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範建明和李倩倩,諾瑪父女和莉亞同時一怔。
農烈沒有注意李倩倩,倒是一直盯著範建明,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問道:“閣下,這是在你的預料之中,還是你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
範建明笑了笑:“你把我們幾個留下說這事,我怎麼可能不相信呢?或許你是看到我沒感到吃驚,好像不在乎你背叛我們似的,其實這件事完全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
“不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你去見我們的敵人,很容易讓我們感覺到你會被策反,但你見皮爾斯的目的,為什麼就不可能是為了策反他呢?”
諾瑪的父親想想也對。
皮爾斯和農烈代表著不同的陣營,誰策反誰難道不都很正常嘛?
農烈笑道:“皮爾斯還用得著策反嗎?他本來就是個雇傭兵,隻要出得起價格,他可以為世界上任何一個組織戰鬥。”
範建明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想一定是他約你見麵,而你打算在摸摸他底細的同時,也打算為我們,我說的是為我們整個聯邦的人民留一條後路。”
“因為我說過,一旦我們這些人都出了意外,剩下的人就用不著抵抗了。但是即便不抵抗,敵人尤其是前軍閥卷土而來,是不可能停止屠刀的。”
“與期讓他們在報複中對無辜的人民進行清算和屠殺,為什麼你不可以與皮爾斯達成某種協議,讓你來組織新的政府,在確保V國和皮爾斯的利益同時,阻止前軍閥反攻倒算呢?”
諾瑪父女和莉亞開始轉不過彎來,等範建明說完之後,他們細細一想,範建明說的對。
既然拚到最後打算妥協,恐怕讓農烈組成新政府,遠比軍閥政府回來要強得多。
農烈苦笑道:“閣下,恐怕天下能夠讀懂我的人隻有你了。”
莉亞這時問了一句:“大法官閣下,我是想到什麼就問什麼,如果你真的是這種良苦用心,為什麼前天晚上見麵之後,你沒有及時告訴我們,至少是應該告訴最高長官閣下,卻要等到現在再跟我們說呢?”
農烈轉而問範建明:“閣下,你覺得我是為什麼?”
範建明笑道:“現在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你就彆讓我再猜想了,還是自己說出來吧。”
農烈笑道:“不錯,當皮爾斯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正象最高長官剛剛所說的,我當時主要是抱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探探他們備戰的情況,至於他找我有什麼目的,不用開口我就清楚。”
“這第二呢,當時我也確實想到,最高長官閣下已經說過,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放棄抵抗,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而是想到如何給聯邦人民,尤其是給N國人民留條後路。”
“畢竟我們隻是動用了s國的一部分兵力,目前還不清楚V國是不是會把戰爭擴大到S國,我當時就想看看他們提的什麼條件,如果能夠確保戰後,讓議長閣下繼續主政N國的話,我當然可以跟他們合作。”
諾瑪的父親相信農烈說的是實話,接著問了一句:“那皮爾斯的意思是——”
農烈搖頭道:“我開始還以為他們會讓我公開背叛,或者是在暗中配合他們,可皮爾斯告訴我,整個戰爭期間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情,隻要我答應戰後出任聯邦政府的最高長官就OK。”
“當然,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要確保皮爾斯的利益。”
莉亞再次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同意呀!”
農烈笑道:“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甚至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對於我來說,不打你沒有任何好處,答應也沒有任何壞處。”
“戰爭期間,我依然可以全力以赴的對付他們,即便是戰敗了,我還可以穩穩當當地坐在最高長官的位置上,V國人怎麼這麼愚蠢?”
“這種條件還用得著談嗎?彆說是我,他們把這個條件跟最高長官閣下,或者是跟議長閣下談,我相信你們二位也沒有理由不同意呀!”
莉亞瞪大著雙眼,撅著小嘴,不停地點著頭:“就是呀!那閣下的意思是,他們既然不愚蠢,就肯定有其他的目的?可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來,他們會有其他什麼目的?”
農烈點頭道:“我也想象不出來,但和你們年輕人不一樣,當你們想象不出來他們有其他目的的時候,很快就能答應,而我當時隻保持沉默。”
“回來之後我想了想,他們這應該用的是反間計。”
“反間計?”莉亞疑惑不解地問道。
範建明這時插道:“不錯。你看,咱們現在正在備戰期間,大家最警惕或者說是最反感的事情是什麼?”
諾瑪說道:“當然是我們中間的某個人,與敵人私下進行了聯係。”
“是的,”範建明說道:“如果農烈閣下像莉亞剛剛所說的那樣,一聽到答應他們的條件沒有任何壞處,肯定在答應對方之後,立即回來把這一好消息告訴我們。”
“甚至還可以興高采烈地說,讓我們全力以赴,狠狠打擊敵人,反正即便是戰敗了,最後依然是農烈閣下出任最高長官。”
“可問題是,農烈閣下要是告訴我們這個消息,我們真的會相信嗎?”
農烈這時說道:“不錯!當時我的想法就是,隻要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你們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相信,但卻隻相信一點,戰爭開始之前皮爾斯聯係過我,那麼至少在V國人和皮爾斯看來,對於我們聯邦共和國而言,我農烈就是最靠不住的。隻要你們對我產生了懷疑,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李倩倩這時也反應過來了。
農烈沒有及時說出這事,就是怕引起大家誤會,就像範建明怕李倩倩進入農烈的大腦,最終因為誤會農烈而對他時刻提防,從而造成內部危機是一個道理。
範建明笑了笑:“能夠想出這個計謀的人,恐怕他想得到的效果還不僅如此。”
“不錯,”農烈說道:“既然大家誤解我,那麼我們之間勢必會產生隔閡,接下來就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大家排擠我,削弱我的權利,甚至是素圖、國防大臣和其他所有s國官員和將軍們的權利,從而造成我們的不滿。”
“那樣的話,他們等於是不廢一兵一卒,就廢掉了我們一半的軍事力量。”
“還有一種情況是,就算大家沒有懷疑我,我隻要動了這個心思,一旦戰爭最終陷入僵持階段,或者是對我們有所不利的時候,為了證明我的價值,同時也為了確保他們戰後履行協議,誰能保證我不會釜底抽薪,關鍵的時候從內部下手,直接葬送我們的和平綠洲聯邦共和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