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看向薑遲,狹長的丹鳳眼中眸色清淡,“沒有你口中的所以說,因為剛才那個人就是你,不是彆人。”
“言公子,我並不認為你回答了我的問題。”薑遲微微偏頭,勾著薄唇似笑非笑地道。
“假設性的問題沒必要回答。”言沉雙手捧著奶茶,淡聲回答。
其實她也不知道,當時聽見那些話她就是覺得非常刺耳,對李潤動手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
雖然這位薑小祖宗的性子不太好,有時候說話還比較欠,但是不可否認,她並不討厭薑遲,甚至在很多事情上對她都有著超乎其他人的縱容。
想到這裡,言沉微蹙了一下眉頭,自我反省,她對薑遲是不是太過關心了?
薑遲卻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他眉梢一挑,“如果我想知道這個假設性的答案呢?”
聞言,言沉忽然看向了言沉,清冽的丹鳳眼染了些許意味深長,然後不疾不徐地緩緩道:“不會,”在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她視線對上薑遲的眼睛,嗓音清嬈地繼續道:“如果是其他人,在對方親了我離開餐廳之後我根本就不會出去找。”
再者,當時如果不是薑遲不僅忘記了帶手機,還那麼一副受到了驚嚇的表情出去,她大概也不會追出來。
畢竟她自己還沒從被女孩子給親了這件事情緩過神來。
前兩次都是意外,但是這次,是薑遲主動的。
聽見言沉這樣神色淡然地說出自己親了他的事情,薑遲的神色有些許不自在,甚至連後耳尖都有些微微泛著紅暈,神色卻是一片深沉。
他親了言沉!
不是意外,不是不經意,而是他主動的。
而且,他心中並不反感。
當時除了腦子一片空白之外,心中更多的,反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薑遲沒說話,緩緩垂下了眼眸,遮擋住了眼眸中極為複雜的情緒。
言沉本來是買奶茶來暖手的,但是奶茶到了手裡,她捧著的時候沒忍住就喝了一口,然後眸色清淺無瀾地看著薑遲,“所以薑四小姐,你現在是不是要解釋一下自己在餐廳的舉動?!”
薑遲也就沉默了那麼一瞬,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嘴角,神色幾分狎昵幾分散漫,一開口就是那種魅魅然然的嗓音,“怎麼?我被人親了不能親回來了麼?”
言沉:“……”
她被這個強悍的回答給震得愣了愣。
“但我是有意的。”薑遲幾乎是壓著言沉話音剛落說了句。
言沉看著薑遲,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
盯著他看了半晌,還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為什麼親我?人家薑遲剛才不是說了她被人親了要親回來。
我不是故意的。可親都親了,故意不故意都沒用。
你是不是喜歡我?這個她之前就問過薑遲,還被薑遲給嘲了回來。
言沉一連想了三句打破沉默的話,但是都被自己給否認了。
最後,她看著薑遲,非常認真地,“哦!”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就像上次一樣,我這次也當不小心咬了塊生肉。”
薑遲:“……”
耳後根到耳尖尖的那一抹緋色瞬間恢複如常,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言沉,“又是生肉?你那麼饞肉麼?”
還不待言沉回答,薑遲眉一挑,容色妖魅,“再說了,碰和咬言公子是分不清麼?!”
說完之後,他一隻手按在言沉的後腦勺,直接低頭。
貼著言沉微涼的薄唇輕咬了一下,瞬間也就離開。
然後站在言沉麵前,偏著頭神色魅然地看著她,輕輕佻佻道:“言公子,這才是咬。”
嗬,竟然又一次把他比作一塊肉,有他這麼好看的肉麼?!
言公子此刻整個人都有些懵,腦子處於短路的狀態,不過也沒短路太久,很快就回過神來。
言沉伸手抹了一下嘴,皺著眉,眸色冷冽地看著薑遲,“薑遲,你太過了!”
“抱歉!”薑小祖宗盯著言沉看了一會兒,倒是很認真地道歉。
而且態度誠懇,神色認真。
言沉:“……”
清冷的麵容頓了一下,瞬間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然後偏開頭輕哼了一聲,“認錯倒是挺快!”
得虧了薑遲是女生,要是換個男的試試,她當場就要動手。
薑遲沒說話,隻是勾著薄唇淺淺一笑,在言沉沒注意的時候,他眸底極快地劃過了一抹狡黠的流光。
小時哥哥的性子似乎……吃軟不吃硬!
你要是和他挑釁對著乾,他會和你對著到底,上次在出租車上就是那樣的情況,但如果你態度稍微軟和一下,小時哥哥大概就有些無可奈何了。
言沉沒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言沉外套口袋中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薑遲的手機。
言沉將手機遞給了薑遲。
薑遲看了一眼,是希袖折打來的電話。
他按了接聽鍵。
言沉沒有聽彆人說電話的習慣,她稍微較快腳步走到了不遠處的樹下,然後……繼續喝奶茶。
大概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薑遲就掛了電話。
他朝著言沉走過去的時候言沉正側著身子對著他,所以沒有看見。
忽然,一隻手伸到了言沉的麵前,直接給捏住了她正在吸著奶茶的吸管,“小時哥哥,說好了隻暖手呢?!”薑遲沒鬆手,似笑非笑地道。
言沉有些依依不舍地抵出吸管,“已經不能暖手了,不喝的話丟掉很浪費。”
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想喝奶茶,但是不能浪費。”
薑遲走到了她麵前,“嗬”了一聲,“你覺得我會信一隻奶茶精說的話麼?”
怕浪費是假,自己想喝才是真!!
奶茶精捧著奶茶不說話了。
“奶茶給我。”薑遲對著言沉道。
言沉狐疑地看向他。
薑遲沒說話,直接從言沉手中拿過了大概僅剩下三分之一的奶茶,將奶茶蓋掀開,一口氣給喝完了。
然後當著言沉的麵給丟進了樹下的垃圾桶。
“喏,現在不浪費了。”薑遲幽幽地道。
奶茶精默默地看著薑遲,“是我喝過的。”
“我沒瞎。”薑遲道。
然後薄唇一揚玩玩味味地道:“再說了,親都親了不止一次,介意個什麼勁兒,矯情!!”
矯情的奶茶精無話可說。
另一邊。
安諳在掛了安默的電話之後,很快就打車去了言沉所在的酒店。
“你好,請問你這裡有沒有一位叫做言沉的客人?”安諳站在前台,問那位前台小姑娘。
前台小姑娘對言沉印象深刻,自然也記得她的名字,聞言抬頭看向了安諳,瞬間撞入了一雙冷漠的眼眸。
安諳戴了圍巾和口罩,為了不被彆人認出她裹得非常嚴實。
前台服務員秉承著對客人隱私的保護,禮貌而又客氣地道:“抱歉,這是客人的隱私,無論有或是沒有我都不能告訴你。”
安諳皺了皺眉,不過也並不意外。
“打擾了!”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前台服務員盯著安諳的背影看了許久,納悶地道:“我怎麼覺得她看上去這麼眼熟啊?!”
安諳沒走幾步,小姑娘忽然一聲驚呼,瞬間引來了很多人怪異的目光,不過她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並且對著看過來的眾人擺了擺手,禮貌微笑示意自己沒事。
“你先替一下我的工作。”小姑娘對著剛走過來的同事說了一句,便追著安諳的背影出去了。
“你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安諳?”小姑娘非常激動,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但是最後安諳的名字卻是悄咪咪地說出來的。
安諳看著小姑娘,沉默了一下,“有事?”
“啊啊啊啊,真的是啊!”小姑娘雙手捧心,不過聲音依舊很低,“我超級喜歡你的,你所有的電影電視我都看過,太愛你了!”
“謝謝!”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要上一個綜藝節目麼?怎麼來了桫欏鎮?”小姑娘非常好奇。
“有私事處理。”安諳言簡意賅。
小姑娘瞬間想到了安諳似乎是在找言沉,腦海中一下子就腦補了很多渣男出軌的事情,她悄咪咪地問,“安諳,你找言沉做什麼?”
難道言沉是安諳的男朋友然後來捉奸的?!
彆怪人小姑娘會這麼想,畢竟她身為酒店前台服務員,這樣的事情見的實在是不算少。
安諳臉色微頓了一下,垂下眼眸,神色黯然。
找沉沉做什麼?!
其實她也不知道,從安默的口中得知沉沉似乎過的不錯,當年的事情或許已經過去了,她這一路過來的時候甚至都想過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再打擾沉沉,畢竟她的出現,代表著沉沉小時候的那些過往,甚至還有一些並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她還是想見見她,她當初答應了沐姨,會好好照顧沉沉的。
前台小姑娘見安諳沒說話,幾乎是認定了自己所想是事實,她神色非常氣憤,沉默了一下,又悄悄地說道:“安諳,我可以偷偷告訴你是有一位叫做言沉的男生在這裡入住,但是具體他住在那間房我就不能再告訴你了。”
“謝謝!”安諳說道。
小姑娘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問,“你可以給我一張簽名麼?”
大家都知道,安諳性子孤傲,對待粉絲也不想其他明星那麼熱絡,隻是禮貌疏離地對待而已。
“可以。”
小姑娘拿出了一個本子和一支筆,都遞給了安諳。
安諳接過,翻開本子小姑娘就讓她在第一頁簽下名字,簽好之後她把本子和筆都還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笑眯了眼睛,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撕下了一張紙,照著之前言沉留給她的小紙條將號碼抄了下來,“這是言沉留下的電話號碼,是可以打通的。”
安諳看著被強行遞到手中的紙條,緩緩地垂下了眼眸。
她打開手機,將這串電話號碼存了下來,備注是:最颯的沉沉。
不過她並沒有撥過去,而是站在酒店門口等著。
但是她沒有等到言沉回來,因為沈疏雨給她打了電話,寧初琰拍戲時從威壓上掉下來,被送入了醫院。
安諳緊抿著唇,站在酒店門口沉默了一下還是快步離開了。
至少這一次,她有了沉沉的電話號碼,以後可以找到她。
**
薑遲和言沉坐在沙發上一起玩遊戲。
之前兩個人是組隊一起玩老鼠,他們倆玩了好幾局,最後薑遲覺得那幾隻貓都有些蠢,便他來玩貓,言沉玩老鼠。
一局之後。
貓勝利。
“作為唯一一隻存活的老鼠,你感覺怎麼樣?”薑遲坐在言沉身邊,挑著眉梢問。
“感覺遊戲不太合理。”言沉緩緩道。
薑遲看著她,“怎麼?”
“為什麼被放飛了三隻老鼠貓就勝利了,存活的這一個就這樣無視麼?”她連守在火箭邊上都來不及救隊友,一上火箭就飛了。
薑遲懶洋洋地道:“所以我比較喜歡玩貓,畢竟我抓老鼠就行,如果是老鼠的,遇上比較厲害的貓你一隻老鼠再厲害都沒用。”
其實言沉的老鼠還是玩的不錯,分數比他這隻貓還要高。
但是耐不住他直接避開言沉去抓他的隊友,簡直……一抓一個準,言沉奶酪沒推幾個,淨跟著他解救隊友了。
“你是在誇自己操作厲害麼?”言沉看著薑遲問。
薑遲輕嘖了一聲,“我是誇你老鼠玩得好。”
言沉沒說話,沒有和薑遲一起打,而是自己玩兒。
沒多久,就有電話打了過來。
是花美人。
言沉按了接聽鍵。
“怎麼了?”言沉問。
“我今天不回來了,我明天在玉嶂山等你吧!”花拾溫柔的嗓音從手機裡傳來。
“好,明天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嗯,”停頓了一下,花拾又道:“你多穿點衣服,彆感冒了。”
“你也是,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之後,一旁沉默不語的薑遲忽然道:“你明天要去玉嶂山?”
言沉點點頭。
“我能一起去麼?”薑遲問。
言沉有些意外地看著薑遲。
“我陪老太太去玉嶂山的寒山寺還願,老太太可以讓大姐和希袖折陪著去。”停頓了一下,薑遲忽然看向了言沉,精致的麵容染了一分說不出來的複雜神色,“而且當初寒山寺的住持替我解了簽文,我有些不解的地方想讓他再看看。”
七日之內必有桃花麼?!
薑遲眯縫了一下眼眸,眸底神色深沉而又複雜。
“行,就是山上會比山下冷,你衣服穿厚一點。”看了眼他圍著的圍巾,“你自己有帶圍巾帽子麼?”
“沒有。”薑四小姐表示自己從來不戴帽子,至於圍巾都是今天這位言公子替他圍上的。
“那這圍巾就先放你這裡吧,明天早上吃了早飯我們就可以過去。”言沉道。
“好。”
第二天一早。
兩人用過早餐之後就去了玉嶂山。
因為下了兩天兩夜的大雪,通往玉嶂山的路是不通的,出租車司機隻是將兩人送到了玉嶂山山腳下。
“要走著上去,你行麼?”言沉看向了薑遲,問。
“我沒你想的那麼弱。”薑遲懶洋洋地道。
言沉輕輕一笑,嗓音冽然地說了句,“到時候你要是走不動了,可彆想我會背你。”
薑遲比較沉,她不怎麼能背得動。
薑遲嘖了一聲,“小時哥哥,我上次可是背過你的。”
聞言,言沉瞬間就想往回走,“那我們還是坐纜車上去吧!”
“不坐。”薑遲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
“怎麼?你暈纜車啊?”言沉悠悠地問。
薑遲臉色微頓了一下,麵無表情地看著言沉,“你就不怕纜車上有鬼麼?到時候你跑都跑不掉。”
言沉:“……白天沒有鬼。”
在奶茶精的世界裡,隻有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五點才會有鬼。
“誰告訴你白天沒鬼,這裡可是山上,現在還是下著雪的陰天,說不定就有白天也出現的鬼。”薑遲勾著薄唇,慢悠悠地道。
言沉沒說話,直接轉頭往回走。
薑遲:“……”
也就愣了一下,伸手拉住了言沉的衣袖。
“你不去了?”薑遲問。
“我過幾天車能上去再去。”言沉看了一眼麵前這座被覆上一層雪的玉嶂山,緩緩道。
薑遲沒忍住翹了翹嘴角,“我騙你的,白天沒有鬼。”
言沉沒說話。
薑遲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枚用紅繩串著的護身符,“喏,這個是護身符,我戴了很多年,送給你。”說完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言沉,直接替她係在了脖子上。
護身符並不是簡單的符紙,在符紙外麵有一層那種透明的類似於琥珀水晶的那種凝固的膠狀體,不算是很厚,但是防水防火。
“不許摘下來。”替言沉係的時候薑遲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然後,他下意識地伸手拍了拍言沉的腦袋,嗓音依舊帶著幾分嫌棄,“還是太矮了!”
言沉的目光稍微往下一移,落在了薑遲的胸前,用和他差不多的語氣道:“還是太平了!”
薑遲:“……”
言沉稍微沉默了一下,對薑遲建議,“其實你真的可以找一個男朋友。”
一次發育不行,二次來湊。
聞言,薑遲眼眸眯縫了一下,神色有些說不出來的危險。
“找個男朋友啊?”他語氣幽幽地道,然後挑著眉梢似笑非笑,“我覺得言公子就挺不錯的。”
言沉看著薑遲,沉默了一下,“我不喜歡女生。”
薑遲狹長漂亮的眼眸頓時一滯,麵容神色仍舊是非常複雜。
他緊緊地盯著言沉,嗓音卻是慢悠悠的,“言公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言沉也是認真地看著薑遲,嗓音淡淡,“我性向,不是女的。”
她和薑遲是鄰居,以後會經常打交道,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不喜歡女生這件事情還是可以提前告知。
薑遲沒說話,眼中神色幾經轉換。
其實不是沒有聽過言沉是同性戀的話,甚至不少人都覺得他和沈一瀲是一對,但是那些始終是大家的猜測,他認識言沉也算是有一段時間了,第一次聽到言沉承認。
“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可以送你回去,以後儘量不與你來往。”言沉垂下眼眸,緩緩道。
她是知道的,有很多人接受不了同性彆之間於情愛上的喜歡,甚至他們覺得那些人是變態。
薑遲輕嗤了一聲,“我都能接受自己的哥哥喜歡沈一瀲,難道還不能接受自己的鄰居喜歡男人麼?”
言沉沒說話。
她總覺得這兩個類比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走吧,玉嶂山半山腰一片梅林挺好看的。”薑遲仗著身高優勢,輕而易舉並且十分順手地將手搭在了言沉的肩上。
兩人不急不緩地走在雪地上,身後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腳印。
薑遲和言沉在梅林逗留了一會兒,快到寒山寺的時候,言沉給花拾打了個電話,花拾說他現在正在忙,讓她自己先逛著,到時候會去找她。
他們到了寒山寺門口,遠遠地就看見了兩位和尚等在寺廟門口。
看見言沉和薑遲兩人,其中一位和尚連忙走了過來,看著薑遲的時候眼中簡直發光。
這就是初一那小子喜歡的人!!
果然長得好看。
就是看著怎麼有點……眼熟。
“薑四小姐?”了禪忽然想了起來。
薑遲眯縫著眼睛,沒說話。
了禪笑地非常熱情,“薑四小姐,關於上次簽文之事,我……咳咳,老衲有些細枝末節還需要與你商量一下,薑四小姐可否隨我前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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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喂,和尚,你搞錯人了!!!
吃了感冒藥下午退燒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落下!謝謝大家的關心呀,麼麼噠!
明天就可以安心宅在家裡碼字了!!然後加更!
晚安呀,好眠!筆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