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玲瓏哭的很慘——
她感覺就很離譜!
蘇金撓了撓頭,然後伸出手,把帝玲瓏的眼淚擦掉。
“不需要你,你給我滾,你……”帝玲瓏還在崩潰中,甩著玉臂開始胡鬨起來,但她還沒說完便被蘇金抓住了手!
“教我吧……你所謂的《大衍規則》,還有對於衍化的感悟——”蘇金控製住她,雖然不算摟抱,但也相差無幾。
隻有這樣,他才能讓帝玲瓏清醒一些!
但。
當蘇金和帝玲瓏在肢體接觸的刹那,身體不由得都是一震——
仿佛有一股電流,直接過電了一樣!
帝玲瓏止住哭聲,把臉埋在蘇金的心口位置——
不久。
“為什麼又要學了?”帝玲瓏平複了一些,抬起頭,看著蘇金問道。
“學成之後,幫仙子恢複力量。”蘇金認真道。
恢複……大衍規則神力嗎——
他還是在為她考慮!
一直都是!
帝玲瓏知道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好像獲得了莫大的安慰一樣,緩緩點了點頭——
“你坐好。”蘇金對帝玲瓏說道。
“乾什麼?”帝玲瓏問。
“你的手燙傷了,吃飯不便,我喂你吃。”蘇金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出來。
帝玲瓏:……
經曆了一連串的意外,直到深夜,蘇金才睡的踏實起來。
帝玲瓏在石床上輾轉反側,走出洞府,外麵的雪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她靜靜的看向遠方,吹著寒意徹骨的冷風,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冷靜一樣。
“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帝玲瓏一襲霞衣,喃喃自語。
“本就死敵,我現在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累贅。這樣生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我……我對他的敵意,在數月間,已經消磨殆儘,他那麼完美,而我……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該離開這裡的是我——”
“阿帝……”
洞府中,傳來一道囈語聲。
帝玲瓏甩了甩頭,想要邁出去的腳,始終未能邁出——
“阿帝!”
“阿帝!”
蘇金迷糊間,看到石床沒了那道身影,連忙驚叫起來——
帝玲瓏閉上眼睛,握緊粉拳,不爭氣的她又轉身走進了洞府。
“你被凍醒了?”帝玲瓏看著蘇金問道。
“沒事兒,醒了正好,我就還差一會兒就能把獸皮被子弄好,你是不是也冷的睡不著?”蘇金問。
帝玲瓏搖頭。
“我來縫吧。”帝玲瓏看著蘇金——
“不行,容易紮到手,你手本來就有傷,要不你等一會兒再睡,待會兒我幫你鋪好就行了。”蘇金拽過未完成的獸皮被子,笑了起來。
帝玲瓏坐在火堆邊兒,時不時看向蘇金,緘默良久過後,脫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漲紅——
臉色漲紅!
蘇金何時遇到過這種尷尬局麵?
“喜歡啊,哪有凡人不喜歡仙子的?”蘇金回應一句。
“我要是現在讓你離開,你……聽不聽?”帝玲瓏問。
“消失多久?一夜還行——”蘇金沒有底氣道。
帝玲瓏緩緩低頭,望著身前跳躍的篝火,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啊——
哪怕隻是一個側臉,蘇金也是看的失神起來,帝玲瓏笑了!
好像從第一天認識她,一直到現在,她從來都沒笑過,這一笑,簡直驚為天人!
“你過來,邊縫邊學——”帝玲瓏衝著蘇金說道。
“哎。”
蘇金抱起厚實的獸皮被褥,連忙走到帝玲瓏身旁坐下,他離篝火稍微遠了一些,不然火星兒蹦到獸皮被子上就完了,一準一個窟窿。
“大衍規則,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教你……大衍規則一直是我獨有的神之規則,從誕化開始便與生俱來,不過我可以教你一些衍化的道理。”帝玲瓏拿著燒火棍,輕輕挑弄火焰,緩緩說道。
“你講,我聽。”蘇金說。
“大衍五十,隻存四十九,並不是完美無缺,無論任何衍化之術,都逃不開天地法則,接引天機,至為重要。”
帝玲瓏頓了頓,又道:“我的《大衍規則》,厲害就厲害在於,天下神族,任何規則,我都可以使用,風火雷電,五行規則,譬如你所遭遇到我執法盟中的三位大主祭,化界,聖光,黑暗,他們的規則,無論多厲害,在我麵前也不值一提。”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帝玲瓏明顯是被氣到了,轉臉看去,蘇金仿佛還沉浸在那一針一線中——
“不懂。”蘇金咧開一排整齊的白色牙齒,笑了笑。
“認真聽!”帝玲瓏明顯生氣了。
“好。”蘇金立馬擺做一副好好聽講的好學生一樣。
帝玲瓏又道:“萬物規則,都脫離不了天機,一花一木,一粒塵埃,全都有衍化的道理——”
“然後呢?”蘇金問道。
“沒有然後,一縷薄冰,衍化出來,不過是寒氣和水組成,一縷火焰,木相而生——”
“咳咳,寒氣哪裡來的?水哪裡來的?”蘇金看著帝玲瓏。
帝玲瓏死死盯著蘇金,久久說不出話來。
“木生火……木又是從哪兒來的?”蘇金好像不解風情,又問道。
帝玲瓏隻感覺臉蛋滾燙。
她哪兒知道怎麼來的!
這家夥真是欠揍——
“水從天上而來,比如外麵的雪。木……那可是從咱勞動人民的雙手從大地上種出來的!”蘇金笑道。
“你那麼能耐,你告訴我,規則從哪裡來的?”帝玲瓏氣的牙癢癢,問道。
“從你手上來。”
蘇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放下手上的活,直接抱了一個木墩過來,“看……這就是規則——”
帝玲瓏腦海裡轟隆作響,一片空白!她看著那根圓木墩兒,其中有一道道年輪,以樹喻神,年輪比作規則,好像還真有那麼一番道理。
“天圓地方,人常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在意那麼多乾什麼呢?樹上的裂紋,何時裂,每一片落葉誰會關注?大衍五十,總有不周到的地方。”
蘇金重新坐好,拿起骨針,“我這一針下去,穿過的何止是三千個大世界,一朵雪花,一粒塵埃,微觀宇宙,每一件事物,都有自己最終的歸宿。唉——”
“你說的什麼,根本聽不懂。”帝玲瓏感覺自己教不了蘇金了,這家夥能講出一套有一套的大道理。
什麼微觀宇宙,什麼一針下去三千大世界……根本就是胡扯!
“阿帝。”
“嗯?”
“哈哈,我這還是第一次主動叫你,你應聲的——”蘇金笑了起來,一拍被子,“被子完成了!我去鋪好。”
帝玲瓏默默看著蘇金的背影,在心裡歎道:“假如你從化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你還會這樣對我談笑風生嗎——”
說不好的複雜。
“阿帝,快試試吧。”蘇金叫來帝玲瓏,看著她走上石床,下麵蘇金撲了幾塊獸皮,應該不會太冷了。
“你……你睡最裡麵。”帝玲瓏剛剛知道蘇金是被凍醒的,猶豫再三,才緩緩說道。
“那怎麼行,你快睡——”蘇金搖頭拒絕,連連把帝玲瓏蓋上,看看效果。這上佳的獸皮還真不錯,大部分都是他用兔皮拚接的,符合帝玲瓏那完美無瑕的氣質。
“還學不學了?”帝玲瓏冷漠的看著蘇金。
“學。”蘇金老老實實點頭。
“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