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楊墨許久,才似信非信的走出房間。在窗戶前,齊刷刷的戰成了一排,盯著楊墨。若是楊墨有任何舉動,古衡大師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出手。
白芊芊也離開了房間,站在人群中,很好奇楊墨如何做,才能夠創造奇跡。對於這個朝夕相處的男人,他的好奇心越發重。
如果能夠讓宮晨翔蘇醒過來,那便是奇跡了。
楊墨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腦海中的思維一點點壓縮,從整個世界壓縮到這片山穀,又從山穀壓縮到房間,最後壓縮到隻剩下他和宮晨翔兩個人。
冥想!
這就是楊墨治病的方法。
他要用自己的思維,冥想出來一個和宮晨翔一樣的虛幻世界,然後再將兩個世界強行融合在一起,找到在那個世界之中的宮晨翔,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將他帶出來。
冥想不難,還是成長的必修課,困難的是如何將兩個人的世界融合再一處。這才是最關鍵的。
楊墨很快入定,和宮晨翔一起,一個平躺,一個端坐,一樣的沉睡,一樣的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冥想中的他一點點嘗試,一點點突破。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庭院之中走著。
庭院還是之前的庭院,可是沒有什麼人影。
“宮晨翔不在這裡,是我沒有成功的和他融合到一個世界,還是說此刻的他不在家中?”楊墨陷入到沉思中。
這樣想著,他掏出來電話,撥通了呂耀的號碼。
“小師弟出遠門了,去了西北抓毒蛇。兄弟,要不要我帶你去找小師弟,一起喝酒?”電話那頭傳來了呂耀精神抖擻的聲音。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好。”
楊墨掛斷了電話,心中一陣悸動,去了西北,這到底是宮晨翔真的去了西北,還是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想要到西北邊關,去看一看那邊的世界和故人,可是又有些不敢,他不知道那邊真實的世界是什麼樣子,自己幻想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太血腥,太恐怖?
艱難抉擇,楊墨一聲長歎,才堅定的踏上征程。
到了邊關,天已經黑了下去。宮晨翔的電話打不通,好在呂耀給了他一個準確的位置。
那裡,是戰場,是蛇蠍共舞的毒蟲世界。
腳下的沙土,是暗紅色的,月光之下,殺氣凜然。
“少主,您回來了。”突然,耳邊傳來一陣細弱的呼喚。
楊墨快步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百米之外,一個年輕的麵孔沉浸在血水之中,眼中蘊藏著無儘憤怒。
“有人叛變了?”楊墨沙啞著喉嚨詢問。
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是兩年前!
“少主,報仇,報仇!”那人揚天大吼一聲,瞳孔一點點渙散。
楊墨看著他的屍體在黑暗中一點點冷下去,聽著耳邊的風一點點譜寫成悲壯曲...
“你放心,我會做到的。”許久,楊墨才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黑暗中,那身影筆直細長,被拉得看不到儘頭。
不遠處,有怒吼,有絕望。
“你好。”
前方的山坡上,坐著一個戴著水藍色耳釘的少年,看到楊墨,主動打招呼。
宮晨翔!
這不是自己的世界,而是宮晨翔的世界!自己成功了。
“你是壞人嗎?你會殺我嗎?”宮晨翔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詢問。
衣衫下的手中,卻握著一把匕首,隨時都準備出手。
“安心,我不是敵人,我是你師兄呂耀的朋友,專門到這裡來找你的。”楊墨直接表明來意。
聽到呂耀兩個字,宮晨翔才放下心來。
“你不該到這裡來的,這是戰場,每天都在死人,這裡太危險了。”宮晨翔招呼著楊墨躲起來。
楊墨淡然一笑,坐在了小山最高的那塊石頭上。
“那你為什麼不走呢?要在這裡呆這些年?”
宮晨翔朗朗一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挺喜歡殺人的。”
楊墨愣了一下:“我也挺喜歡殺人的。”
這個孩子,很有意思。這一瞬間,楊墨在宮晨翔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戰場上,很多人都是被動殺人,很多人都討厭這裡。可是楊墨不同,他是真的很喜歡殺人,很享受在戰場上馳騁的感覺。
看著敵人死在自己的手中,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那邊又打起來了,我要過去幫忙。”
宮晨翔突然跳了起來,抓著匕首,大步流星的朝著戰場而去。
三步後,宮晨翔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一個匕首,丟給楊墨。
“如果你也喜歡,那就一起吧。”
“不必了。宮晨翔,我到這裡來,是想要告訴你,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這一切都是你想象出來的。就算你殺再多的人,也改變不了原本的軌跡。這些人,全部都要死。”
楊墨望著遠處的戰場,徐徐開口。
正在快速前行的宮晨翔,突然停下了腳步來,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其實你很早就應該察覺到的吧,隻是你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楊墨走上前,對著宮晨翔鄭重說了一聲謝謝。
這是代替所有兄弟說的。
宮晨翔看著楊墨,沒有說話。
他的確早就感覺到這裡不對勁了,有那麼幾次,他應該死的,可是他卻好好的活著。有些人不應該死的,可卻莫名其妙的死了,讓他想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麼。
有些時候,他也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夢,可這個夢偏偏又這麼真實。
“這些人,是我的兄弟。而這是兩年前發生的事情。坐下來,我慢慢和你講。”
月光下,土山頂,兩個少年舉杯邀月,和周圍大戰連天的場景格格不入。
“原來,我做了這麼久的夢,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宮晨翔將一大口酒喝光:“這就是我的天賦,我能夠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也能夠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不是真正的看到,是有一種感覺,可是這種感覺都會變成事實。”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一直留在這裡,其實我的心裡麵一直告訴我,我要在這裡等一個人,帶他去一個地方。想來這個人便是你了。”
“帶我去一個地方?”這一次輪到楊墨震撼了。
這天賦有點凶啊。
“是,但是我現在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隻是有一種感覺。今晚大醉一場,明天我們自然而然的,便到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