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歡睜開雙眼，一雙瞳孔竟然已經變成完全的赤紅色。
原本烏黑發亮的頭發也逐漸變白，最終化為滿頭銀絲，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既妖異又可怕。
“嘿嘿嘿，你還真是個出人意料的奇才，我之前就聽到過曲鎢幾個逆徒提起你，我還以為是他們無能這才會敗於你手，想不到啊，你真的是很有一手。”
黑暗之中，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色怪物走出驚恐擠成一團的怪物群，朝王歡走來。
王歡也十分出奇的並沒有攻擊他，而是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和其對視。
王歡歪頭看了怪物一會冷笑道：“我們也算是老對手了，本來還以為第一次和你見麵場麵會更加龐大宏偉呢，沒想到啊，你就以這樣一個可憐可笑可憐的小怪物姿態出現在我的麵前，攝魂大天魔，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沒牌麵了？”
攝，攝魂大天魔！？
王歡這話一出，七月和沐嵐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劫窟大天魔啊，這，這真的是……
小怪物嘿嘿的怪笑幾聲：“確實確實，對於你這樣一位少年奇才，我就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你的麵前，實在是太不禮貌了些，那麼，給我一點點時間準備如何？”
“請。”王歡將屠魂刀和破劫劍雙雙戳在地麵裡，完全沒有要動手攻擊對方的意思。
也確實是不用攻擊了，如果對麵這個，真的就是劫窟大天魔的話，那麼他們幾個今天必定都要死在這裡。
任何反抗掙紮都隻是徒勞。
“哢嚓。”
伴隨著王歡的話音落下，一地粉碎的怪物殘肢斷臂就那麼動了起來，朝著那黑色的瘦小怪物湧去。
不片刻，已經將那小怪物完全淹沒。
無數碎肉扭曲，融合，碰撞甚至是鏈接到一起，一邊變形一邊持續堆高。
最終，一個完全由破碎血肉凝聚而成的，高十幾米的巨大身影出現在了王歡的麵前。
這東西明顯不是人類，它擁有著下場向後彎曲的古怪腦袋，身體瘦削，皮包骨頭，並且微微向前佝僂著。
一雙長長的前肢手臂就那麼垂落在地上，雙腿短小，但是粗壯有力，而且關節和人類是相反的，明顯是畜生的後腿結構。
一條粗壯有力的尾巴狠狠的抽在地麵，抽起漫天惡心的血肉碎片。
大怪物……
這就是攝魂大天魔？
“你不是人類？”王歡皺眉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大天魔。
攝魂大天魔發出一陣十分粘稠的怪異笑聲，它完全是由血肉拚湊而成的怪物，本身並沒有聲帶這樣的生理結構。
要發聲說話，靠的完全是喉嚨中的血肉摩擦模仿人類說話的聲音而已，所以笑聲才會如此的粘稠怪異。
“老夫攝魂大天魔，乃是劫窟魈族，並不是你們人類一脈，怎麼？難道你認為劫窟大軍之中隻有人類麼？”
聽見攝魂天魔這麼說王歡就是一愣。
確實，他以前認為劫窟大軍之中隻有人類，畢竟和劫窟連翻大戰，他所看見的劫窟大軍中也確實是隻有人類而已。
“人族，隻是我們劫窟的先遣軍，說白了，就是炮灰。”
攝魂天魔蹲下身來，將自己的腦袋垂在地麵上，做出一種十分奇特的姿態。
但是這樣，也能叫它清晰的看見王歡的長相，和他處於同一高度之上。
畢竟這東西的一顆頭顱就已經比王歡的身高還要高不少了。
而且似乎這所謂的魈族大天魔並不在乎什麼禮儀規矩，它做出這樣類似匍匐在王歡麵前的姿態，自己也沒覺得有啥不對勁的地方。
畢竟不是人類，禮儀可能和人類也大為不同吧？
王歡奇怪道：“人族難道不是劫窟中的主要族群？居然被你們拿來做為炮灰，而且更是由你這個非人族的魈族大天魔統帥，劫窟內的人族難道就不會有意見？”
攝魂天魔又怪笑一聲：“意見？他們配有意見嗎？上一次天地大劫之中，人族背叛了我們劫窟的所有種族，從那之後，劫窟內的人族就淪落為了我們劫窟種族和妖獸們的口糧，過著生不如死的淒慘日子，我們隻會給人族留下最基本的繁衍數量，不叫他們滅絕而已。”
靠……
已經知道了天地大劫真相的王歡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劫窟的人族真的是被仙域的同類給特麼坑慘了。
明明背叛劫窟的是仙域人類。
聯合巫族一起坑死了魈族和蛇族，又背叛了自己在劫窟內的同胞，仙域人類當初的所作所為絕對可以說是令人發指。
可憐的劫窟人類其實也隻是受害者而已。
但是可惜，因為仙域劫窟的通道關閉，導致他們根本無法來到仙域找人類報仇。
於是就隻能將怒火傾瀉到可憐無辜的劫窟人類頭上。
將人族變成了其他族群的耳食，甚至入侵仙域的時候，他們跟是被驅趕出來做了炮灰和敢死隊。
王歡簡直不敢想象劫窟人類如今是個什麼心態。
也真是難怪他們一見到仙域人類就會發瘋的屠殺，絲毫沒有放過同類的意思，毫無憐憫瘋招頻頻。
仇恨呐，侵入骨髓的仇恨，完全無法化解。
王歡於是看著大天魔道：“可你的幾名弟子不都是人類麼？”
確實，到目前為止，王歡已經見過幾名大天魔弟子了。
弦月、曲鎢、斜山、耀離、烏木、懸塚和青冥，不都是人類麼？
大天魔嗬嗬一笑：“人族畢竟隻是糧食和炮灰而已，我教導他們，隻是希望他們能夠做出更大的貢獻罷了。”
王歡眯縫起雙眼道：“那個耀離怕是不同的吧？”
大天魔微微一愣，並沒有接王歡這話。
開玩笑，耀離那自然是不同的，那可是它大天魔的心肝寶貝親兒子，之所以是個人類的模樣，那是因為罕見的虛空族群就是人類的模樣，孩子隨娘了。
總之王歡已經明白劫窟人類的處境了，也明白曲鎢等人和妖獸融合的選擇。
他們嚴格說來，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彆看在外人眼中看來曲鎢他們都是大天魔親傳弟子，風光無限。
但其實也不過隻是一群高級點的炮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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