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山穀依舊是風平浪靜,一切照常。不但沒有山洪,即便是野獸和猛烈一點的山風都沒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哥哥給你包紮,沈兮妍,你少說幾句。”沈俊一嗬斥著。
是否上來,是他自己的決定,又沒有強迫他,怪不到楊墨的頭上。他覺得沈兮妍越來越過分了,脾氣比他想象的還要暴躁,並且很無腦,連禍從口出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如果你們想走便走,我也攔不住你們,你們不用這麼做。”少年也妥協了。
他非常擔心這三個人一言不合弄死他,至於沈家兄妹,也指望不上。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隆的聲音出現,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從弱小變得震耳欲聾。山穀上方,滾滾黑黃色的泥土湧現,速度奇快,隻是幾個呼吸便從視線儘頭來到了麵前。
這不是山洪,而是泥石流,黑黃一片,草木大樹甚至是石塊也隨之滾動,速度竟然和大壩泄洪有的一拚,又猛又快,範圍還特彆大。當山洪全麵到來的時候,竟然足足有兩三米深,足以將一個成年人淹沒。
好一陣子,泥石流都沒有過去,反而越來越猛烈,像是一個巨獸,要將所有一切吞沒。
山上的人全部沉默了,事實勝過一切。如果他們被卷入進去,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有人在跟蹤我們。”澤風緊握了一下手中的劍。
楊墨也是這樣認為的,這泥石流不是自然災害,而是有人在故意為之。他相信少年沒有說錯,這裡也的確很久沒有下雨。
這麼大這麼猛烈的泥石流,如果不是事先發現,就算第一時間聽到聲音,也來不及逃走,一旦被卷入進去,楊墨也沒有把握能夠生還下來。
先是王神醫,現在是泥石流,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著他們。
手段還如此霸道,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是思商嗎?楊墨還不敢肯定。
“楊哥,謝謝你救了我們,你是我們兄弟二人的恩人。”沈俊一嗬斥道:“沈兮妍,還不過來道歉。”
沈兮妍坐在原地沒有動:“我為什麼要道歉?是我自己爬上來的,又不是他救的。就算他救了我,要多少錢儘管開口,讓本小姐道歉,絕對不可能。”
說著,沈兮妍將口袋中拿出來一張銀行卡甩給了楊墨。
沈俊一氣憤的快要昏過去了,再次命令道:“我命令你滾過來道歉。”
沈兮妍絲毫不買賬:“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這裡一直太平,為什麼我們一出現,便會出現泥石流呢?我看就是某人作惡多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他。”
“你...”
沈俊一被惹怒了,揚起來巴掌便要打。
“沈兄,你妹妹沒有說錯,泥石流很可能真的是衝著我來的,彆計較這些了,我們休息一下,還要繼續趕路呢。”楊墨說道。
見他這麼說,沈俊一才收起來巴掌,眾人坐下來休息,看著泥石流滾滾而去,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泥石流才過去,隻留下一片狼藉。
“現在這樣,我們肯定走不過去了。”少年說道。
山穀裡麵去不得了,完全被泥石流覆蓋,看不清下麵的路。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沈俊一心中大急。
他們等得起,可是父親等不起。多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險。
“沒有了,家族為了避免被人打擾,將附近的路都封死了,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行走。”少年說道。
隨後,他讓楊墨離開,這一次被楊墨所救,他心中很是愧疚。大不了自己也離開保命,浪跡天涯。
“下麵不行,我們便從山上走。”楊墨說道。
“山上也沒有路。”少年連連搖頭。
“有,在山頂上,會好走很多。”楊墨拿出來地圖。
眾人都被楊墨的話語震撼到了,這膽子也太大了,不說是否危險,要是山峰斷層可怎麼辦?或者多出來一塊大石頭,便將前路所擋住了。
不過,這實在是沒有彆的辦法,沈俊一抉擇一番,點頭答應下來。
“楊墨,就算你剛才幫助我說了話,也彆指望本小姐會對你道歉,高貴的人不是你能夠高攀的起的,你最好將那張銀行卡收起來,我們互不相欠。”沈兮妍走到楊墨麵前,將銀行卡塞給他。
“沈小姐,你很高貴嗎?如果你真的要說高貴,那麼我隻能說,哥的高貴是需要你一輩子來仰望的。”楊墨毫不客氣的將銀行卡丟了回去。
沈兮妍氣的眉毛都快要飛起來了,自從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是一群男人圍繞著自己轉,自己的高貴也是與生俱來的。
“好,是你自己不接受的,本小姐不虧欠你什麼。你以後最好彆以這件事情來搭訕本小姐,那樣隻會讓某人自討苦吃,本小姐會將你的高貴踐踏在腳下。”沈兮妍氣呼呼的說著。
如果身邊不是沒有保鏢,她一定會暴打楊墨一頓,讓他明白,高貴並不是說說而已,而是需要金錢和實力的。
楊墨不再理會她,快走了幾步,走到最前方開路。
半個小時之後,一行人來到山頂上,這座山很高,能夠俯視附近的山脈,放眼望去,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那裡便是杜家所在的地方,你們現在後悔了也還來得及。”少年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在那邊有著一片鬆樹林,便是杜家的藥田。藥草便分布在鬆樹林之中,這樣子是為了培養藥草的野性,生產出來的藥草也更加有價值。
“走吧。”
楊墨在前方帶路,澤雲兄弟二人走在最後方,又是幾個小時之後,來到了杜家的範圍之內,一路上便再也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什麼人?擅闖進來?”一個壯漢攔住了去路。
此人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包裹著大塊肌肉,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這是一個武者,實力還不弱。
“吳大師,是小子帶他們來的。”少年走過來,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原來是張耀啊,不是說了嗎?最近家主外出,一直沒有歸來,山莊不接待外人的。”吳大師說道。
“還請吳大師通融通融,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張耀一邊說著,一邊對沈家兄妹使了一個眼色。
二人會意,趕忙走上前去,送上了一張銀行卡,並且比了一個數字。
吳大師這才笑嗬嗬的將銀行卡收起來。他並不是杜家人,隻是一個外門弟子,才被派遣了守大門的差事,以後是要離開這裡,出去生活的。金錢對於杜家沒什麼用,可是對於他們,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