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的鮑有信,已經是大半瓶白酒下了肚,臉頰通紅,顯然有了幾分酒意。
他這麼突然的提問,必然有些內涵。
陸凡當然也知道。
他早就看了出來,這個胖子,對嫂子,隻怕是有那麼點意思。
當然,這也隻是落花有情,嫂子對他,可是根本就沒有半點意思。
陸凡明白,這家夥突然問自己是哪裡人,家裡是做什麼的,顯然是有了比較之意。
因為自己雖然不是嫂子的丈夫,卻是小叔子,自己的家庭情況就是哥哥的家庭情況。
鮑有信也算是委婉地了解情敵的情況。
“我是江北人,家裡開了一個藥廠。”
陸凡答道。
江北人?
家裡是開廠子的?
鮑有信的神情頓時放鬆了幾分。
在京城人的眼裡,他們自然是高人一等的,可以傲視全國各個地方的人。
區區江北,根本就沒有被他看在眼裡。
江北的情敵,肯定也是比不過他這個京城富少的。
“是江北省城嗎?”
不過,鮑有信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不,我們是連海市人,準確地說,我們是連海市仁懷縣的一個小山村的。”
陸凡看出了對方的不屑。
為了幫助對方建立情緒,他乾脆直接把情況全都給說明了。
“一個小山村的?”
鮑有信十分驚訝,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說實話,一開始他以為劉芸是嫁到江北省城的某個家族中了。
江北的那些家族和京城當然是沒法比,但是好歹也算是在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不會太差。
可是鮑有信萬萬沒有想到,劉芸竟然直接嫁到了一個小山村裡。
這怎麼可能呢?
在他的心目中,劉芸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是一顆耀眼的明珠。
可是現在,這顆明珠已經不是蒙塵了,這簡直就是掉進糞坑裡了啊!“這是真的?”
鮑有信不敢相信地轉頭問劉哲。
“嗯。”
劉哲點了點頭。
他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反應比現在的鮑有信還要激烈。
不過現在,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管怎麼說,妹妹在那個小山村裡,倒是也沒怎麼受委屈。
如果真的按照家裡的意思和某個家族的公子哥聯了姻,恐怕未必就能比現在更好。
不光劉哲點了頭,言立莊和汪亞嫻也都一起點了點頭。
很顯然,他們對於劉芸的事情,都是知道的。
這裡麵唯一一個被蒙在鼓裡的,就隻有鮑有信一個人而已。
從這也能看得出來,這基友四人組裡,論家庭背景的話,最弱的,大概也就是這個家夥了。
“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太衝動了吧!這恐怕會成為你這一輩子最大的不幸啊!”
鮑有信暈暈乎乎的,也不敢看劉芸,就這麼唉聲歎氣了起來。
“能夠嫁給愛情,我覺得我很幸運。”
劉芸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很冷靜。
“小芸,不是我說你,你現在也已經不小了,小孩子的想法,不能再有了。”
鮑有信似乎是借著酒意,說話也已經不像剛開始時那樣含蓄了。
“愛情這種東西,必須是建立在足夠的物質基礎上的。
一個農村的鄉巴佬,能給得了你什麼?”
“我們在京城,能夠享受到全華夏最頂級的教育醫療娛樂等資源,我們可以吃到所有不管是能想得出還是想不出的美食,但是你在農村,就什麼都沒有!”
很顯然,在他看來,劉芸嫁到那麼偏遠的農村去,絕對是一個小孩子沒有經過大腦的行為。
而且,這幾年來,她也一定為此深深地後悔了。
這就是機會!鮑有信相信,隻要自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再加上殘酷的現實證明,劉芸應該會改變思想。
嫁人了不要緊,反正又沒有孩子,現代社會,對這些沒那麼講究。
關鍵是劉芸本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還有很深厚的家庭背景。
這樣好的一個女孩,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鮑有信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當初劉芸還是個女孩的時候,他確實是配不上的,但是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陸凡挑了挑眉。
這個胖子是要乾什麼?
當著自己的麵,挖自己大哥的牆腳?
挺有膽量啊!不過陸凡並沒有任何擔心,他知道,嫂子和大哥的感情很深,沒有足夠深厚的感情,她是絕對不可能拋開家族的羈絆,嫁到出雲村那個鄉野小村裡的。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如果劉芸要走的話,早就走了,之前三年那麼辛苦的日子都撐了過來沒走,現在日子好過了,也有了陸平的蹤跡,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會走呢?
果然,劉芸聽到了鮑有信的那番話之後,臉色頓時就變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很不高興。
“鮑哥,我念著咱們一直都是朋友,這次就算了,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這種話,否則我們可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鮑有信一下子就尷尬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劉芸竟然會如此剛,完全不給他任何台階。
他也有些惱怒。
你劉芸以前是公主,是劉家的掌上明珠,是京城裡有名的千金大小姐,有無數的追求者。
可是現在你算什麼?
現在你隻不過是個嫁了人的少婦,而且嫁得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說是負資產。
而且鮑有信還知道,劉芸和劉哲的父母在劉家已經失了勢,這個女人,早已經不再是劉家的掌上明珠了。
既然如此,鮑有信覺得,劉芸就應該放下架子,重新考慮自身的定位。
以前的劉芸,對他這樣的男人肯定是不屑一顧的,但是現在的劉芸,如果離了婚再找的話,能找到他這樣的,已經可以算是萬幸了。
畢竟鮑有信的家庭也很富裕,資產不菲,即使是在京城這樣一個地方,也算得上有頭有臉。
不得不說,酒這個東西,有的時候真的會誤事,人要是喝多了,想法就容易走樣。
鮑有信現在就是這樣,他甚至有可能都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
“小芸,我知道以前你瞧不起我,我認了,可是現在你憑什麼還瞧不起我?
你在那個破農村,根本就不知道現在京城已經是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