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隨即便是搖了搖頭,葉辰這麼說話,爽是爽了,但陸誌明是什麼人物,性格如何,她再清楚不過。
葉辰這句話,無疑是惹下了事端,以陸誌明的行事風格,定然不會放過葉辰。
果不其然,陸誌明呆愣片刻,眼神徹底陰沉下來,眸間殺意閃動。
“小子,看來你是找死!”
他五指微曲,骨節作響,就要向著葉辰肩頭抓落,對他來說,要提起葉辰,跟提起一隻茶杯般輕鬆。
“陸誌明!”
他手掌還未探出,旁邊的紀若雪卻是猛然起身。
“這是飛機上,你想做什麼?”
“你好歹也是陸家的人,做事之前,也要考慮下陸家顏麵,如果讓陸誌文知道你在飛機上公然鬨事,你覺得他會是什麼反應?”
紀若雪眉宇冷然,直視陸誌明。
“如果你要再鬨下去,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陸誌文,讓他來跟你談!”
陸誌明聞言,當即手掌一縮,瞳孔輕顫,眉宇間閃過一抹懼色。
如果說整個陸家,誰能夠讓得他感到懼怕,陸誌文絕對算是其中之一。
他從小便是被陸誌文訓斥,做錯任何事,陸誌文都會以最為嚴苛的方法對他進行懲罰,他如果在外麵胡亂惹是生非,破壞陸家形象,陸誌文也都會對他進行一番嚴厲的訓誡。
想到此,他當即將怒火儘數壓住,略帶陰狠地看了葉辰一眼,而後轉向了後方的座位。
他雖然收手,但卻是已經將葉辰的樣貌暗暗記下,他陸誌明,向來都是眥睚必報。
陸誌明離開,紀若雪這才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她轉向葉辰,善意地提醒道:“你小心一些,那個家夥是贛西省陸家的人,向來心胸狹窄,待會下飛機,他一定會找你報複!”
“下飛機的時候,我會幫你把他拖住,你快些走就行了,不要再跟他較勁,最後吃虧的隻會是你!”
她說這番話,全是為了葉辰著想,他怕葉辰年少氣盛,最終被陸誌明一手碾壓!
葉辰微微偏頭,鼻息間發出一聲輕笑,狀極不屑。
“他最好祈禱,下飛機之後不要再惹到我的頭上!”
“他最好祈禱,下飛機之後不要再惹到我的頭上!”
葉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絲毫沒有因為陸誌明的身份而有半點懼怕。
在紀若雪說出陸誌明身份的時候,他便已經想起了贛西的這一號家族來。
他雖然從來沒有跟陸家的人打過交道,但也知道贛西陸家的來曆,陸家家主陸天舒,在華夏強榜之上排名第十五,聽說成名絕技是摧心掌,在贛西省中位列尊崇,陸家也隱隱居於贛西省之首。
這個身份,對於彆人來說或許大得嚇人,但對於他來說,仍舊不過是螻蟻浮遊。
葉辰話音落下,紀若雪美眸當即凝固,心頭升起一分無奈和好笑。
他告知葉辰陸誌明的身份,就是為了讓葉辰知道陸誌明是何等人物,自己斟酌輕重,不要再跟陸誌明發生摩擦,免得惹出事端。
葉辰倒好,口中一副毫不在意的語氣,而且似乎還有找陸誌明逞凶的態勢,讓她搖頭不止。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葉辰,看葉辰穿著平庸,不像是經常出入上流圈的人,當下判斷,葉辰或許是不知道陸家在贛西省代表了什麼,隻得無奈解釋道。
“贛西陸家,是或許沒有聽說過,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陸家非常可怕,強大到你難以想象,就算是贛西省的封疆大吏都要對陸家客客氣氣,禮讓三分,整個贛西省,有四成的經濟都掌握在陸家手中,是贛西實實在在的第一大族!”
“你是盧城人,應該知道你們川省成門的寒家吧?陸家在贛西省的地位,就相當於寒家在川省的地位,甚至要更加可怕!”
“陸家的當今掌舵人是陸天舒,陸誌明是他的小兒子!”
她覺得自己已經解釋得非常透徹,葉辰一定會大吃一驚,甚至是微微後怕,但是葉辰卻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贛西陸家,那又如何?”
葉辰輕輕搖頭,狀極不屑:“即便是他爸到我麵前,也要對我恭恭敬敬,持晚輩禮,憑他,也想在我麵前找存在感,再過幾十年吧!”
紀若雪麵色徹地沉凝,表情變得極為精彩。
她實在是沒想到,葉辰看起來斯斯文文,十分靜默,但卻是一個大言不慚,口無遮攔之人。
贛西陸家何等強大,還有著陸天舒這位武道界的大高手坐鎮,即便是他們紀家,也隻能被其穩壓一頭。
如果不是她姐姐紀若嫣拜入三絕門,成為了“狂搶”郭陽的親傳弟子,她們紀家上下便是傾儘全力也無法跟陸家相比,由此可見陸家的可怕。
但葉辰卻是口氣狂到了極點,言語間毫不將陸家放在眼裡,甚至還說陸天舒見到他要持晚輩禮,恭恭敬敬,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縱觀整個華夏,能夠有資格讓陸天舒恭恭敬敬的人,或許有幾位,但要讓陸天舒恭敬相待,還有抱拳持禮的人,那該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即便真的有人能夠讓陸天舒如此敬畏,那也必定是震動八方的驚世人物,氣吞萬裡如虎,顯然不可能是葉辰這樣的後生晚輩。
葉辰年紀不過雙十,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大一大二的年紀,何來的資格讓陸天舒敬畏有加?
在她看來,一個陸誌明或許都足以讓葉辰麵臨滅頂之災了!
看著葉辰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心中止不住搖頭。
像是葉辰這種狂妄自大,毫不自知的人,終究是要吃過教訓方才知道世界有多大,如果是其他情況,她必定不會再理會葉辰,任由葉辰自生自滅,被陸誌明輕易踐踏。
但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心懷歉意,所以打定主意,待會下飛機會拖住陸誌明,讓葉辰先行離去,不要再起額外的衝突。
雖然如此,但她心中對葉辰之前堆積的幾分好感已經蕩然無存,盲目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到什麼地方都隻會令人厭惡,她自然也不例外。
一路上,紀若雪都沒有再跟葉辰說半句話,此前還打算摘下墨鏡讓葉辰看看她真實容貌的想法也立時打消,她對葉辰已經沒了半分興致,更是連葉辰的姓名都不想知道。
紀若雪不再主動搭話,葉辰也樂得清靜,全程都以飛行模式玩著單機遊戲,直到航班抵達。
飛機抵達盧城,葉辰沒有理會紀若雪,默然起身。
後方的陸誌明打算追過來,卻是被紀若雪以借口攔住。
紀若雪看著葉辰遠去的背影,眼神撲閃,終於轉過了目光。
她是因為葉辰跟“那個人”的感覺有幾分相似,是以才會多留意幾分,但現在,她不過是將葉辰當成了一個在航班偶遇的過客,陌生人罷了。
她又怎麼會想到,這個全程都對自己漠然不理的少年,會是那個她牽腸掛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