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時間也還早。
大年初一,也就是昨天,他打家庭麻將輸了,所以心裡還有些不服氣。
所謂的家庭麻將,就是家裡人湊成一桌,打麻將。
蘇傾沅他們家,所有人都會打麻將,畢竟都是地地道道的北城人。麻將隨處可見。
而一年前,蘇教授他們家就買了一桌機麻。不用手洗牌的那種麻將桌。
就放在他們家書房裡。
蘇爸的視線落在陸清衍身上,突然開口道:“既然今天清衍也在,咱們來打會兒麻將吧。”
陸清衍:“……”
麻將桌上。
以前都是蘇傾沅和哥哥們還有老蘇打,許女士在旁邊看著。
今天,是蘇家三個男人加一個陸清衍。
莫名感覺有點像修羅場!
蘇傾沅坐在陸清衍旁邊,扯了扯他的衣服,低聲問道:“你真的會打麻將嗎?”
剛才老蘇一說,陸清衍就同意了。
陸清衍點了點頭,麵色很淡定。
蘇傾沅是害怕他輸,錢倒是小問題,打得小,就害怕一會兒輸了,陸清衍會被老蘇他們嫌棄。
家裡這三個男人,有時候是真的小氣,特彆是老蘇。
最小氣的蘇教授喝了口水潤嗓子,開口放狠話道:“昨天是我太掉以輕心,太輕敵了。今天,我要一雪前恥,你們做好輸錢的準備吧。”
蘇慕南和蘇越北聽見這話,不說話,默默從兜裡拿出一遝零錢,大多是一塊的,隻有少數的五塊和十塊,他們打的一塊錢一番。
這些,都是昨天贏的老蘇的。
蘇教授看見他們把錢拿出來,頓時心裡就更氣了。
這倆兔崽子,就知道氣他,也不知道心疼一下他們辛苦的老父親,最起碼的尊老愛幼都不會,氣人。
忽而,蘇教授的視線落在陸清衍身上,隻見他坐得端正筆直,一臉嚴肅的樣子。
蘇爸眉頭動了動道:“咱們打麻將也是需要牌品的,就跟人品一樣。要是輸了,可彆不高興。”
眾人聽見他這話,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目光不是很友好。
站在旁邊的許女士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隻聽“啪”的一聲,聲音很響。
“這裡就你最沒資格說這話,就數你最沒有牌品,你還好意思說彆人?”
此刻的蘇教授無比慶幸這是冬天,穿得比較厚,否則,老許這一掌下去,他估計就要去醫院了。
他尷尬地扶了扶眼鏡兒,開口道:“咱們開始吧。”
洗牌結束,麻將自動被碼好,出來。老蘇年紀最大,所以第一局由他來扔骰子。
然後大家開始拿牌。
陸清衍會打,但不是很熟練。他也是之前看裴濟他們打過。不是很難,看幾局就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迅速理牌的其他三人,他們的動作非常迅速,一看就是老手了。
陸清衍垂下眼簾,盯著自己麵前的麻將。
蘇傾沅就坐在陸清衍旁邊,看著他打。
因為陸清衍之前從不參與這些娛樂活動,蘇傾沅以為他會很菜,沒想到,這男人就像是開了掛一般,一直贏。
因為陸清衍一直和牌,蘇教授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這小子是新手運氣嗎?為什麼一直自摸和牌?
陸清衍見蘇爸的臉色不太好看,原本摸到自摸的牌,突然打了出去。
“你怎麼……”蘇傾沅突然出聲,以為他看錯了才打出去的。
陸清衍側眸看了她一眼,嘴角牽起一個好看的幅度:“那張牌我不想要。”
是不想要,不是沒用。
所以他是故意打出去的。
蘇傾沅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雖然陸清衍沒有和牌,但蘇越北沒有客氣,清一色自摸最大番。
他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給錢吧。”
“我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技術,一把就把之前輸的全部贏回來。”
蘇教授冷哼一聲,還是認命地給錢。
蘇慕南沒說話,而是看了一下陸清衍的牌,看了之後,他眉頭動了動,像是明白了什麼。
但,什麼也沒說。
接下來的幾局,陸清衍都很穩,他已經很給蘇教授麵子了,凡是他點的炮,陸清衍都沒有和牌。
大家約定好的隻打三個小時,這場麻將打下來,陸清衍和蘇越北贏了些,蘇教授和蘇慕南輸。
但是陸清衍沒贏多少。
他似乎,一直在掌控著一個度,一個輸贏的度。不輸,也不能贏得太多。
蘇傾沅沒想到他真的會打麻將而且這麼厲害,送他下樓的時候,她好奇地問到:“你是不是學什麼東西都很快啊?”
陸清衍想了想,搖頭。
“不是。”有些東西他還是學不會的。
比如,唱歌。
以前上初中時,音樂老師就說他唱歌時五音不全,不適合唱歌。讓他以後儘量不要選這一行。
蘇傾沅隻認為他在謙虛,也沒再說什麼,忽而,她想起幾個小時前陸清衍在飯桌上吃了很多東西。
她有些擔憂地問到:“你現在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胃裡難受嗎?”
陸清衍腳步一頓,眉頭微蹙,對啊,三四個小時過去了,他現在竟然沒有一點不適感。
是因為蘇家的氛圍很好嗎?還是說,他內心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我……沒有不舒服。”
陸清衍薄唇輕啟,他看著她,目光真摯。
蘇傾沅聽見他的回答,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眸,突然抱住了他:“太好了,終於有效果了。”
陸清衍真的在一點點好轉,他真的變得越來越好。
蘇傾沅現在高興極了,她雀躍的心情陸清衍能明顯的感受到。
他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默了默,聲音溫潤:“那我還用跪鍵盤嗎?”
蘇傾沅聽見這話,身體微怔,從他懷裡退了出來。
她嘴角揚著笑,是在笑他。
他為什麼一直把這句話當真呢?也太可愛了吧。
他難道看不出來自己已經原諒他了嗎?
見小姑娘不說話,陸清衍一本正經地說到:“我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
“隻是,跪鍵盤打字的懲罰,可能有點苛刻。”
最後這半句話,陸清衍說得很小聲,他就怕小姑娘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