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記,國富叔。”
李棟一回頭,韓國富那張嚇人的醬銅的大臉映入眼簾,那啥梁天梁書記幾人跟著韓國富身後,啥情況啊。“國富叔,我就隨便說說。”
“有信心是好事嘛。”
倒是梁天挺高興,這家夥眼裡都是笑意,韓國富瞪了一眼李棟,這小子真敢說,高考是好考的,要是好考公社早出真正大學生了,還等到今天。
“梁書記,國富叔,劉乾事,進屋坐。”
李棟招呼眾人進屋坐,倒茶,拿點心。“梁書記,你怎麼來了?”
這天可不早了,梁天怎麼過來了,李棟疑惑。
梁天最近幾天都在各個生產大隊跑,現在是秧苗移栽入水田的時候,這可是最近工作中心點,這不傍晚才回來,這就過來。
李棟收到招聘電寶的事,梁天一早就知道,可沒時間,這會有些時間過來看看。
要知道李棟是今年裡山公社高考好苗子,極有可能考上大學,真正大學,這下要給竹編廠招聘走了,這家夥可就前功儘棄了,可梁天不好說,畢竟這可是進城大好機會。
沒想到剛過來就聽到李棟和閨女說,要考個好大學,帶閨女進城,竹編廠不屑去。
梁天這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心情大好,剛擔心這下好了,倒是韓國富多少猜測到點梁天心思,聽到李棟說這樣大話對竹編廠招聘不屑一顧,這家夥一下來氣了。
這小子,這可是進城好機會,多少知青都等不到好機會,要知道彆看很多知青都回成了,其中好一部分是待業青年,或是臨時工,甚至一些沒工作在家瞎混。
正式工,這家夥不說一步登天吧,比不少知青要強了,李棟這小子一點不考慮,燒了電報,這家夥還吹噓要靠考試進城,這難度更大了。
“國富叔喝茶。”
李棟發現韓國富怒氣值爆滿,這不會炸吧,還是離著遠點好。
梁天笑笑,問了問李棟最近的生活情況。
“挺好的,除卻上工就是複習下資料。”
李棟笑說道。“要不寫寫文章。”
“我看了紅高粱,很不錯啊。”
梁天說道。“一些老同誌對新東西一時接受不了,沒關係,慢慢會接受,你還年輕,彆多想。”
“梁書記,你放心,我明白。”
定級的事八成要黃了,高振興估摸和梁天聊過這事。
這家夥紅高粱說白了,隻是一些新的手法,魔幻現實主義,其實不是莫老師首創的,隻是借鑒這種寫作手法,對於意識形態,莫老師八成根本沒想這些。
三觀不正,擦點邊,沒多大問題,要說不正的那家夥傷痕文學才是老大啊。
聊了一會,梁天還有事情就離開了,韓國富瞪了一眼李棟,李棟那啥心說,竹編廠說什麼,不是我的菜。
“趕緊吃飯。”
總算都走了,李棟收拾一下吃飯了,吃晚飯,李棟學習一會,還彆說學習學習著還就習慣了。第二天上午,李棟繼續上工,大家都知道李楓燒了竹編廠的招牌電報。
不少嬸子,叔,嫂子,勸說李棟,這好機會咋不珍惜,為李棟可惜。
當然也有不少人,背地裡說李棟傻的,韓衛安和韓衛疆幾個就是。
“你說說,這小子是不是傻啊,趴農村有啥好的,去城裡吃皇糧,還有正式工作,這家夥換俺,俺晚上就跑去了。”韓衛安是羨慕不已啊。
“可不咋的,說要考大學,俺看夠嗆,大學生哪家不是祖墳冒青煙才能考上的,隨隨便便就能考上。”韓衛疆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李棟。“看書看傻了。”
當然大家更羨慕李棟有這樣機會啊,誰不想成為正式工啊,那小日子過的多舒坦呢。
“棟哥,你真不進城。”
“不去,沒意思。”
李棟笑說道。“趕緊的乾活。”
這事兩天好鬨騰呢,不就一竹編廠的,你們是不知道,我要是想進城,百貨大樓銷售員,這工作不比竹編廠好。
“棟叔,棟叔。”
李棟正挑秧苗送水田呢,二肥子幾個小娃子舉著竹枝條飛奔過來。
“慢點,啥事?”
“公社乾部找你。”
“公社乾部?”
李棟嘀咕,誰啊。“我知道。”
秧苗送到地裡,李棟找到忙活韓國富。“國富叔,家裡來人了,說是公社的。”
“公社的?“
韓國富擦擦手。“俺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回到家,李棟一看。“高站長,你咋來了。”
“李棟同誌,我給你帶好消息來了。”
高振興挺興奮,李棟心說,不會定級的事成了吧。
“高站長,啥好消息啊。”
邊問邊打開大門[筆趣閣]。“進屋說。”
韓國富跟著進來,李棟倒了三杯茶坐下來。
“看看這個。”
“報紙?”
李棟一看解放日報,看著高振興指著地方。“看看,這裡關於紅高粱點評。”
“好評多餘批評,更多是對傷痕文學隱晦的批評。”李棟心說,這下好了,傷痕文學正火,自己被乾到對立麵了,這是啥好消息啊。
這群人,八九十年代完全占據中國文壇,一個個水平不知道,可地位卻不低。
“高站長,這不算啥好消息吧。”
“這還不算啊。”
高振興說道。“有了這篇報道,地區那些老同誌,可沒話說了。”
“定級的事情有轉機了。”
“定級?”
韓國富一直沒說話,這會聽到高振興說定級的事,看著李棟,這事沒聽李棟提起。
“高站長,定級的事,你看要不先放放,我這邊要參加高考。”
李棟真對這個定級不是太在意,這家夥還不如不上報紙呢,這篇文章似乎拿著自己紅高粱地點傷痕文學那批人。
“定級不影響高考,還有幫助呢。”
高振興笑著解釋道,李棟一聽還有這說法。
韓國富更好奇定級的事,得知定級之後,李棟算真正文聯乾部了,這家夥韓國富猛地站起來,真成乾部了,難怪這小子不願意去工廠了。
乾部工作可就高了,四五十塊呢,比起竹編廠一月最多三十多塊錢,工資高,待遇好,舒服多了。
成乾部,這事李棟沒敢想。“高站長,我這邊真沒想法,再說,你看我和文聯關係,這要是爭取工作了,我怕鬨出事情來。”
“這倒是。”
高振興一聽可不是,李棟和文聯一些老同誌關係可不好。
“這樣,我試試給你申請中國作協。”
“那謝謝高站長了。”
這個總好一點,文聯定級的事,李棟真不願意,多幾塊錢,真沒必要啊,自己隨隨便便帶點東西,搞搞投機倒把不舒服啊。
“當乾部多累啊。”
不過作協牌子倒是可要一個,送走高振興,本來留著高振興吃飯,人家還有事情,李棟沒多耽誤。
“你這孩子。”
韓國富真不知道說啥好了,定級這種好事也對外推脫,沒見過這樣的。
“國富叔,你看,是不是先乾活啊。”
“乾活,乾活。”
韓國富瞪了一眼李棟,李棟嘿嘿笑,這下高考不考好了,估計韓國富真要打人了。“高考怎麼辦,考好了,不去上,估計要被煩死了,考不好,問題更大。”
“真是難為自己啊。”
唉,算了,繼續乾活吧,下午李棟繼續複習,這次真的用心了,數學李棟底子不錯,學習起來不難,物理化學有點難度,好在當初李棟理科不算太差。
現在複習一下,回到2019年再找點視頻,資料,好好看看。
“唉,差點忘記了。”
李棟收拾一下,關好門,開著三輪摩托車突突的來到畢家莊。
“畢三叔。”
李棟來抱著狗崽子,前些天過來狗仔還不能吃食,李棟沒帶回去。
“一公一母。”
“太好了。”
兩隻小狗仔毛茸茸,黃毛,大耳,李棟靠近還發出嗚嗚聲。“畢三叔,我上次說的虎鞭酒?”
“俺幫你找了幾個老人,有兩家有,價格要高點。”
“高點沒關係。”
李棟心說,隻要有虎鞭酒就好了,上次去路口公社弄了二斤,根本不夠的。
“走吧,俺帶你去看看。”
李棟口袋裝著三百多塊錢,不怕,不夠,畢三叔見著李棟三輪摩托車還挺意外的。
這下更不擔心,自己兩隻狗養不大了,這小子有錢啊。
來到離著不遠一個莊子,見著張姓的老獵人,這位可是當年池城這一片打虎英雄啊,一人乾掉三十多頭。
“買酒,俺這可不便宜。”
說著比劃了一下,八塊一斤,好家夥趕上茅台了。“貴了點,六塊你看行不,行,我全要了。”
“七塊五。”
“這樣吧,七塊錢一斤,再高,我就真再看看了。”
“行,七塊就七塊,誰讓你是老三帶的人呢。”
這虎鞭酒還是畢三叔幫著配製的,李棟看了一下,一壇至少十幾二十斤啊,李棟心說真不少。
來會跑了三家,兩家鬆口,李棟買了三十多斤虎鞭酒。
一下花了二百多塊錢,回到家裡趕緊虎鞭酒塞到床下,這可好東西。
“什麼竹編廠,什麼定級,全是扯淡了。”
李棟哼著小曲,一下午自己混了百萬身價,高興啊。“晚上弄個火鍋吃吃,慶祝一下,可惜黃勝男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