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拍戲聽到這個消息突然趕來,寧初琰連戲服都沒有換下,一身軍裝,黑色長靴,整個人眉眼溫和,清俊而又帥氣,略帶一點屬於這個年紀的飛揚,並不濃烈,甚至是溫和淺淡,卻依舊明亮地令人移不開眼。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淡淡的,令人如沐春風。
溫潤君子,謙和如玉。
而且還是暖玉。
華笙本來是低著頭跟在沈一瀲的身邊,在聽見聲音的時候猛然抬頭,就這樣安靜地看著軍裝長靴的寧初琰,久久地沒有說話。
在寧初琰看過來的時候又瞬間低下頭去,眼中有可見的失落黯然。
他連拍戲時候的服裝都來不及換下來,這麼急切趕來,是為了薑遲吧!!
李唯看了眼來人,又小心地瞄了一眼四周,心中暗暗慶幸這裡沒有其他人,不然就這位的知名度,隻怕錦瑟皇庭今晚都要被粉絲給淹了。
寧初琰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裡,自然是處理好了其他一切事宜,不急不緩地看向沈一瀲,“沈公子,我來時了解了情況,薑遲並未離開錦瑟皇庭,而且十九樓電梯口的監控拍到了他上來之後並未下去,……若是薑遲不在房間,我們自當賠禮道歉!”
寧初琰的話語很溫和,笑吟吟的,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人不好拒絕。
沈一瀲卻從裡麵聽出了寧初琰沒有明言的另一個後果:薑遲不在,寧初琰會道歉,若是薑遲在房間裡麵,他沈一瀲就要給出一個交代!!
交代不交代什麼的,他倒不是很在意,隻是比較好奇,誰敢得罪薑家那位睚眥必報的小祖宗!
而且,……他也不能真的看著薑遲出事。
再說了,小沉子也上來挺久了!
“走吧!”沈一瀲說,走了兩步看了眼亦步亦趨的其他人,他皺了一下眉,嗓音偏淡,“寧初琰和我進去,其餘的人在外麵等著。”
**
“咕嚕咕嚕……”
開水沸騰的聲音。
言沉已經穿好了外套,拿了一個杯子走進廚房,揭開鍋蓋水蒸氣都糊了視線,迎麵而來的水汽帶著淡淡的薑味。
倒了一杯之後,言沉才端著玻璃杯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去了浴室。
浴缸裡麵的薑遲麵上不正常的紅暈已經褪去,此刻是一片雪色的蒼白,漂亮的眼睛冷冽清嬈,沒有半點偏差地對上言沉的目光。
妖魅自成的目光帶著清灼冰寒。
“你能站起來麼?”言沉看著薑遲,“衣帽間有衣服。”
薑遲沒有說話,手搭在浴缸邊緣借力站了起來,但是下一刻整個人晃了一下就衝著浴缸栽了下去。
言沉扶住了薑遲,低頭一看,對方已經暈了過去。
而且臉色涼白,不見血色。
看著渾身都是濕漉漉的薑遲,言沉蹙了一下眉眼,隻得再次將他打橫抱起。
剛走出浴室,言沉整個人就愣住了。
站在套房外室的兩個人,也就是沈一瀲和寧初琰,此刻愣在原地,就這樣看著她和薑遲。
氣氛是那種詭異死寂的沉默!
言沉還好,主要是她懷中的薑遲,一身妖紅色的衣服被打濕,濕漉漉地貼在了身上,甚至因為剛才浸泡冷水衣服有些鬆散淩亂,露出了左側如玉雕般的精致鎖骨。
再加上浴室這個本就曖昧的地方。
一看,給人的感覺就是慘遭蹂躪。
寧初琰溫潤的臉色出現了一抹龜裂,稍稍滯了一下,回過神來,看著言沉,“你是誰?”連聲音都是冷冷的質問。
沈一瀲看看言沉,瞅瞅薑遲,沒有說話,隻是一臉說不出來的興味。
嘖,他房間還真的藏了美人啊!!
言沉沒有回答,隻看向了沈一瀲,“你認識她?”說話的時候還看向了昏迷中的薑遲。
“薑遲,薑家四小姐。”沈一瀲解釋。
言沉清雋淡然的目光滯了一下,落在沈一瀲身上的時候有那麼一絲詭異。她記得,謝涼喜歡薑遲。
沈一瀲攤手,表示和自己沒關係。然後看了眼薑遲,“她怎麼了?”
“泡冷水澡,昏迷了!”言沉回答的言簡意賅。
沈一瀲了解言沉,聽著她的話,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緣由,輕捏了一下眉骨,無奈開口,“你讓她泡冷水澡?!”
這句話,並無責備的意思,是特意說給寧初琰聽的。
寧初琰在娛樂圈摸爬打滾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傻的,結合今天晚上的一切,心中有了個大概,眉梢也有了些寒意。
薑遲今天是被人算計了,對方甚至還想拽沈一瀲下水,卻也是想徹底毀了薑遲。
畢竟沈一瀲喜歡男人,薑遲如果真的和他發生了什麼迫於兩家顏麵沈一瀲或許會‘娶’他,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薑遲是‘女孩兒’,也就是說嫁給了沈一瀲他就是守一輩子活寡!
就算不嫁,薑遲名聲也是被毀了,還會淪為所有人的笑柄。
寧初琰還來不及說話,虛掩著的房門被人從外麵一把推開了。
希袖折看見言沉抱著昏迷的薑遲站在浴室門口,一瞬間不知道腦補了多少失足少女……呸,少年的戲碼,他性格向來火爆,薑遲又是他的摯友,目光頓時可以噴火了,揮起拳頭直接就衝著言沉掄了過去。
寧初琰愣神間還沒緩過來,回過神已經阻止不了。
沈一瀲則是雙手環胸懶悠悠地看著,一點兒都不擔心。小沉子不愛說話,一張特彆好看的臉還是癱地麵無表情,他擔心小沉子在外麵受欺負就讓她去練跆拳道和散打之類的,然後……
他至今後悔著。
因為現在的小沉子,他打不過。
那身手,他覺得上天大概給她開掛了。
上天給你關了會說話的門,就給你開了能打架的窗!果然還是挺公平的。
言沉神色一冷,半攬著薑遲便空出了一隻手,看著力氣不大卻一下子扣住了希袖折的手腕,然後對方的拳頭就像是定在了空中。
希袖折另一隻手也上場,被言沉握在了一起。而言沉不僅單手,還半扶半攬著薑遲。
場麵略顯尷尬。
“你這個死變態,你對薑遲做了什麼?”手動不了,希袖折就衝著言沉暴跳如雷地罵。
場麵更加尷尬。
寧初琰有一瞬間不想承認這個兄弟。
希家二公子脾氣臭,暴躁易怒,易燃易爆,罵起人來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上流社會名門世家的氣度涵養他急起來一點沒有,像個傻不**的二愣子。
蠢二哈!寧初琰如是評價。
也不知道他和薑遲當初怎麼會和這位二哈成為朋友,還這麼多年死生不棄。
大概是他平常裝地挺人模狗樣。寧初琰憂傷中帶著鬱悶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