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舊城區,一座顯得有些破敗的房子前邊。
林陽站在房子門口,看著邊上已經生鏽了的門牌號,眼睛眯了起來。
這裡正是李雲溪跟林陽所說的那個知道觀嶺消息的人住的地方,經過兩天的觀察,林陽已經確認,這裡邊是有人住著的。
而且林陽也借助程軍在蘇城的力量,查清楚了這裡邊住著的那個人的信息。
這座房子的主人名為鄭誌強,是二十年前搬到蘇城來的外地人,在來蘇城之前,鄭誌強曾經是南方一個一線城市有名的商人,可以說是家纏萬貫。
而那個時候的鄭誌強意氣風發,還娶了當時娛樂圈非常有名的一個女演員,可以說是風光無兩。
但是好景不長,兩個人結婚沒多久,那個女演員便在某天拍完戲,回家的路上,出車禍死了,而且因為車身著火,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後來有人根據當時的情況推測,這個女演員可能並沒有死在車上,而是被人給帶走了,因為車上沒有發現任何類似於骨灰的東西,基本上可以證明,當時的這那輛隻是一輛空車,車禍是有人故意偽造出來的。
當時這件事還成為了社會熱點,警方出動了非常多的人去尋找女演員的下落,隻是找了足足有半年之久,也沒找到任何線索,有不少人寧願相信那個女演員是在車上被燒沒了,當時沒發現骨灰隻是因為當時的技術還不夠成熟。
當然也有人懷疑這個女演員是被人販子給拐進某個深山老林裡去了,因為二十年前的監控技術和探查技術並不先進,找到這個女演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鄭誌強作為這個女演員的丈夫,自然是心急如焚,他對他的妻子有著非常深沉的愛,他一直堅信自己的老婆並沒有死,而是被人給抓了,他便一直靠著自己的財力,讓人到處搜尋女演員的下落。
也正是因為不計成本的搜尋,原本風光的鄭誌強一下子麵臨了資金鏈斷裂,公司的生意沒辦法繼續維持下去,他隻好賣了自己的公司和一切財產,來到蘇城,買下了當時在這一帶還算不錯的房子,用剩下的錢繼續尋找自己的老婆。
可惜二十年過去,鄭誌強依舊沒有找到關於自己老婆的任何線索,人也因為這件事變得脾氣暴躁,性格孤僻,和當初意氣風發的老板有著相當大的區彆。
這是林陽讓程軍派人搜集到的關於鄭誌強的信息,這些信息和當時李雲溪告訴他的沒什麼出入,隻是更詳細了一些。
那時候李雲溪說過,觀嶺是富人們的天堂,裡邊有著各種各樣滿足這些富人的娛樂方式,想必有很多人都對那些出了名的女明星很感興趣,裡邊的人抓幾個女明星進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鄭誌強這麼多年的尋找,應該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李雲溪關於觀嶺的那些事情,就是從鄭誌強這裡聽來的。
隻要這些不是鄭誌強自己胡編亂造的,那他就應該是去過觀嶺,或者接觸過觀嶺裡邊的人。
綜合考慮下來,林陽更傾向於第二種,畢竟李雲溪也說了,進到觀嶺裡邊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鄭誌強現在還好好活著,就很能說明他並沒有去過觀嶺裡邊。
不論如何,林陽必須得先見到這個鄭誌強,跟他進行了有效溝通之後,才能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觀嶺在什麼地方。
他走到門口,在門上敲了敲,過了沒一會兒,裡邊便傳來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誰?”
“我找鄭誌強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林陽開口。
“趕緊滾,少用你們這種拙劣的演技來忽悠我,我是不會開門的,你們那是高利貸,不受法律保護,我憑本事借來的,憑什麼還。”裡邊那人的聲音顯得無所畏懼。
林陽聽到這話之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當成收高利貸的了。
而且這人怎麼聽上去有種不要臉的感覺。
“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跟你要高利貸的,我是從朋友那裡聽說你的,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你。”林陽開口。
門上有個洞,林陽注意到有隻眼睛朝著洞外邊看了一眼,緊接著,那個門就被打開了。
裡邊站著一個渾身邋遢,頭發亂糟糟,胡子像是幾個月沒刮的男的,這個人看上去神情憔悴,但是眼睛當中卻閃爍著精明的光。
“你是鄭誌強?”林陽開口問了一句。
“是我,有什麼事趕緊說。”鄭誌強打量了林陽一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這樣……”林陽剛要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邊上的巷子裡突然衝出來一群人,朝著鄭誌強家門口衝過來。
鄭誌強見狀,嚇得趕緊要把門給關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跑的飛快的小個子直接將門給推住,衝著後邊的那些人大喊:“你們趕緊過來,我把門推住了,他媽的,這次看這個家夥還能往什麼地方躲!”
後邊的人很快便跟了過來,一股腦衝進鄭誌強家裡。
鄭誌強趕緊轉身朝著後邊跑過去,不過那些人一下子就把他給按在了地上,幾個人還拿著繩子,直接把他給捆了起來。
“草泥馬的,你們放開我,你們私自闖進我家裡,我要報警!”鄭誌強歇斯底裡地喊了起來。
“你他媽還有臉報警?你欠著我們三十萬不還,該報警的是我們吧?”一個人一巴掌扇在了鄭誌強的臉上。
“你們那是高利貸,我這是替警察揭穿你們收集證據而已,我告訴你們,我已經成為警察的線人了,你們要是不把我放了,就等著被一鍋端吧!”鄭誌強煞有其事地喊道。
“吹,接著吹,就你那點逼德行,還成為警察線人呢,人家隻會覺得你是個神經病!”
林陽看著裡邊的情況,猜到這些人應該是來要高利貸的。
鄭誌強的話讓林陽忍不住發笑,他為了不還這高利貸,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臉上有道疤的光頭佬走到了這邊,手裡邊還拿著一把砍刀。
光頭佬走到門口的時候,還盯著林陽看了一眼,不過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進了裡邊。
“老大,這個傻逼還是不肯拿錢,依我看,咱們還是直接砍了他的胳膊得了,他這種神經病,隻怕是這輩子也還不上咱們的錢了。”
裡邊的人看到光頭佬進來,立馬都開始說起話來。
“你們憑什麼讓我還錢,我已經把錢都給了醫院了,他們收的我錢,如果你們想要,我把收據給你們,你們去找醫院要去。”鄭誌強再次開口喊。
光頭佬聽到鄭誌強的話,冷笑一聲,直接把自己手裡的那把砍刀架在了鄭誌強的脖子上。
“鄭誌強,彆人都以為你是神經病,但是我知道你心裡邊清楚著呢,你不就是不想還錢麼,沒必要編這麼多理由出來,你把錢都給了醫院,是都給你那個女兒看病了吧,你覺得以我的力量,想要查出你女兒在哪個醫院,難不難?”光頭佬笑著相說了一句。
鄭誌強的臉色猛的一變,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正經了一些。
“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就真的去報警,大不了我進去坐牢,你們都得進去陪我!”鄭誌強咬牙說了一句。
光頭佬嗤笑一聲,開口說:“你以為我敢做這一行靠的是什麼?是膽小怕事麼?”
“告訴你,如果今天見不到錢,不僅你女兒會有麻煩,你這兩條胳膊,也彆想保住!”
光頭佬拿著砍刀嚇唬鄭誌強,等著鄭誌強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頭看過去,發現是外邊站著的那個人。
“把他放了。”林陽淡淡道。
光頭佬轉過身,把砍刀指向了林陽,開口說:“你他媽誰啊,想多管閒事是吧?”
“他欠你們的錢我可以替他還。”林陽接著說。
鄭誌強沒想到林陽會說出這種話,也是有些驚訝,不過有人替他還錢他當然樂意,所以趕緊開口喊:“你們聽見沒,這個人幫我還錢,你們趕緊把我給放了!”
光頭佬打量了林陽一眼,看這個人也不像是什麼有錢人,便開口道:“你確定你能替他還錢?他可是欠著我們三十萬。”
“三十萬而已,我給你個電話,你回頭打這個電話,就能要到錢。”
林陽說著,給光頭佬遞過去了一張紙條。
這個紙條上寫著程軍一個手下的電話,外號灰熊,是程軍在蘇城處理一些灰色地帶事情的得力幫手,程軍把這個電話給了林陽,是想讓林陽有麻煩的時候就打這個電話。
光頭佬接過那個紙條,看了一眼,開口說:“我怎麼知道打這個電話就能要到錢?”
“我不會騙你,你們現在可以走了,我還有話要問他。”林陽開口。
光頭佬覺得林陽是在耍他,便在林陽麵前揮了揮砍刀,罵道:“草泥馬的,你以為一個電話就能把我給忽悠了麼?告訴你,我今天必須得見到錢,否則你們兩個一個都彆想從這兒出去!”
林陽頓時有些不耐煩起來,見光頭佬那些手下也都是想要對他動手的樣子,他沒客氣,直接出手,將他們這些人全部給扔到了門外。
一個接一個人影被扔出去,外邊很快堆成了一個小山。
光頭佬被壓在最下邊,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給你們那個電話真實有效,你們隻需要說是林陽欠你們錢,讓他幫忙還一下就行了。”林陽對著外邊說了一句,之後就關上了門。
一群人從地上爬起來,都是滿臉憤怒的盯著鄭誌強家的大門,恨不得再衝回去。
不過這次所有人都知道林陽的厲害了,所以沒一個敢上前的。
“老大,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一個小弟開口問。
光頭佬也是咬了咬牙,之後開口說:“裡邊那人太厲害,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這事兒恐怕得找灰熊哥來解決了,你們先回去,我去找灰熊哥說這件事。”
一眾小弟聽到光頭佬的話,都點了點頭,轉身回去了。
而光頭佬則是打了個車,朝市裡趕了過去。
一家ktv當中,灰熊和光頭佬坐在一塊,灰熊正在唱歌,光頭佬坐在一邊,滿臉恭敬,也不敢打斷。
等了許久,灰熊唱完一首歌,光頭佬才找到機會,把自己的事情跟灰熊說了一遍。
“那人給了我個電話,說打這個電話能要到錢,我覺得他肯定是在忽悠我,所以隻能來找灰熊哥你來幫忙了。”光頭佬說著,把那個紙條遞給了灰熊。
灰熊漫不經心地盯著那個紙條看了一眼,之後兩隻眼睛一瞪,這特麼不是我的私人號麼?
“給你這個紙條的人還說什麼了?”灰熊趕緊開口問。
“那人說隻要說是林陽欠我們錢,打電話就能要到。”光頭佬又說了一句。
灰熊盯著光頭佬看了一眼,之後幽幽道:“這電話不用打了,這錢你也彆想要了。”
“啊?”光頭佬立馬瞪大了眼睛,滿臉不解,開口問:“為什麼啊?”
灰熊看了一眼,冷聲說:“因為這個電話就是老子的,難不成你還想跟老子要錢?”
光頭佬瞬間錯愕地呆在原地,好長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