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正巧,我也睡不著(1 / 1)

夜已深。

林亦可躺在寬大的按摩浴缸裡,半闔著眼簾,腦子有些亂。

她的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劉嫂剛剛說過的話。

劉嫂說:顧景霆回來後,從傭人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親因後果。她還說,她從未見過少爺動那麼大的怒火,那位謝家的姨奶奶差點兒被趕了出去。

顧景霆為她做的一切,林亦可不敢動是假的。但這個家,實在讓她覺得身心俱疲。

林亦可疲憊的躺在按摩浴缸裡,浴室的門卻在此時被人從外敲響。

“我,我馬上就洗好了。”林亦可有些驚慌的開口,她的確在浴室呆的時間過長了。

“亦可,換洗的衣服你忘記拿了,我放在門口了。”顧景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然後,是離開的腳步聲。

林亦可從浴缸裡站起身,裹著浴巾,拉開了浴室的門。

門口的地麵上,放著一隻衣袋子。

林亦可換好了衣服,隨手扯了根發帶,胡亂的把濕頭發綁起來。然後,走出浴室。

臥室裡,顧景霆正坐在床頭看書。

他抬眸看向她,嗓音渾厚溫潤,“怎麼不把頭發吹乾?”

林亦可沒說話,坐在梳妝台前,散開頭發,拿出吹風機。嗚嗚的吹風機聲有些嘈雜,彼此之間卻陷入了沉默。

通過麵前的梳妝鏡,林亦可看著身後的男人,而他同樣看著她,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頭發吹乾後,林亦可走到床邊,在一側躺了下來。

顧景霆伸臂想要抱他,卻被林亦可拂開了手。

“我累。”她說。

顧景霆依舊沒說話,隻有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

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非常的糟糕。

愛情這種東西,就像是一把雙刃劍,讓人歡喜也讓人悠,有甜蜜也有淚水。

你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係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她可以給你極儘的快樂,也能帶來極儘的痛苦,然而,哪怕痛到極致,卻依舊舍不得放手。

他對林亦可大抵就是這種,他知道她難受,他又何嘗不難受呢。隻是,即便扯痛了心臟,也舍不得放開。

一張大床,兩個人各躺一邊,房間內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靜的能聽清彼此清淺的呼吸。

林亦可仍睡不著,輾轉反側,十分的難受。

昏暗中,她從床上坐起來,習慣性的想要伸手拉開抽屜,拿兩片藥吃。

然而,她伸出去的手還未碰到抽屜的邊沿,一隻健碩的手臂突然纏上她的纖腰,猛力一扯,把她重新按倒在床上。

大床很柔軟,所以,摔在上麵並不覺得疼痛。

沉重溫熱的身軀隨即覆上來,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睡不著?”顧景霆湊近她,溫熱的呼吸落在她頸間的肌膚上,林亦可隻覺得好像被電到了一樣,身體不受控製的輕顫著。

“正巧,我也睡不著。”顧景霆說。

“所以呢?”林亦可輕蹙著眉心,看著他。

顧景霆沒有回答她,而是低下頭,吻住她柔軟的唇。

屋內的空氣在一點點的燃燒著,充滿了旖旎的味道。

顧景霆少有的強勢和失控,林亦可有些承受不住,在他身下不停的撲騰著,不停的捶打打他,甚至嚶嚶的哭,像隻柔弱無助的小奶貓一樣。

“你,你輕一點,我受不了……”她嚶嚶的聲音,淩亂的喘息。

顧景霆溫柔了一些,卻並未放慢節奏。林亦可的手摸上他的肩膀,指甲深深的陷入他肩上結實的肌肉裡。隨後,一口小白牙咬在上麵,咬的十分用力。她的舌尖甚至嘗到了鮮血腥甜的味道。

這一刻,她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與他感同身受。

而彼此的身體,仍生生的深深的糾纏著。

結束後,林亦可累得不輕。

她扯過被子裹住身體,依舊背對著他。

她不喜歡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也並不是所有問題都能用一場男歡女愛粉飾太平。

顧景霆再次從身後纏上來,摟著她,“乖,洗了澡再睡。”

“我不想動。”林亦可說。

“我幫你洗。”顧景霆伸手去抱她,卻被他推開了手。

“隻是洗澡麼?”林亦可問。她的呼吸還帶著輕喘,目光卻平靜的近乎冷漠。

“不然呢?你還想要?”顧景霆微微挑眉,言語間又多了一絲旖旎的味道。

林亦可:“……”

一時間,她竟無話可說了。

顧景霆抱著她進了浴室,簡單的衝洗後,兩人重新躺回大床上。

顧景霆摟著她,英俊的臉上一片溫柔。他眼中的深情與寵溺,讓她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溺亡在他深邃的眼眸裡。

林亦可下意識的伸出手掌,捂住他的眼睛,“不許這麼看著我。”

顧景霆失笑,把她的手從眼睛上拉下來,揉在掌心裡。“亦可,你還欠我一個承諾。”

林亦可眨著一雙明亮的眸子,後知後覺的想起,她下棋輸給他,的確答應過他一件事。

“你想要什麼?”她問。

“我想要你快樂一點,我想要,我們好好的在一起。”顧景霆說,語氣纏綿溫和。

“唐公子,這是兩件事了。”

“對我來說,是一件事。”顧景霆繼續說道,“你快樂起來,我才會好過。”

林亦可聽完,眼睛控製不住的有些發酸。她把臉埋進他懷裡,淡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嗯。我會讓路瑤姐儘快給我安排工作。”

離開這個家,出去工作反而更覺得輕鬆自在。想一想,其實還挺可悲的。

顧景霆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長長的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顧景霆,我困了。”林亦可靠在他懷裡,輕聲的嘀咕著。

“嗯,睡吧。亦可,晚安。”他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

林亦可闔起眼簾,隻覺得很累很困,身體窩在柔軟溫暖的被子裡,很快進入了夢鄉。

顧景霆卻沒什麼睡意。他披上外套,輕聲的下床。

顧景霆走到落地窗前去關窗,無意間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

筆記本半敞著,頁麵上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秦菲的畫像。

顧景霆劍眉深蹙,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幅畫應該是出自陳羽飛的手筆。

傅辰東查過陳羽飛。

陳家破產後,他沒有家族的支持,依舊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隻能說明,這個男人有能力,有手段,也有韌性,非池中物。

他和亦可算是轉彎抹角的親戚,但並沒有過多的交往。最大的交集就是陳家破產的時候,亦可以自己的名義給陳羽飛寄過一張支票。

一張支票,應該不至於讓陳羽飛生出以身相許的念頭。隻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陳羽飛對林亦可究竟有沒有恩情之外的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對於林亦可廣結善緣的行為,顧景霆頗有幾分頭疼。

他伸手合起桌上的筆記本,然後,隨手丟進了抽屜裡。

大床上,林亦可仍沉沉的睡著,連顧景霆何時走出房間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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