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淩空而立，氣勢如潮水般暴漲。
一頭黑發變得雪白，氣息也變得頹萎，麵上浮現出蒼老的皺紋，如乾枯的樹皮。
這一瞬間，仿佛蒼老了無數倍，宛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死亡寂滅的氣息。
“燃燒神魂！”
秦浩瞳孔猛地一縮。
對於這種情形，他自然不陌生，當初和血幽魔尊激戰，他也經曆過這種狀態。
三長老本就年邁，又遭到重創。
此刻，再度燃燒神魂，隻怕是回天乏術。
“三長老！”
厲無塵先是一愣，而是反應過來，神情巨變，麵上悲戚痛苦，淒厲吼叫。
燃燒神魂的下場，他身為天元宗少宗，如何會不知道。
“少宗，速速離開這裡。”
三長老緊盯著碧水老魔，頭也不回的說道。
以他的狀態，即便是燃燒神魂，也支撐不了太久，絕無可能擊殺碧水老魔。
眼下，隻能儘力爭取時間。
“一個也彆想走。”
碧水老魔聲音猙獰而殘忍。
黑霧當中，伸出兩隻大手，燃燒著九幽陰火，帶著焚儘蒼穹之勢，向三長老殺去。
“驚雷斬！”
三長老低吼一聲，揮舞赤雷戰刀，激發一道道恐怖的刀芒。
神魂燃燒，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像是有無窮的精力，連傷勢都恢複了。
但他知道，這是幻覺。
神魂的消弭，令他意識都變得虛幻，難以感知外界。
“快走！”
眼見三長老和碧水老魔爆發戰鬥，秦浩身形一閃，來到厲無塵身邊，拉著後者就要離去。
“我不走！”
厲無塵雙眼通紅，喝道。
從小，他就是三長老看著長大，指點他修煉，讓他一步步成長，直至成為天元宗少宗，待他如己出。
以他的地位，隻要吩咐一聲，就有無數的資源送上門。
可他偏要來碧波水府，三長老也隻能跟過來，為他護道，以防發生意外。
卻沒想到，會遭遇這般變故。
“厲無塵，你是想要三長老白白犧牲嗎？”
“留待有用身，他日再為三長老複仇，這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秦浩舌綻春雷，暴喝道。
三長老燃燒神魂，是無法逆轉之局。
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他們留在這裡，隻能眼睜睜看著三長老走向寂滅，自身也難保。
“走！”
厲無塵雙眼通紅，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麵上是凶戾和憤怒。
深深看了三長老一眼，扭頭就走。
秦浩說得對，他現在還不能死，決不能讓三長老的苦心白費，等出去以後，請宗主出手，一定要鎮殺碧水老魔，為三長老報仇雪恨。
眼看著秦浩和厲無塵要離開，碧水老魔頓時就急了。
“你的對手是我！”
三長老麵帶冷意，赤雷戰刀狂舞，刀氣縱橫虛空，帶有無儘破滅之勢。
燃燒神魂之後，他的戰力不降反增，比之前更勝。
“起陣！”
低吼一聲，一座座法陣出現，有困陣、幻陣、殺陣、迷陣……陣光激蕩，要把厲無塵和秦浩困住。
唰！
秦浩心念一動，眉心天眼出現，銀光閃現。
諸多陣法，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天眼，勘破虛妄、明虛辨實。
砰砰砰！
秦浩施展金丹聖體，每一拳轟出，都打在陣法的薄弱處，將陣基摧毀，法陣登時被破。
兩人毫不停頓，向遠處逃離。
“可惡！”
“九幽煉獄！”
碧水老魔怒吼，死死盯著三長老。
三長老鋒芒正盛，他想避其鋒芒。
燃燒神魂，就是自我寂滅，就算不搭理三長老，他也活不過一時三刻。
可現在，秦浩和厲無塵都要逃走了，他自然不能再拖下去了。
黑霧猛地一蕩，擴大了數倍，一下子囊括方圓百丈，把三長老也為圈進黑霧中。
四麵八方，死寂無聲，到處都是腐朽衰敗的氣息，比外界更盛。
就好像，這裡是一片寂滅之地，陰森地獄。
陡然間，一輪黑日出現，光芒綻放，是千萬道九幽陰火，如同雨點般墜落，將三長老籠罩。
“斬斬斬！”
感受到危機迫近，三長老震動全身力量，赤雷戰刀不停顫動，像是要活過來一樣。
刀身之上，再次出現了雷火之相，要斬破天地。
一道道宏大的刀芒，自戰刀中激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空中的黑日。
漫天的九幽陰火垂落，將刀芒攔住，一點點磨滅刀氣。
“死！”
隨著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黑日輕輕一顫，從天際墜落，帶著無窮無儘之勢，壓向三長老。
這股氣勢太強了，根本擋不住。
“爆！”
三長老麵色寂然，口中輕吐一個字。
轟！
震天徹底的聲響，伴隨著劇烈狂暴的氣浪，如同一座滅世颶風，橫掃坐化之地，空間都出現裂痕。
整座碧波水府在震動，一縷縷奇異的血芒閃耀，要把這股力量禁錮。
雖然沒能如願，卻也稍作阻攔。
陰雲般的黑霧，被這股恐怖的衝擊波蕩開，稀薄了很多倍。
“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黑霧交織在一起，再次凝聚出一張猙獰的麵孔，更顯得虛幻。
轟隆隆！
猛烈的爆炸聲，像是無數雷霆一同響起，激蕩的強大氣息，即便是相隔甚遠，都能感受的清楚。
秦浩身形一頓，回頭看了一眼，搖頭輕歎。
這道響聲代表了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碧水老魔，我厲無塵對他發誓，必定擊殺了你，為三長老不報仇。”
“此仇不報，就令我心魔纏身，永世不能寸進。”
厲無塵睚眥欲裂，眼角有血淚流出，低吼道。
登時，秦浩就能感受到，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從厲無塵身上飛出，鑽入天地間。
這是心魔大誓，已被天地感知。
未來，厲無塵一旦有了實力，若是不能擊殺碧水老魔，便永世都要承受心魔的侵襲，更有境界精深的可能。
“你們沒機會了。”
就在這時，一道冷喝聲響起，一股強大的氣息，在迅速逼近。
“不好！”
秦浩和厲無塵麵色大變，沒想到碧水老魔來的如此之快。
“走！”
兩人身形一閃，立刻就要衝出洞府大門。
嗡！
大門上，一道旋渦出現，緊接著，一隻黑色手掌，從旋渦中飛出，帶著恐怖氣勢威壓，朝兩人抓了過來。
“完了！”
看著黑色巨掌降落，厲無塵臉色慘白，神情絕望。
砰！
突然間，一道柔和的力量爆發，將他震飛出去，避開黑色手掌的攻擊，衝出大門。
“秦浩！”
厲無塵回頭一看，正看到秦浩被黑色巨掌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