也增大了。

不過這種有規律地膨脹，以虛空文明的算力完全能承受。

結合虛空集體的強悍創造力、數學直覺，想要衝擊百分之百，恐怕也不難。

一個隻有虛空自己的世界，創造出終極混沌算法無疑會簡單很多，比正常的其他維度都要簡單億萬倍。

守墓者悵然道：“當我封閉星墓，虛空文明每一億年會誕生一位虛空大尊，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維度之主。”

“另外已知，虛空文明可以同時覺醒三名大尊！”

“因為起源星海，已經毀滅兩億年了，而兩億年前，虛空就集結了全部的智慧，誕生了一名虛空大尊，抹殺了無數文明，終結了長達幾十億年的光暗對峙。”

他的目光充滿追憶，仿佛在懷念那過去的時光。

在他的講述中，眾人很快了解到起源維度的曆史。

這是個極其偉大的維度，孕育了無數鼎盛的文明，而虛空生命也誕生出了智慧文明，擁有了虛空意誌。

當虛空意誌出現的那一刻，光暗之爭就從未停歇。

但終究，虛空太強大了，對比星空側，虛空的優勢極大，在宇宙中無處不在，強者死了，還有強者。

其知識、經驗、乃至科研天賦和數學直覺，都是永存不朽的！

步步壯大，崛起之勢無法阻擋，隻會越來越偉大。

虛空才是主流，才是耀眼的太陽。而星空側不過是宇宙的邊角料，是刹那芳華的流星。

在這樣的環境下，諸多文明唯有團結團結再團結，到最後不分彼此，也形成一個命運共同體，但這隻是文化上的團結，和虛空意誌體係根本沒法比！

待到孕育出虛空大尊，星空的時代就被終結了。

守墓者就是那終結戰的幸存者，虛空大尊僅僅存在了幾秒鐘，所以有少數文明得以苟存。

但已經沒意義了，虛空大尊跌落之前，創造了百萬億時空粒子……幸存者們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後續也是被無數的虛空大軍收割。

最終躲進星墓，才勉強沒滅絕。

站在虛空文明的角度，當殘存的星空文明把自己關進獨立時空中，相當於整個宇宙都是虛空的，星空側的一切生靈都不存在了。

“呼……虛空怎麼會這麼強啊？”

“他們到底是怎麼讓一個普通個體，瞬間成為π級靈魂，然後在極短時間內成為虛空神的？”

“好不容易乾掉一個虛空神，馬上又能塑造一個，連經驗和直覺、天賦、靈感這種東西都能分配，憑什麼？”

紫微眾人越想越覺得虛空可怕至極，完全想不到如何對抗。

得虧終極混沌算法沒有固定答案，等價維度之主的虛空大尊，還有著覺醒期和跌落期。

不然真就是頂級絕望了。

黃極說道：“某種意義上來說，虛空是個精神五維文明……並不是說他們超維了，而是他們在五維的部分，構建成了一個龐大的雲概念共同體，叫做虛空意誌。”

“所有虛空個體，都屬於這個五維物體，你們可以理解，虛空自帶一個五維的裝備。”

“草！”在場眾人都破防了，天生自帶五維的文明寶具，難怪這麼變態。

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客觀維度。人客觀來說不是三維的，電磁力、強核力等基本力來源於四維，暴漲力、螺旋力來源於五維，神識力來源於六維……引力更高！

也就是說，他們星空側的人，構成身體的所有粒子客觀上都是四維物質，靈魂是六維物質。

但並不能說，他們就是六維生命了。

他們的感知和理解的一切都是三維的，主觀意識處於三維的頻率，外加身體隻在三維構成了有序低熵體，四維的他們隻不過是一盤散沙，五維六維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隻是三維生命。

“暗物質暗能量的客觀維度，是五維。而這些物質孕育出來的三維生命，極為特殊，當智慧達到一定閾值，其對應的五維物質會趨同融合，構成一個仿佛雲數據處理器般的東西，不再是一盤散沙。”

“你們可以理解為，一堆五維粒子，組合成了一台電腦，所謂的虛空文明，是這台電腦在三維的投影，無數虛空智慧者，都是構成這電腦零件的那些粒子的三維體現。”

“與之相比，我們隻是沒有任何複雜排列組合的某個四維粒子，在三維的投影。”

“哪怕我們在三維，聯合成一個文明，在四維視野中，我們也是一盤散沙，而非一台有序結合的機器。”

黃極的話，讓眾人失落而悵然，這種天生比彆人低級的感覺，很不好。

在過去，他們認為任何種族，天生是平等的，隻要條件環境達到，都能成就偉大。

想象中的虛空文明，也不過是個占比宇宙份額比較多的存在而已。

然而，事實卻是違反直覺的，本質上他們就和人家有差距。

守墓者沒想到黃極這個升維者，竟然對虛空文明了解這麼透徹，他們也是和虛空對抗了很久，才深刻理解這一切的。

隻見他驚異而讚賞地看向黃極：“沒錯，虛空意誌可以隨意分配虛空智慧，無論是知識還是天賦，隻要是曆史上出現過的天才，哪怕他死了，這個‘天賦’，乃至他死前所擁有的一切智慧，都會好好地儲存在虛空意誌中，傳達給任何虛空個體。”

“這是那五維雲計算機功能……是個同一律武器！”

同一律！眾人沉思，邏輯上的同一律，是指在同一個思維過程中，使用的概念和思維的對象必須保持同一，與之違背的是‘偷換概念’。

但如果上升到‘同一律武器’，那就是廣義的概念了，即任何個彆的“存在”都是“一”，它有且隻有一個東西與它等同，這個東西就是它自己。

即A等於A，我等於我，虛空等於虛空。

彆看三維視野中，虛空大軍浩浩蕩蕩，個體無數。可不管是虛空霸主還是虛空界主，不管是虛空神，還是虛空大尊，他們都是‘虛空’，都是那‘一’。

五維是暗物質的維度，是同一律的維度，如同六維是靈魂的維度，是因果律的維度一樣。

當虛空意誌在五維是有序機器，可以實行功能時。同一律不僅僅是哲學意義上的東西了，向下投射出來的體現，就是虛空意誌內所有的天賦、才能，都是一個個份額。

虛空文明誕生一個虛空神，嚴格表述應該是誕生了一個‘虛空神位’。誕生一個維度之主，其實是‘一份維度之主’。

這份智慧，還能分開‘加點’，張三李四都來一點。

黃極有些感慨道：“一切都屬於虛空，是‘虛空本身’，擁有了那些才能和知識。”

“貌似能力轉移的表象，不過是三維視野下的蒙昧。”

“任何所謂的‘內稟屬性’的根源，都是維度不夠高。”

眾人心馳神往，是的，這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升維的道理，他們在三維科技發展到頂點，理解的不過是宇宙的片麵。

一個五維的有序物體，就讓虛空文明如此逆天，可見一斑。

他們是星神，他們是強者，他們科技浩瀚發達，又如何？在四維視野下，眾生不過是一堆無序的粒子。五維視野下，僅僅是一堆躍動的能量，六維視野下，或許隻是一抹靈魂海洋掀起的泡沫。

偶然奇怪心馳神往：“我們可以製造類似的‘星空意誌’嗎？”

黃極笑道：“當然可以！”

眾人驚駭，可以？為什麼可以？虛空意誌的成形，是自然而然的。是起源維度的特殊加上暗物質生命的特殊而造就。

並不是虛空文明主動塑造的，從除了起源維度以外都誕生不了虛空文明，就可以看出，這本身是一場奇跡。

偶然奇怪也就那麼一說，沒想到黃極竟然說可以。

守墓者也不可思議地看向黃極，震撼到一瞬間從維度之主，跌落到了星神！

是的，在黃極念頭一動間，守墓者的終極混沌算法就失效了，無法全知星墓內百分百的變化。

“什麼！你做了什麼？”守墓者連同旗下諸多舊日星神，都驚駭至極。

小小的星墓，想達到數據百分百簡單至極，可以說在這裡成為維度之主的難度非常小。

守墓者基本就是這裡的永恒之主，結果莫名其妙就跌落了，如何不令人詫異？

黃極淡定道：“沒做什麼，我不小心打破了命運。”

“你繼續……”

說罷，守墓者再度成就星墓裡的維度之主！

“臥槽……”守墓者人傻了。

本以為就是個比較厲害的升維者，這種事經常發生，畢竟是起源維度，下層各個生命維度總有人往上升，為他們補充新鮮血液。

他掌中這大陸上，就有許許多多的下層來客。

然而此刻，他不敢這麼想了，哪怕自己全知時空內的一切，看穿黃極的一切粒子運動乃至意識選擇，可以推演其要做的一切。

但他凝視黃極，還是感覺黃極是個謎團，是個無可度量之物，是個超出冰冷數學理解的存在。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