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恒帶著所有人退走,一段塤聲響起,婉轉悠揚。
楊墨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地腥氣越發濃鬱,並且是在節節攀升。
“我就知道,你們會將他請來。隻是這是組織內部的戰鬥,你們不派遣強者,反而請來這麼多幫手,真的合適嗎?”
言語間,從牆角處,屋子裡,沙灘下,爬出來數不清的毒物,蜈蚣和毒蛇互相交織著。
空氣中,有些許粉末在飄揚。
所有這一切都在朝著楊墨緩緩逼近。
猩紅的蛇信子,還有蜈蚣的百足,每一次前行,都會在地麵上留下大量的毒液,屍體的血肉被腐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潰爛。
這是最後一道殺手鐧,也是最為致命的。
這些毒蟲,足有上百種,任何一種毒液都會致命,讓人在兩個時辰之內喪命。而這些毒液,混合在一處,是沒有任何解藥的。
這其中還有很多毒液是不需要進入人體內的,隻要皮膚上沾染,便會順著毛孔鑽入到血肉之中。
空氣中,漂浮的粉末是地獄花,也是沾染上,便會中毒的存在。
吹塤之人,被稱之為五毒先生,在荒漠中存在近十年了,據說是唐門傳人,隻是很少有人見到過。
他的身邊,也總是遍布著毒蟲。
因為他從來沒有出現過戰場上,倒也沒有人願意招惹他,各方一直都是相安無事。
楊墨從腰間掏出來長蕭,放在嘴邊吹響。
吼!
荒漠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在塵土飛揚中,狼群出現,包圍了整個第三基地。
毒蟲一點點朝著自己逼近,楊墨隻是閉著眼睛,認真吹簫。
狼群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入到基地中,張開血盆大口,對著毒蛇撕咬。
其中一條體型碩大,全身青色毛發的狼王撲到楊墨的麵前,仰天咆哮,麵前的所有毒蟲齊刷刷的停頓下來。
這是一場狼群和毒蟲的戰鬥,是動物間的對決。
麵對鋪天蓋地的毒蟲,狼群並不占有優勢,可是這些狼群有一個特彆之處,那就是對很多毒液免疫。
這種技能並不是先天擁有的,而是後天培養出來的。
在這毒蟲遍地的世界中,無法適應環境,便隻能是死路一條。
這場戰鬥是絞肉機器,毒蟲的屍體將戰士的屍體覆蓋,越來越多的毒蟲前仆後繼。
狼王站在楊墨麵前,不退後一步,牙齒上的血液一遍遍刷新著。
簫聲和塤聲越發猛烈,這是戰鬥進入到了決戰時刻。
兩種聲音碰撞在一處,好似要將人的大腦活生生的撕裂。
吳韻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卻阻擋不了兩種聲音的摧殘。
她的雙眼變得模糊起來,身體也一點點虛弱下去。這不是聲音造成的,而是空氣中的毒素。
這是一場必殺的局,就算楊墨成功到來,成功將人救走,她也一定會被毒死。
“原來這些狼群是他的,逼出來他的這個殺手鐧,我們這一次便不是沒有收獲。”離火端起來一杯酒,一飲而儘。
腳下,毒蛇爬進屋子裡麵,纏繞在兩個人的腳邊。
“滾開。”吳韻驚恐的嗬斥。
奈何,她全身無力。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聲音終於停止下來。
一道身影落在基地的房屋上。
“我早就知道,這群狼是有主的,隻是沒有想到,原來主人是你。”中性的聲音,頭頂上戴著帽子,臉上戴著麵具,身上穿著寬大的黑色長袍,分辨不出來是男是女。
“我不是他們的主人,我和他們隻是朋友。五毒先生,沒想到您這麼年輕。”楊墨回應。
他和狼群之間互幫互助,之前隻是互相出手幫助過,並沒有太多交集和接觸。
“叫我神哥,五毒先生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很特彆的名字,很符合你這個人。你的毒蟲要敗了哦。”楊墨掃了一下戰場。
群狼依舊在站立,地上倒下的是毒蟲的屍體。
失去了毒液這個殺手鐧,毒蟲在戰鬥中很弱勢。
“沒關係,這些東西本就是來送死的。”神哥無所謂的說道。
“那你卷入到我們的戰鬥中,難不成隻是想要練兵,或者說閒的無聊?”楊墨詢問。
“我可沒那麼無聊,我隻是想要看一看,這群狼究竟是屬於誰的。我很早便發現這狼群是能夠免疫毒素的,便動了心思,才發現這群狼是有主人,我無法走入到他們的世界中。
雖然你認為自己是朋友,可是他們卻將你當成了王者。”神哥說道。
“有時候,動物比人類更值得付出情感。你已經達到了你的目的,這場戰鬥是否可以結束了呢?這些毒蟲也都是生命。”楊墨說道。
“這些毒蟲是彆人送我的,我也無法駕馭的了。他們的生死和我沒有關係。我走了。”
神哥來去如風,眨眼便不見蹤影,隻有剩餘的毒蟲還在前赴後繼。
“兄弟,辛苦了,你們可以離去了。”楊墨拍了拍狼王的頭頂,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一把長刀。
吼!
狼王再次揚天大吼,所有狼群飛快退走,隱藏到荒漠之中。
可他們並沒有離去,狼王站在沙丘上,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道背影。
這兩年來,他們跑遍了整個荒漠,都不曾找到這道身影。
一把長刀,無數次劈砍,楊墨身上地血液越來越多,衣衫之下,皮膚都變成了血紅色。
終於,剩餘的毒蟲開始退去。死亡和殺戮,讓他們發自內心的顫抖。
兩分鐘後,楊墨推開了自己地家門。
房間一切如舊,所有東西都擺在原來位置上,隻是上麵堆積了厚厚地一層灰。
吳韻躺在桌子上,雙眼迷離。
她伸出手來,想要抓住這個滿身是血的人。
她的雙眼早已經模糊,看不清來人的樣子,可她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日思夜盼的那個人。
曾經的少年已經長成,早已不是當年的輪廓,可這就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此刻,百感交集,千言萬語,可是卻不知道該從那一句說起,是我想你還是對不起。
她的手掌停在半空中,終歸是沒有抓到那道身影,意識卻先一步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