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鐵山血戰(1 / 1)

日月風華 沙漠 1586 字 2個月前

察敦令人拚命吹響號角,但他發現敵騎到真羽騎兵襲入戰場,隻是片刻間的事情,大部分狼騎兵正在全力攻打鐵宮,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發覺戰場的情勢有變,回望過來,便瞧見無數的騎兵殺入了戰場。

狼騎兵共有三千之眾,但之前與賀骨守軍經過一場廝殺,也是減員了兩三百之眾,目下的兵力部族三千人,在兵力上甚至稍遜於真羽騎兵。

真羽騎兵殺入戰場,瞬間就像大雁展開雙翅,隊形從中間分開,一隊人馬直襲滿是烈火的賀骨營帳,而另一路則是直刺向正在攻打鐵宮的狼騎兵。

真羽馬速度奇快,秦逍的獅子驄更是迅猛無比,他催馬在前,手舉虎骨刀,風馳電擎般領著真羽騎兵直衝向鐵宮東牆下的狼騎兵。

為了防止被人看到麵孔,他在衝鋒之時,便已經蒙上了口鼻,隻漏出一雙眼睛。

東牆下的狼騎兵們發現大隊騎兵如同潮水般湧來,都是驚駭,但畢竟是太陽汗麾下最精銳的戰士,尚在馬背上的上百名騎兵已經迅速迎向真羽騎兵,組成一道屏障,為身後的同伴組織陣型爭取時間。

但真羽騎兵來勢凶猛,秦逍帶領的這隊騎兵,就像是一隻鐵拳一般,狠狠地砸在狼騎兵的隊形上,瞬間便將那一百多號人的屏障撕裂。

真羽部這些年也算是受儘杜爾扈人的欺辱,正因為鐵瀚的壓榨,真羽部的生活一年不如一年,自上到下,每一名真羽人對杜爾扈人都是深惡痛絕,隻因為對方的實力太強,無可奈何之下,將憤怒壓在心中。

今日得到明令,要擊潰這支杜爾扈狼騎兵,積壓在真羽人心中的怒火頓時傾瀉而出,一個個奮勇爭先。

秦逍出刀凶狠,左砍右劈,在戰場上他卻不會有絲毫的同情心,因為他懂得一個道理,與敵交鋒,你死我活,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犯罪,所以每一刀出手,都是往狼騎兵的要害砍去,要麼直接砍斷狼騎兵的脖子,要麼兜頭劈下,將腦袋劈成兩半。

虎骨刀本就是逐日塔都留下的寶刀,鋒銳異常,再加上秦逍運勁的力道,狼騎兵又怎能抵擋得住。

秦逍如同虎入羊群,轉瞬間斬殺數人,卻也是讓真羽騎兵們士氣大振。

撕裂狼騎兵的騎兵屏障,後麵便是大批攻打鐵宮的狼騎步卒,這些狼騎兵本來都有戰馬,但攻打鐵宮之時,隻能下馬攀爬,所以大部分的狼騎兵反倒變成了步卒,真羽騎兵突然間殺過來,狼騎兵猝不及備,也是亂了針腳,紛紛想要找尋自己的戰馬,但真羽騎兵根本不給他們機會,瞬間摧毀屏障,直接殺過來,騎兵對步兵,即使敵人是杜爾扈部的精銳狼騎兵,真羽騎兵此時也是占儘優勢,刀光箭雨之中,喊殺聲和慘叫聲連成一片,狼騎兵一個接一個倒下。

突牙吐屯分兵撲向鐵宮外圍大帳,眾多狼騎兵尚在營地裡繼續縱火殺掠,或三五成群,或單人匹馬,各自殺人劫掠,甚至有些狼騎兵瞧見賀骨的女人,一時興奮,直接拉過來就地強暴,宛若野獸,這時候真羽騎兵陡然殺到,狼騎兵們都是大驚失色,紛紛叫喝,勇悍的迎上來拚殺,更多的狼騎兵發現自己身邊同伴寥寥無幾,都是分布在周圍,一時間聚集不起來,此時迎上去無疑是自尋死路,隻能調頭便跑。

真羽騎兵能騎善射,本來在夜裡視線不好,難以認清敵人,但狼騎兵縱火燒營,等於是幫了真羽騎兵的忙,火光之下,裝備精良的狼騎兵儘收真羽騎兵眼底。

真羽騎兵也都得到命令,見到狼騎兵就無需客氣,所以馬刀和利箭儘情向狼騎兵招呼。

驚駭的不僅僅是狼騎兵,那些殊死拚殺的賀骨勇士也是一臉錯愕。

本來賀骨軍已經潰不成軍,大部分人如同待宰羔羊,本以為今晚整個賀骨汗帳將會被夷為平地,誰也想不到真羽騎兵竟突然冒出來。

真羽騎兵的裝束,賀骨軍自然是認識。

賀骨軍主力南下攻打羅支山,按道理來說,此刻正與真羽人刀兵相見,可是這支真羽騎兵就像是神兵天降,匪夷所思地出現在了賀骨部的心臟,而且衝過來之後,二話不說,對著狼騎兵就是一頓砍殺。

突牙吐屯連殺兩名狼騎兵,殺星正濃,瞥見邊上一道人影,揮刀砍過去,但砍到一半,卻發現對方是一名賀骨兵,那賀骨兵一臉驚駭,本以為突牙吐屯這一刀下來,自己必死無疑,孰知突牙吐屯刀到半途,卻是猶豫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竟然放過那賀骨兵,衝著不遠處幾名狼騎兵殺了過去。

那賀骨兵有些錯愕,心有餘悸,瞧見無數真羽騎兵在營地裡來回馳騁,卻是精神一振,大聲叫道:“殺這些圖蓀人,錫勒人聯手殺死所有的圖蓀人。”

察敦千夫長此刻的臉色難看至極。

一夜之間,攻守易型,之前慌亂不堪的賀骨軍,此刻就像是附身在了狼騎兵的身上,他居高臨下看的明白,自己麾下的狼騎兵此刻就像是先前被砍殺的賀骨兵,一個個四散逃竄,極少數的狼騎兵迎上去想要與真羽騎兵拚死一搏,但瞬間就被保持著隊形的真羽騎兵吞沒。

在兵力相等的情況下,即使狼騎兵隊形齊整,與真羽騎兵正麵對決,也未必能占得上風,此刻真羽騎兵隊形不亂,自然是占儘優勢。

察敦看在眼裡,心知如此下去,自己統帥的這支狼騎兵必然會折損於此,自己也必將前途儘毀,大喝一聲,催馬從坡上衝下,身後百騎立刻緊隨,一名騎兵高舉戰旗,而號角手隨在察敦身後,號角聲不絕。

散落在戰場上的狼騎兵們聽到低沉的號角聲,又瞧見那麵戰旗,迅速向察敦這邊聚攏過來。

隻是片刻間,已經有數百狼騎彙聚到察敦身邊,而且迅速列隊成型,人數雖然不多,但氣勢卻不弱,察敦手握馬刀,神情冷厲,卻是直向突牙吐屯帶領的真羽騎兵隊衝過去。

察敦很清楚,如果能夠迅速集結隊伍,頂住壓力,還能與真羽人一搏,否則狼騎兵必將潰敗,太陽汗精心策劃的計謀,也將落空。

突牙吐屯自然也聽到察敦那邊的號角聲,火光之中,亦瞧見察敦帶著數百騎兵氣勢洶洶向這邊衝過來。

他同樣也知道,這是狼騎兵的殊死一搏,若是能夠迅速將這隊狼騎兵擊潰,便可以牢牢控製住戰場的局勢,今夜這一戰,必將大獲全勝,否則很可能會被狼騎兵扭轉被動的局麵。

狼騎兵的韌性,他也是心中有數,握緊馬刀,厲聲高喝道:“孩子們,部族的生死,在此一戰,用你們無畏的勇氣,砍斷敵人的脖子。”大叫聲中,一馬當先,揮刀衝上,身後的騎兵們也迅速向兩邊展開,如同張開翅膀一般,向察敦包抄過去。

這些真羽騎兵也都是身經百戰,麵對敵人該怎樣變化陣型,心裡都是清楚,此刻察敦那邊的兵力明顯不足,在以多打少的情況下,自然是要迅速將對方包圍起來。

察敦顯然也知道真羽人的意圖,卻並無畏懼,幾百狼騎兵列隊宛若箭矢一般,顯然是想直接穿透真羽軍的心臟。

兩股騎兵如同兩隻鐵拳一般,重重撞擊在一起,無論是狼騎兵還是真羽騎兵,都是毫無畏懼,雙方近戰,馬刀都是無情地向對方砍下去,一時間人叫馬嘶,鮮血噴濺。

察敦不愧是被鐵瀚器重的悍將,出刀凶狠,左砍右剁,雖然數名真羽騎兵都是齊齊向他揮刀砍過去,但察敦的身形靈活,人和馬渾然一體,出刀也是乾脆犀利,真羽兵的刀鋒甚至連他衣襟都沒碰上,便已經被察敦連砍數人。

雙方騎兵糾纏在一起,外圍亦有不少狼騎兵紛紛湧過來,加入戰團。

雙方比的不但是速度和力量,還有決心和信心。

如果是普通的騎兵,真羽騎兵衝殺的那一刻,對方隻怕就已經潰散,但對手是草原上最悍勇的精銳狼騎兵,察敦在隊伍幾近崩潰之際,還是挺身而出,拚死想要扭轉局麵。

這樣的對決,沒有實力活不下去,同樣,沒有必勝的信念,同樣也活不下去。

無從閃避,無從退讓。

隻有堅信敵人在殺了自己之前,自己能夠最果敢、最迅疾地將對手殺死,這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途徑。

雙方的騎兵都是冷酷無情,隻是片刻間,便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於刀下,如同營地被烈火焚燒的帳篷,生命很快也枯萎滅亡,空氣中的鮮血濃鬱無比,火光之下,大地更是一片殷紅。

生命在此刻簡直是卑賤無比。

鐵宮的牆頭上,那些殊死抵抗的碎骨者早已經是錯愕不已。

他們本已經存了與鐵宮共生死之心,也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在天亮之前就會熄滅,可是突然加入戰場的隊伍,讓局麵瞬間扭轉,火光中,他們也認出加入戰場的是真羽騎兵,而真羽騎兵衝入戰場,立刻就對狼騎兵發起攻擊,這一刻他們實在不知道,這些真羽騎兵到底是敵人還是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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