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二富他們作為Q1手機的正主，在接受了一係列采訪和紀念照之後過來。

黎叔沒準兒真的會被趙德柱氣死。

這可能就是標準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過去兩年，對黎叔來說真是從人生巔峰到最低穀的錯落，太刺激了。

因為被古歌天價挖角，全球皆知他的身價暴漲。

春風得意的來到中國任職，就是帶著天朝上國的居高臨下來扶貧來布道的。

卻怎麼都想不到，莫名其妙的在一年不到時候就被取消了整個公司退出市場。

如果趙德柱真是針對他也就罷了，好歹也有個說法。

誰知道趙德柱根本不認識他。

僅僅就是兩位巨頭在交易中很隨意丟掉的棋子。

對這種成功人士來說。手握一億多現金，都撫慰不了被忽視的心靈創傷。

他來就是要的存在感。

結果趙德柱不但不給，還一遍又一遍輕視。

實在是這位拿自由和道德說話，就讓趙德柱很膩歪。

他更警惕的是拿錢說話的章雷。

哪怕對方好評如潮，推崇甚高：“我還是建議在這個資本市場高度關注的時刻，抓住上市的機會，實際上前年年底我們是準備增資企鵝的，恰恰就是聽說你離開了企鵝創立TM，才調低了對企鵝的評估……”

沒錯，上一世的企鵝在上市之後，獲得天霖資本的注資，可以說整個企鵝係的擴張發展，都是在天霖資本的協助下達成的。

在邁過上市門檻之後，企鵝可以說是國內市麵上，除了某寶之外最有前途的互聯網企業。

沒能搶在軟銀之前成為某寶大股東的天霖資本，重倉押寶企鵝，可以說對後來兩巨頭並立的局麵，影響很大。

但這一世沒有了。

被TM徹底擊潰，隻能苟延喘息的某寶網，收購易佰之後市場占有率絲毫不見起色。

原來所謂的國際先行市場覆蓋率最大的易佰，不過是在月流水百萬級彆，是某寶勉強提升接近到千萬級。

可TM發力兩年，不算購物節這種狂風暴雨式的銷售模式，平時日流水都在朝著十億級彆靠近！

曾經的市場不過是百分之一。

拿什麼比？

這種局麵下投資某寶網，無異於以卵擊石。

而企鵝也被趙德柱無形中折掉了翅膀，哪怕連企鵝都被察覺到，未來在即時通訊範疇會被徹底壓製住，起碼有趙德柱的企鵝，和沒有他的區彆，讓資本都不願再投資了。

現在就想投資TM，哪怕WB也好呀，子公司都到花旗國去搞錢了。

章雷有備而來：“TM還有很大的潛力，完全可以打造成從國內向國外輻射的模式，從而形成巨大的永久性壟斷，保證在不同國家之間都具備話語權和國際商人的獨立性，我們天霖資本可以調動五十到五百億資金的全力支持！”

還好大多數人已經被陸續靠近的安保、助理隔開點距離。

上百億資金的投資，對常人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天方夜譚，但在趙德柱這裡甚至都沒引起他表情有什麼變化。

他內心略微煩躁，主要是對方戴著半墨鏡讓他很吃虧，沒法觀察人家說這話的時候是興奮熱切，還是謹慎遲疑。

但對方卻能把他儘收眼底。

這種單方麵被觀察的感覺很不爽。

他沒發現自己其實已經習慣於站在老板、上位者的角度打量觀察彆人了。

姚敏還是低聲給易菲略微遮嘴：“唉，我也不知道要是離開他，這心態還能不能回到平常的樣子，你看我都習慣了他這億來億去的，下回再演什麼商戰戲，我有體驗了。”

易菲居然回應：“那就讓自己足夠好，能夠一直站在這裡。”

姚敏看她眼，扯扯嘴角沒說話。

甄躍進的口水都要出來了，他到處周旋，想要的可不就是這樣的巨量投資，哪裡還忍得住，悄悄用手肘碰趙德柱。

意思肯定就是接呀，不管三七二十一，接過來再說啊。

也許這就是他和趙德柱的區彆。

趙德柱嗤笑下，索性介紹：“甄先生，甄躍進有巨大的投資需求，他的影音生態很有意思的，了解下。”

他可不介意這兩位相互算計。

沒想到章雷看眼甄躍進，禮貌的握握手：“我知道喜視網今年在準備IPO，但您的企業架構具有很大的行政影響風險，恕我直言，您的資金盈利能力在我們的評估中得分很低，甚至自己都沒想清楚要做什麼，靠什麼盈利，對嗎？”

甄躍進臉上隻剩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所以有些東西啊，在行家眼裡，真的就跟沒穿衣服似的，人家都明白著呢。

趙德柱哈哈哈的伸手拍老甄的肩膀，就喜歡看這大忽悠吃癟。

章雷還鍥而不舍：“TM就不同了，強悍的吸金能力，完整的組織架構，完全適應於商業市場的執行能力，讓人驚歎的精準策劃幾乎從未失手……”

趙德柱截斷：“對啊，已經這麼好，我還需要投資嗎？”

章雷苦口婆心：“你才二十一歲，擁有巨大的潛力和未來，現在就已經比肩蓋茨先生和巴費特先生，如果能夠進一步拓展規模跟實力，將成為影響這個時代的嬌子……”

當著兩位美女被如此盛讚，趙德柱心裡也美滋滋。

甄躍進更是都快哭出來，為什麼這種好事不落到自己頭上呢？

他沒想過，趙德柱看似囂張愛吹牛逼，但實際上所有產業都是踏踏實實的帶著團隊鋪墊出來。

從遊戲公司到電商平台，再到WB互動，每一項都是摸得著看得見的實體。

幾乎沒有虛頭巴腦的投機行為。

這就是他倆之間最大的區彆，甄躍進吹得太過，實際操作跟不上，一直在趕，拉胯就崩盤。

可聽見嬌子倆字，趙德柱笑出聲來：“你才是嬌子，你全家都是嬌子，我沒有，我隻是個沒文化的高職生，我的看法不一樣，我，包括你你你，還有兩位美女，我們能走到現在的樣子，是時代，是時代造成的機會，我們隻是運氣最好的恰恰站在那個點上，沒有我，也有彆人來完成電商，古歌也遲早會退出國內市場，也有其他人來當女主角，彆太把自己當回事。”

姚敏從未聽過，吃驚趙德柱的深刻。她好歹也是大二學生，好歹也經曆無數劇本，文化程度比趙德柱還是高點。

易菲就太熟悉了，嫣然一笑：“趙先生的意思是時代的前進是無法阻擋跟改變的，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儘可能改變自己去適應時代，引領時代，這也是趙先生在高職教育中一直強調的自力更生，就像塔拉威斯特夫在《像鳥飛往你的山》裡麵說過，這一生中，無數的直覺一直在教導同一個道理，隻有依靠自己，勝算才更大。”

黎叔真的該走，之前被趙德柱搶白的時候就該走。

但他站在旁邊似乎也在觀察趙德柱，想摸清趙德柱到底是什麼思路。

這時候估計是被易菲的文藝腔吸引，忍不住開口：“塔拉威斯特夫的文化理念隻有在那片土壤才會產生，現在片麵追求商業經濟的國內社會，哪裡還有人文氣息，其實從民國之後無大師……”

其實這是06年前後好幾年，網絡上最習以為常的言論方向。

在場可以說都能接受，沒準兒易菲和姚敏作為藝術院校學生，還能跟著聊幾句。

卻沒想到趙德柱厭惡至極：“我們想過美好生活，就是片麵追求商業經濟？”

伸手拍在章雷的肩膀上，麵對黎叔：“允許花旗國賣東西到這裡就不是片麵追求商業經濟？十幾億老百姓想吃肉穿好，不發展經濟，你來給嗎？你這麼說不就是借著那時候諷刺現在嗎，反正沒人能回到那時候印證，可真正的事實是，回到民國，你爹媽是做什麼的，當官的，你當然可以尬吹什麼大師，可實際上背後絕大多數老百姓都是文盲，為了幾個人讓幾億人當文盲，這特麼才叫文化壟斷，這才讓國家被人打成東亞病夫，我覺得民國除了能娶幾個老婆，其他全都是糟粕！”

姚敏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但這都沒能化解黎叔一張臉漲得通紅，因為翻臉的趙德柱就是不留情：“你之前說你做什麼社會活動家，幫助更多青年人……我可求你做個人吧，你能影響出來的年輕人，就是反對這個社會的極少數自以為精英，成天瞎幾把扯淡搞破壞，我能帶出來成千上萬的高職學生，讓他們片麵追求商業經濟能做個自食其力的人，對社會有用的人，你說我倆誰對這個社會有用？”

易菲不笑，輕聲幫趙德柱總結：“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曾經隻有大師才能掌握的知識，現在已經走進千家萬戶，隻有知識的壟斷才能成就大師，大師輩出的民國，是黎民百姓顛沛流離的時代，沒有大師的現在，卻是千家萬戶安居樂業的狀態，我想趙先生是對的。”

美人言重，一字一句讓黎叔的臉愈發變得好像豬肝色。

姚敏對塑料花姐妹另眼相看，心裡哎呀，我怎麼也要念句詩才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