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露聽王歡這麼說,險些直接哭出來,理解萬歲啊。
確實,她們醫者如今異常的忙碌。
其實平時鳳族的醫者不會這麼忙的,在中央大陸上,鳳族雖然也是戰事頻仍,但絕不至於有這麼多的傷員。
但是這一次由輝頂天尊所率領的遠征軍,戰事進行的實在是太不順利了。
鳳族戰士們死傷眾多,若是直接戰死也還罷了,關鍵是受傷的太多太多了。
而且因為是被斷山城內無數怪物弄傷的,所以傷口基本都是不規則的啃咬形狀。
有如同王歡這般羽翼折斷的,有胳膊腿兒被啃去的,更是有肚破腸流內臟不全的。
這都是相當嚴重的傷害,在最上界嚴苛的法則壓力之下,人類修士就算是有丹藥輔助,要回複這樣的傷情起碼也需要個十天半月修養。
更不用說回複能力遠不如人類的鳳族。
鳳族天生對天然靈氣親和,對真源控製流暢,但也有一個異常明顯的弱點,那就是鳳族的肉身強度很差。
彆說是比天然就健碩強橫的鬼族,就算是比人類,也要弱小上不少。
羸弱的肉身,就導致鳳族的傷勢遠比人類更加難以回複。
甚至隻靠丹藥,鳳族自己都幾乎無法複原傷口,最多就是暫時鎮住傷情,勉強吊住性命而已。
所以鳳族醫者的地位才會那麼的高,隻有經過醫者的治療,鳳族的重傷才有可能痊愈。
這大約也算是鳳族這個天道眷族的唯一弱點了。
於是乎在這樣的情況下,斷山城一役進行之中,周初露這樣的醫者幾乎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
她們每天工作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最多也就是三四個小時而已。
但是彆小看這三四個小時,那是妥妥的超強度勞動,是要進行起碼四到五場大型手術的。
這樣的手術不但是真源消耗巨大,而且對於心力消耗也是異常的巨大,畢竟麵對的是精密的身體結構。
稍稍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弄破傷者的某個重要內臟器官,就可能挑斷某些重要的筋肉或者經脈。
所以每一下下手,都要全精神最大限度的集中,小心翼翼,謹慎再三。
而且最重要的是,手術一旦展開那麼你便不能停下,必須一氣嗬成。
這期間要是忽然人有三急了……那也隻好忍耐,總不成你跑廁所,叫人家傷員敞開肚皮大開膛的等你慢慢的蹲坑吧?
所以一般的醫者進行過這樣數場手術之後,可能自己都無力飛回飛舟休息,會把自己直接累癱倒在地上。
再由鳳族戰士送回飛舟內修養。
而這所謂的修養呢,大部分時間就是睡覺,一般的非靈魂類修士,也隻有通過睡覺才能補充損耗的心力,也就是靈魂之力。
所以一般的鳳族醫者一覺睡個十小時以上,那簡直再正常也不過了。
她們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做手術,手術結束回來悶頭就呼呼大睡,睡醒了之後隨便扒拉幾口飯吃。
吃過飯也沒時間,更加沒精力鼓搗自己收拾房間,就又要返回醫療船進行手術。
如此反複之下,也真是難怪周初露的閨房如此混亂邋遢。
忙啊,真的是忙。
不光忙,而且還累心,重複的繁重勞動之下,會輕易的摧毀一個人的日常生活習慣。
再乾淨利索的人,在如此情況下,怕是也沒心思收拾什麼房間的。
其實說起來,醫者,在任何世界,任何時代,大約都是如此。
這也正是他們受人尊敬社會地位崇高的原因所在,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周初露見王歡理解自己,一張原本皺皺起來的小臉兒頓時就舒展了開來,嬌豔的猶如一朵剛剛綻開的鮮花。
王歡看著她,真是青春美好的一塌糊塗,好一個可愛的少女。
當然,要是她腦袋瓜子上沒有頂著那隻臭襪子的話,看上去就更加可愛了。
恩……王歡看著周初露這小模樣真是哭笑不得,小女孩兒太慌了,收拾東西一頓胡丟亂扔,所以一隻臟襪子,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飛到她自己的頭頂上掛著了。
她還不知道呢……
王歡覺得……這該不該告訴她啊?
說了尷尬,不說,這畫麵也實在是太有喜感了一些。
王歡最終實在是沒忍住,伸手把那隻襪子拿了下來。
周初露開始還茫然,不知道王歡從自己腦袋上拿了個啥,但是仔細的一看……哎呦~~!
周初露實在是尷尬的要死了,過分的情緒衝擊,導致她大都還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於是乎雙手一捂臉頰,直接就蹲地上開始哼唧嗚咽。
王歡兩手指頭提著那隻襪子丟到一邊,伸手去扶周初露:“周醫師不用尷尬,這都是人之常情。”
還人之常情呐?
這話可是勸不住周初露了,她死活不肯起來,就拿手捂住自己的臉,好像打算一直裝鴕鳥下去。
王歡一邊扶著她一邊心中也是疑惑,不對啊。
不是彆的不對,而是氣味不對,鳳族的氣息王歡比誰都更加清楚。
因為他有兩鳳族妻子,林靜佳和七月。
鳳族和人類不同,鳳族的氣息在人類嗅覺之中,會感覺十分清新美好。
當然,鳳族自己還是會覺得臭乎乎的。
但是這個周初露,起碼氣味上和人類沒啥區彆,這是因為他們最上界鳳族被聖地改造的緣故?
王歡覺得他對於最上界的鳳族了解還是太少了一些,把襪子一飛,它已經飛鏢一樣的飛到一邊。
王歡拽起周初露道:“周醫師不用介懷,如今是戰鬥時期,這些事情不難理解,我們戰士在外麵還要踩踏血水肝腦塗地呢,哪有時間管這些小道?”
周初露麵色通紅的點了點頭,話是這麼說,但事情確實叫人尷尬。
王歡溫和道:“哦,我來幫你一起收拾收拾房間吧?”
周初露趕緊搖頭:“彆,彆,我自己來吧。”
王歡微微一笑:“沒事的,我幫你一手。”
他這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屬於一種長輩對可愛晚輩的微笑,頓時叫周初露感覺渾身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