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阿古佐不斷地在主動自毀，破壁軍團都鬱悶了。
這家夥不怕死，大家還能拿他怎麼辦？
還是那句話，他們不可能對所有台軸上的阿古佐進行任何攻擊。
就連維照之光，都隻是在瘋狂衝刷紙片人的他，預計五年才能將其徹底二維化。
可黃極顯然支撐不了五年，一旦讓阿古佐死回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卷土重來，以無上之力重啟整個三維世界。
“洛洛蜜，不要浪費精力了，你唯一能攻擊到我的四維納米蟲，又還有多少質能呢？”
阿古佐破除了心中的顧慮，一心求死重修，反而占據了主動。
黃極現在隻能不停地製止他自毀，而這種事，也隻有黃極能做。
一次一次又一次，四維納米蟲的質能在劇烈損耗，很快就要到極限了。
“永彆了，洛洛蜜……”感覺自己就要成功，阿古佐再度道彆。
眼看黃極苦苦支撐，臉色沉凝不說話，眾人焦急萬分，難道就這麼讓他走了？
百年之後，毫無抵抗地與世界一同毀滅？
“吾來助你！”天衰爆吼一聲忽然飛到阿古佐上方，一腳狠狠踏下，踩在了阿古佐的紙片投影上。
隨後……超維！
霎時間，他的意識仿佛上升至一個奇妙的層麵，無限地向外，也無限的向內，無限的向上，也無限的向下，好似在去往時空的每一個方向。
在這種狀態下，天衰能感受到一種新的方向！有彆於過往的一切方向，那是第四維度！
當然，他不得寸進，無處不在的絕望之牆，阻攔了一切。
不過，雖然無法超維，但這個超維進程卻可以暫時維持著，這種恍惚間能感受到第四條軸的狀態，讓天衰爆發出了他有史以來最驚豔的一擊！
“吾與洛洛蜜合璧，無不可為之事！”
“嗡！”
天衰強烈的自我意識，撼動了一顆四維音荷原子，使其忽然量子躍升為高能激發態！
當然，區區一個原子，釋放的能量在四維微不足道。
但這是破天荒的一步突破，無論這股能量多麼渺小，它是四維能量！
雖然他無法控製，感知不到阿古佐的具體坐標，讓這一擊幾乎要打空了。
然而，還有黃極呢！
他趁機引導這股能量為納米蟲所用，精準地卷到阿古佐身上，頓時又阻止了阿古佐一次裂解進程。
因為能量是四維音荷原子提供的，是以黃極這一下，讓四維納米蟲沒有任何消耗。
“你又進入奇跡狀態了，天衰。”黃極語氣複雜地說著，好像在稱讚，又好像不是。
天衰亢奮道：“吾成功了嗎？剛才是不是爆發了四維能量？”
“是的，你直接撼動了一顆音荷原子。”黃極太知道天衰剛才這一下，有多厲害。
厲害到什麼地步呢？黃極全力以赴，也就這個程度了。
黃極遙控四維納米蟲，看起來體量比天衰影響得高出幾十個量級，但這是依靠命運選擇來做到的，並非直接影響，而是宇宙自行運轉。
可天衰不同，他剛才是直接通過自由意識影響了四維物質，這是真正意義上扭曲了高維的現實。
這也是已知唯一一種，三維生物操控四維物質的方法。
其中的原理，和黃極建造星空意誌是一樣的，都是依靠強烈的自我意識，擾動高維粒子的運動狀態。
自斬靈魂時，自我決定與靈魂海的鏈接節點，也是同樣的原理，這就是‘心’的物理體現。
雖說很微小，但正是因為‘有’，才讓這個宇宙每一次重啟，都不一樣。
黃極最多也隻能改變一個四維原子的狀態，這已經非常強大了，而天衰此刻竟然追平了黃極的記錄。
情報量，並不能幫助黃極提升這方麵的能力，甚至還會拖累。
因為這種意識的強大與否，不僅取決於自信、堅定，以及無論如何也要做到的強烈念頭等因素。
還關乎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自由度。
這個概念比熵還要複雜，非要描述的話，那就是內心的自由度，與其可以接受的不確定性，呈正比。
黃極恰恰是這方麵不太行，他知道的太多了。
這個心之法則的力量，完全不適合他，所有不確定性的事情，在他眼裡都是確定的……要麼這樣，要麼那樣。
哪怕他再相信奇跡，內心深處也總是會被自己的答案所影響。
這個是他學再多知識，操作再逆天，也改變不了的，這是他自己內心的桎梏。
黃極從出生起就有信息感知，他的人生與意識，完全依賴於那浩瀚的信息海洋所塑造，讓他如何打從心底裡去不相信答案？
縱然他嘴上說破天，心裡想破頭，把奇跡的理論說得一套一套的，靈魂深處也依舊無法完全擺脫信息內容的影響。
也就是說，在提升意識的種種因素裡，黃極天生有一個屬性趨於零。
不管他多麼自信，都要乘以一個自由度係數……即拋去現實計算下的‘天經地義’，沒有理所當然的底氣，則還剩下多少自信？
黃極完全是在內心自由度無限低的情況下，純靠自信與意誌堅定，才做到影響一個原子的，這就是他的極限了。
與之相比，天衰、耶夢、偶然奇怪等人，則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他們是真正的求道者，億萬年沉浸於此，人生已然全部奉獻給了夢想，信念上都是宇宙頂尖的存在。
隻需要打破科學理論給他們內心帶來的束縛，則扭曲現實的力量強度一個個都能超越黃極。
非要說哪裡不如，那就是天衰他們是亂動的，他們不知道四維環境到底長什麼樣，而黃極可以有序地讓粒子朝著他所需要的方向，精準運動。
隻要有一點力，他就能讓這股力量最大效率地實現自己的目的。
這種依靠情報量堆積起來的可控性，黃極認第二，沒人能搶第一。
此刻，正是黃極的可控性，與天衰的強烈乾涉力，打了一波配合。
一個控製，一個出力，免費打斷了阿古佐一次操作。
“厲害啊天衰！”林立驚喜大叫。
天衰傲然道：“哼……這可是一場關乎宇宙命運的戰鬥，吾鳳凰天衰注定名動整個紀元！”
“諸位，要超越自己啊……”
天衰十分自豪，關鍵時刻，彆人束手無策，他卻突破自我與黃極打了波配合，如何不驕傲？
他率先超越自己，打出了一絲四維能量！
心的力量，黃極教了那麼久，諸多天驕早已了如指掌，紛紛都看出天衰的妙處與這一擊那‘零的突破’之偉大！
永古者對他刮目相看道：“厲害！竟然想到利用超維進程的奇特感官，幫忙鎖定在敵人附近的音荷物質。”
正常來說，天衰會隨機影響到源世界所在真空裡的某個物質。
他剛才要控製，大概率會控製到色電本源物質，也就是黃極納米蟲裡的一個原子，因為這與他的聯係最接近。
可這樣的話，就沒有任何幫助了，反而添亂。
但是天衰利用超維進程，令自己隱約能感應到台軸，他在阿古佐投影所在的地方如此感應，那麼感應到的方向，一定是阿古佐身體在台軸高度上延展的角度。
他激發了這條路徑上的一個原子，就大概率是某個外界物質，或者……是第四絕壁的構成物！
不管怎麼說，它是個四維音荷原子，這種原子是四維主流物質，比構成納米蟲的黑白原子要更加強大。
“哦？利用具現力來節約消耗嗎？”阿古佐有些凝重。
作為超維者，他當然不會不知道自由意識的力量，這和引力一樣，維度越高則表現強度越大。
引力在三維是四大基本力中最弱的一個，這是因為它的維度太高，經過了多重削弱。
心的力量也是，在四維該力量會大得多，雖然依舊無法宏觀體現，但絕對是不得不納入物理模型考量的一種力量了。
為此阿古佐專門取了個名字，叫做具現力，不需要任何波動碰撞，主觀就能改變微觀物質的狀態。
理論上，一個十維強者，具現力強到可以扭曲整個宇宙，這便是太一能隨意支配宇宙的力量了。
這方麵，阿古佐研究的也不少，是以並不驚訝，隻是覺得棘手。
如果像天衰這樣的人再多幾個，黃極就能一直阻攔他重生了。
天衰朗聲道：“哈！怕了嗎？你逃不出吾等的掌心！”
“吾與洛洛蜜聯手，你想死都難！”
怎料阿古佐淡笑道：“就你們兩個，還不夠！沒有發現嗎？你的意識就要崩潰了。”
天衰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被阿古佐這麼一說，馬上感覺到‘精神頭’在衰退。
本不可能有遲鈍和昏迷，永遠保持思考清醒的π級靈魂，竟然出現了意識恍惚。
“這是……”天衰有點懵，這是怎麼了？明明他沒有受到任何攻擊。
黃極歎息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具現力表麵上，好像沒有任何消耗，沒有運動過程，仿佛憑空支配，實則也會有代價。”
“宇宙是公平的，影響者與被影響者，永遠是相互影響的關係。”
“你影響的事物越大，則受到的反噬越強烈。”
“你用強烈的自由意識去控製外物，則被反噬掉的也會是意識層麵的東西，會令你恍惚與萎靡，嚴重的……則會抹掉你的思維意識，失去自我。”
“四維原子，雖然隻是一個原子，但對於三維生物的我們而言，還是太大了。”
“你能幫我一次，已經很好了，如果再來兩次，你會死。”
阿古佐笑道：“唯一可以修複這種損傷的東西，隻有時空熵，也就是時空逆轉。”
“但你們影響的是四維原子，這個傷害是記錄在四維時空的資訊裡的，除非你們能逆轉四維時空，否則便是永恒的創傷。”
“所以，具現力隻能在自己的維度用一用，但這樣就雞肋了啊，低維裡作用還不如使用其他普通的力場來得大。達到逆轉時空的頂點層次，還用得著它？”
“說到底，這是八維、九維才配使用的力量，也隻有傳說中的十維太一，方能隨意地支配宇宙。”
這就是為什麼黃極花了一年時間，采取各種間接影響輔助，去慢慢塑造星空意誌。
也是他借用阿古佐，而非自己去合並黑白原子，創造四維納米蟲的原因。
扭曲現實，就是扭曲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