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意識消散,隻剩下純粹神魂之力的難儺,王鐵柱並沒有太過時間為他去感慨。
在方才他驅散難儺意識的時候,這方世界已經被虛空湮滅了絕大部分,周圍的空間亂流越發狂暴,火佛煆世經形成的屏障,此刻也已經有了破碎的跡象。
他必須馬上離開!
由於現在虛衍天盤和移星換日輪因為世界法則的影響,暫時被封印,他隻得施展冰獄棺,將難儺的神魂存放在了裡麵。
又用銀雷鎖鏈將其層層捆綁,托著猙獰可怖的冰棺,毫不猶豫地衝進了已經變得不穩定的空間通道中。
而在他離開後不久,無儘的虛空便吞噬掉了這方已經存在了三百餘年的世界,也吞噬掉了難儺大仙最後殘存的一絲痕跡。
……
空間通道另一旁,女子模樣的血骨腥焰,正帶著寧毅守在通道口處,在他們周圍,是一個個身穿白衣,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的寧家子弟。
“前輩,都已經這麼久了,王前輩怎麼還沒有出來?”
寧毅的臉上掛著濃濃的擔憂之色,強壓著自己對血骨腥焰的畏懼問道。
血骨腥焰瞥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說話。
因為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另一邊發生了什麼。
按理說在她跟寧毅離開了那方世界後,王鐵柱就可以穿過空間通道回來了,但此刻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還不見對方的蹤影。
“總不會……”
一股不詳的預感在她心底升起。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重新穿過空間通道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時,心底忽的傳來了一道感覺,讓她不由得一愣。
她跟難儺之間的那股聯係,消失了。
“難儺……死了?”
正在她身邊等候回答的寧毅聽到這句話,也是微微一愣,隨後表情驚訝的看向了空間通道。
“難儺死了,那方空間豈不是就湮滅了?那王前輩……”
一想到這種可能,悲戚的感覺便在他心中升騰而起。
他跟王鐵柱相處地時間並不長,但對方強大的實力,以及對自己的照顧,都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他對待王鐵柱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能幫自己離開那方世界的幫手,變成了一位堅實可靠的前輩。
如今,麵對王鐵柱可能永遠消失的事實,他再難壓製心中的悲傷,無力地癱倒在地,對著空間通道嚎啕大哭起來。
“王前輩……王前輩啊!!!”
看著他涕泗橫流的模樣,血骨腥焰也少見的沒有再去嘲笑。
畢竟王鐵柱是為了幫他們安然穿過空間通道,才自願殿後,如今難儺已死,那方世界湮滅,王鐵柱永遠消失,即便她是一朵靈火,也感到了一抹悲傷。
“他……是個不錯的人……”
正方兩人沉浸在對王鐵柱死去的傷感中的時候,本應該就此沉寂的空間通道,竟然再次傳來了波動。
在他們詫異的注視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空間通道中閃了出來。
正是他們悲傷的對象,王鐵柱!
看著跪倒在地,臉上還掛著眼淚鼻涕的寧毅,王鐵柱疑惑道。
“你小子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回來就哭哭啼啼的?”
“我……”
寧毅剛想說自己是在為王鐵柱的死亡感到悲傷,但又感到有些不妥,便支支吾吾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見他這個模樣,王鐵柱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多想,連忙用力將冰獄棺從空間通道中拖了出來,隨後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下,一掌拍碎了麵前的傳送陣。
麵對他的這個行動,寧毅和血骨腥焰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周圍跪倒在地的人群中,卻是蹦出了一名老者,指著他怒斥道。
“你是何人!膽敢毀壞我寧家傳承三百餘年的聖境傳送陣!”
“聖境?”
王鐵柱挑了挑眉頭。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你口中的那個聖境,如今已經完全湮滅,化作了永恒的虛空!
如果我沒有把這個傳送陣破壞,那麼綿延而來的虛空,就會通過傳送陣來到這裡,到時候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聽懂了嗎?”
“休要胡說!”
那老者依舊不依不饒地指著他叫道。
“聖境是我祖難儺大仙飛升之地,怎麼可能會化作虛空?!”
“巧了!”
王鐵柱點了點頭。
“讓你們口中聖境化為虛空的,就是你那本應該死去三百年的老祖難儺!不信的話,你要不要親自問問他?嗯?”
不等那老者擔心,他就將冰獄棺豎起,當著眾人的麵,將其打了開來。
在冰棺中的霧氣消散之後,一道半透明的人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看清人影模樣的那一刻,不論是旁邊的血骨腥焰跟寧毅,還是周圍跪倒在地的寧家眾人,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極其驚詫的表情。
“這是……難儺?!”
血骨腥焰驚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儺不是已經死了嗎?”
王鐵柱嘿嘿一笑,趴在她耳邊,將方才空間中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她。
聽完他的講述之後,血骨腥焰看向他的目光又發生了變化。
她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如此大膽,竟然妄想獲得一名霄荒境強者的神魂之力!
更可怕的是,還真被他得手了!
而寧毅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看到方才還宛若天下無敵般的難儺,此刻躺在冰冷的棺材中,看向王鐵柱的目光中,除了崇拜,還是崇拜。
“王前輩,你太厲害了……”
跟血骨腥焰解釋完之後,王鐵柱一臉戲謔地看向周圍目瞪口呆的寧家眾人。
“難儺的意識雖然被我抹除了,但他的神魂還在,你們身體中流淌著他的血脈,應該能夠確認這個躺在棺材裡的家夥,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先祖吧?”
聽完這句話,方才還態度強硬的老者,此刻宛如失了魂一般,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看向王鐵柱的目光更是驚恐無比。
連強如先祖的大修都被麵前的男子擊敗,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難以壓製的恐慌,在現場的每一個寧家子弟心中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