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遭受了無妄之災,楊天再次重傷,讓他心中憤怒到了極點,若非他身體健碩,被血族不死精血改造過,龍罡玄心訣又是一門內外皆修的功法,體魄遠比其他習武之人強健。
比一些專門修習體魄的外家高手體質還要好,剛才又冷靜應變,處於大胡子和冷漠男人的夾擊下,他是必死無疑。
大胡子殺自己,楊天倒也不是那麼可恨,但那陰毒浪子卻是劍盟中人,自己好歹也是守護城堡一員,屬於劍盟。
但這混蛋卻心狠手辣的利用自己當擋箭牌,即使他不知道楊天的來曆,楊天也無法容忍。
如此不講道義的無恥之徒,十足的惡人,劍盟竟然有這種貨色。
而那妖豔女人也不是什麼好鳥,自己被兩大強者夾擊,命懸一線,他絲毫沒感覺到那女人有什麼不忍。
楊天心中悲憤,卻也隻能忍一時之氣,裝死逃過一劫,否則以這三人的實力,任何一個再出手,他都無力抗衡。
而大胡子三人也懶得理會一個必死之人,三人在破廟中大戰了起來,劍盟雙刹激戰屠夫邢海,那淩厲的出手很快便將破廟毀的一塌糊塗。
就連佛像也破碎了,楊天身上被砸了一堆廢墟,把他給埋了起來。
破廟的屋頂已經多處坍塌,暴雨侵入,地麵早已積滿雨水,三人淋雨激戰,打的難分難解。
這大胡子倒也好生了得,以一敵二並不落下風,不愧是凶名昭著的昆西十三寇之一。
而那劍盟雙刹兩人也非浪得虛名,都是在江湖上有一號的人物。
這番激戰持續了幾個時辰,三人時而衝出破廟在雨夜下搏殺,時而又落入破廟打的天昏地暗。
整座破廟愈發殘破,積水浸透了破碎的佛像和屋頂瓦礫,楊天浸泡在渾濁的泥水中,全身都刺骨冰寒,傷口再次疼痛難忍。
但楊天依舊緊咬牙關,不敢有絲毫妄動,緊閉著呼吸扮演著死人角色。
幸好他緊挨著石頭供桌,倒也沒有遭受到三人的廝殺波及,這也是楊天事先選好的位置,否則三人大戰,隨時隨刻能將他毀滅掉。
終於,冷漠男人最先受傷,被大胡子在手臂上劈了一刀,鮮血淋漓,一條手臂都幾欲報廢。
而大胡子也不好受,腿上中了妖豔女人一劍。
三人一副不死不休,拚命的架勢,似乎真要決出生死,隨著時間的推移,三人都消耗巨大,大胡子胸口再次中劍,而那妖豔女人的小腹上也被刀芒撕開一道血口。
“邢海,你們昆西十三寇一路都在伏擊我們,不就是怕我們回到嶺南,將消息傳給劍盟嗎?而你的其他兄弟已經被我劍盟高手阻擊,憑你一人攔得住我們嗎?”
妖豔女人滿眼怨毒,腹部上的傷勢讓她每次動作都血流如注,痛的臉都白了。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今晚就是你們喪命之時,沒有人再能來救你們。”大胡子狂笑一聲,拚個兩敗俱傷,他也要攔下二人,不給他們脫身的機會。
他們收人錢財,就要忠人之事,麒麟門不想讓這二人與劍盟高層彙合,否則麒麟門的計劃就要破產了。
“你以為你能攔得住嗎?殺了你,我們自然能離開。”陰毒浪子沉聲道。
“想殺我,你們做得到嗎?”屠夫邢海狂喝連連,出手也愈發狂暴,全身散放著屍山血海般的血腥殺戮氣息,他被稱為屠夫,可非浪得虛名,一生中不知殺過多少人。
“劍盟雙極陣。”感受到了屠夫的恐怖,蛇蠍妖女冷喝一聲,靠近了陰毒浪子,兩人展開了一套合擊劍陣,再次和邢海打的勢均力敵。
“費義,你一定要逃回劍盟,我們來生再見。”
那妖豔女人突然全身暴起狂暴的氣勢,竟然是要不惜自爆與屠夫同歸於儘,她傷勢太重了,持續打鬥了這麼久,渾身血液流逝太多,已經沒有能力再逃離了。
“銀兒,不要……”陰毒浪子臉色劇變,眼神瘋狂陰狠,全力撲殺屠夫,任憑對方一刀砍掉了自己那條廢了的手臂。
而他的長劍也如靈蛇出洞,詭異刁鑽的刺入了屠夫的胸膛。
因為妖豔女人要自爆,屠夫略顯驚亂,一個失神下倒是讓陰毒浪子鑽了空子,這家夥竟然也不惜自殘,絕命一劍重創屠夫。
兩人各自中招,雙雙踹出一腳踢中了彼此的小腹,隨後屠夫和陰毒浪子嘴裡噴著鮮血,雙雙倒在積水中。
妖豔女人原本要自爆,眼見費義憑著斷了條手臂重創了屠夫,她立刻停止自爆,全力衝向屠夫,漫天劍光籠罩,掀起一片血光。
屠夫身上留下十幾道劍傷,但恐怖的一刀同樣傷了妖豔女人,將她左腿斬落,噴湧的鮮血伴隨著女人的淒厲慘叫,後者也噗通栽倒在積水中,痛的翻滾嚎叫。
三人全部重傷,這一戰可謂是慘烈血腥,失去一臂的陰毒浪子製止了斷臂流血,踉蹌著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屠夫,隻有殺掉屠夫,他才能帶著同伴離開。
屠夫滿臉血水,用刀支撐著半跪在地上,劇烈的咳著血水,打到這種境地,他們都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
“殺了他,殺了他。”妖豔女人痛苦的捂著斷腿處,她是傷的最嚴重的一個,又是失血最多的一人,除非現在緊急療傷,控製著血水的流淌,否則用不了半小時,就會流乾身上的血。
“要不要我幫忙?”
突然,一道冷漠的話語在三人耳邊響起,楊天從廢墟中爬了起來,左胸處的傷口竟然愈合了不少,唯獨那條右手臂,後麵的傷口太深,目前還耷拉著無法行動自如。
他全身被泥水浸泡,像是從泥塘裡撈出來的一般,唯有那一雙黑亮的眼睛,閃現著冰寒的殺意。
屠夫邢海等人全部變色,他們都以為楊天死了,一個毫無內力波動的小子,就算有些不凡,在他們這些強者眼中也是螻蟻。
可誰曾想,在這種兩敗俱傷的關鍵時刻,這小子突然又活了過來,即使殺人如麻的屠夫,在感受到楊天眼神中的凶殘和殺機後,也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寒意。
這小子像是從修羅地獄中走出來的一般,那眼底的冷漠和殘忍,讓他明白,這同樣是一個殺過無數性命,在死亡邊緣中徘徊的存在。
陰毒浪子更是心中驚懼,他雖然陰狠毒辣,可這一刻麵對殺機畢露的楊天,依舊有些不安。
“原來你還活著,你想乾什麼?”陰毒浪子故作強勢,緩緩抬起長劍指向楊天。
“我說過彆把這裡毀了,以後遇到這種天氣,還有人可以找到地方避雨,但你們不聽我的,硬生生把這裡摧毀了。”
楊天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邁動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積水中的包袱,他單手解開了長條包裹,動作十分的緩慢。
可就是他這種漠然平靜的動作和神態,卻讓屠夫三人感覺到壓抑,他們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以他們的實力境界,何曾遇到過這種詭異的情況,可是現在,他們都有些緊張,一股無形的恐懼在彌漫。
“孫爺爺給拿的乾糧,已經被臟水泡了。”楊天語氣低沉而傷感,從包裹裡抓起一個饅頭,饅頭已經變了顏色,握在手裡還在滴著雨水。
“漁村裡很窮,每年地裡的收成,有八成都要交給柳家,剩下的兩成除了留下來年的種子,他們隻有在過節的時候才舍得吃頓饅頭。”
楊天的聲音在顫抖,語氣卻是越來越低沉:“孫爺爺給我蒸了這幾個饅頭,丫丫在偷偷的流口水,每天都吃鹹魚,饅頭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那是人間美味。”
楊天和著雨水和淚水咬了一口饅頭,目光冰寒的轉向屠夫三人,嘴裡嚼著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饅頭,他艱難的咽了下去。
屠夫三人靜靜的看著楊天,看著他一口一口吃掉那水泡的饅頭,他們心裡莫名的壓抑,同時感覺到無儘的恐懼。
楊天的眼神猶如野獸般凶殘,透著殘忍的精芒,瞳孔竟然逐漸變成了紅色。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毀了這裡?毀了這些乾糧,還惡毒的要殺掉我,人命在你們眼中如此的不值錢,可在我看來,你們的命連這些饅頭都不如。”
話音未落,楊天沒入積水中的腳閃電踢出,一道耀眼的青芒迅疾如風,隻是眨眼間便激射向屠夫的咽喉。
屠夫手中的長刀隻是抬起一半,整個人便僵硬在了原地,在他的脖子上釘著一柄龍形劍柄,整把劍洞穿了他的脖子,鮮血順著劍刃滴落進積水中,蕩起一片片殷紅。
屠夫圓睜著雙目艱難的蠕動著雙唇卻是說不出話來,臨死之前,他隻有一個念頭,我竟然死了,因為一個饅頭。
陰毒浪子和蛇蠍妖女也滿臉慘白,驚恐的看著楊天,兩人都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好快的一劍,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可怕的讓他們隻剩下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