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
王鐵柱凝視著逐漸刺眼的青光，最終意識塌縮成了一團。
那人影若隱若現，似背著雙手，雖看不清麵容，但整個人的氣質飄逸，似跨越了歲月時間。
許久。
人影一直看著王鐵柱的意識，最終逐漸模糊消失。
而王鐵柱整個人就全然被那一抹青光帶領，一路前進了不知多遠。
他看見了虛空寰宇的真貌，那是璀璨到難以言喻的星芒，虛空無邊無際，容納一切。
再然後他看見生靈誕生。
擊潰虛無的死寂，與星空與幽暗之中誕生的生命，古來之神，以及一個個世界誕生。
生命的播種，繁衍，天地萬物儘皆是在眼前呈現。
王鐵柱的意識就像是旁觀者，隨著青光的穿梭，將整個寰宇虛空儘收眼底。
直到最後。
意識最終回到了識海之中。
那一瞬間的感覺便是空蕩，狹小，幾乎是一種折磨的感覺。
“呼……”
王鐵柱急促的喘息著，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許久，等他徹底平複下來。
抬頭就看見了一抹青光落在他的識海裡，靜靜的飄蕩著，在王鐵柱視線落下時，青光似乎還懶散的搖曳著尾巴。
與此同時，一抹感悟湧向王鐵柱的腦海。
很快，他便發現整個識海似乎變得充滿了些許生機。
而他的神念，在這一刻強大了數倍。
“念……”
王鐵柱心有所感，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不知道那個人影是誰，也不知道這一抹念又代表著什麼。
但顯然，這一抹念留下的作用能夠強大的靈魂！
“多謝！”
王鐵柱環顧四周，深深鞠了一躬，也不管那神秘的存在是否能聽到。
做完這一切，王鐵柱迫不及待的湊近了青光，閉目開始參悟起來。
歲月悄然流逝。
王鐵柱廢墟一般的識海裡，不知何時早已被青光布滿，勾勒出一幕幕玄奧的場景。
“呼……”
王鐵柱不知道第多少次睜開眼睛。
看著四周識海的場景，這都是他修煉無數歲月，從最初的小山村，到離天劍宗，那一道道虛幻的人影，正是他記憶最深處的。
像是一根根鉚釘，將他的識海徹底釘穩，不再受外界一切影響，甚至是他自己內心的恐懼。
“青禾，古來一念，遊遍整個寰宇，踏遍無數歲月……”
王鐵柱語氣唏噓。
這一縷念，他捉摸不清來曆。
但卻是像是一抹生機，讓心底最深處壓抑的一切都散去了，重新找回了平靜。
自然，他也等同是承襲了這一抹念。
“一念起，一念消，寄托於物，寄托於心。”
說話間，王鐵柱周身蕩起一抹青光，轉身離開了識海。
等睜開眼睛，王鐵柱立刻發現有些許不對。
麵前的男子還在，身體也沒有任何變化，但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歲月的流逝。
“小子！”
男子的聲音幽幽響起，還帶著幾分驚歎。
“沒想到你真的能掌握那東西，機緣二字，神鬼莫測啊。”
王鐵柱聞聲也明白男子說的是青禾，反應過來急忙起身深深一鞠躬。
“多謝前輩給予機緣。”
而男子側開了頭，算是避開了王鐵柱的鞠躬。
“小子，彆亂拜，你腦海裡的東西不是我給的，與我無關！”
王鐵柱聽到這話忍不住一愣，他本以為青禾是男子給與自己的幫忙，可現在。
“那……”
男子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遠處。
“是一個已經被吞噬了九層九的老家夥，具體來曆我也不清楚，我墜入虛空囚牢時他就已經是這一幅模樣了，他很古老。”
“小子，你也彆多想，那種老家夥距離徹底腐朽就一步之遙，做什麼也是毫無章法，可能恰好就給了你一份傳承，也可能是意識渾濁到自己都不記得。”
男子說著，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
“歲月不侵法身，可真當侵下時，那誰都抵擋不住！”
王鐵柱聞聲不知如何回答，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遠處的漆黑處，抬手抱了抱拳。
不管對方是何用意，哪怕就是無意識讓自己撿了個便宜。
但恩情便是恩情，沒有什麼多餘的借口。
半響。
王鐵柱重新整理了一番自身。
身軀依舊是空空蕩蕩，沒有一絲力量流轉，但他的神識蛻變了無數倍。
此時他有把握可以煉化這些砂石了。
“對了，前輩，我這是耽誤了多久？”
王鐵柱突然有些疑惑道。
因為他發現自身的肉身，明顯蒼老了幾分。
而男子雖然對王鐵柱這話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回答道。
“約莫，兩百多年吧。”
王鐵柱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兩百多年？
“沒想到居然是過了這麼久……”
王鐵柱反應過來忍不住苦笑了幾聲，但隨即便是目光堅定了下來。
如今他的神識已經蛻變。
之前的計劃也可以繼續進行了。
甚至換句話說，生死問題已經度過，接下來他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出去了。
“咻！”
一抹青光閃耀。
王鐵柱盤坐在地上，抬手從地上挖出一攤泥土，隨即神念徑直包裹了上去。
立刻。
曾經王鐵柱神念怎麼玩花活都無法觸動的砂礫，一點點的被融化了起來。
而一滴滴幾乎透明看不見的能量，流動了出來。
“就是這個！”
王鐵柱看見這能量便激動了起來。
規則之力，目前他不準備吸收。
那唯一能夠滋養肉體的，唯有拋去了規則本源的力量。
就如同是下界。
各種靈氣被碾碎了，雖然微弱，但也不屬於任何的靈氣。
王鐵柱壓下急促的呼吸，神念將那混亂的規則之力收攏，同時繼續煉化其他的廢土。
而這個過程，無疑便是水磨的功夫。
轉眼。
又不知道多麼漫長的時間過去。
溶洞內。
偶爾一道道目光閃過。
“這小子還真的是堅定啊，這種混亂的規則幾乎等同無用，他倒是真能孜孜不倦的收集！”
“愚蠢，貪婪！”
“不過……這小子這份專注，何嘗不是你我的年少模樣啊。”
一道道聲音鄙夷，不屑，但最終那一份唏噓，無疑都是帶著感歎。
而溶洞深處。
“哢！”
一抹砂礫化作灰灰。
閉目不知道多久的王鐵柱緩緩睜開眼睛，眸子閃爍著青色的光芒。
在他周身。
漂浮著無數繁星般的光點。
這些都是散逸的混亂規則，每一個光點都是他耗儘神念，一次次收集而來。
“這些，應該是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