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三樓。
最左邊的房間。
花拾知道言沉後背有傷,隻能讓她側著身子躺在床上,甚至為了防止她趴下會不舒服,花拾在床上拿了一個小奶狗的抱枕放在了言沉身前。
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花拾淡聲道。
老管家推開門走了進來,在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個醫藥箱。
“醫藥箱給我。”花拾接過了老管家手中的醫藥箱。
老管家離開,並且替花拾將門給帶上了。
花拾打開醫藥箱,將長衫衣袖捋到了手肘處。
垂眸看著床上的言沉,花拾替她將外套脫了一半,然後將她的毛衣一角掀開,露出了精致的腰線。
隻是此刻白皙的腰際染了血跡。
花拾眉梢瞬間皺起,貫來溫潤內斂的鳳眸此刻染了一抹寒意。
他用酒精清洗雙手之後,把言沉的毛衣推到了腰際,甚至隱約可以看見束胸的白綾,同時也看見了言沉後背的傷。
在背脊地方,有一處淤青,而且很明顯已經腫了起來,腰際處有一處被利器劃出的傷,就連外麵傷痕位置的外套和毛衣都有被劃破的痕跡。
血肉翻開之處,隱約還可以看見裡麵帶著些小的石粒。
花拾看了眼言沉,從醫藥箱中拿出鑷子替言沉將那些小石粒給取出來。
言沉雖然是昏迷著,但是還是疼得眉頭緊蹙著,白皙的額際滲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疼!”言沉並無意識,隻是知道疼痛。
“阿沉不疼,很快就好了!”花拾放柔了聲音安慰著。
他手下的動作也更快了,不過溫柔依舊。
他知道阿沉對疼痛方麵的感知比一般人要來得更加強烈。
言沉臉色本來就沒什麼血色,這下更是疼得臉色一片煞白,她緊抿著唇,沒再說話。
花拾對這處這種傷勢還是挺熟練,將那些小石粒取出來,替傷口消過毒後,再替傷口上藥,最後才用紗布包紮好。
至於背脊處紅腫的地方,花拾在指腹上塗抹了藥,然後輕輕地揉開在淤青紅腫的地方。
將傷勢處理好,花拾便下了樓。
“福伯,讓福嬸給阿沉換套衣服吧!”花拾看著老管家,淡聲道。
以前阿沉在這裡養病的時候,一些他不便做的事情都是福嬸幫忙照顧的。
福伯“哎”了一聲,便去了廚房。
換好了衣服之後,福嬸將衣服拿出去清洗,一出門就看見了等在外麵的花拾,蹙著眉道:“小初爺,言小姐好像在發高燒。”
花拾點點頭,自己進了房間。
給言沉喂水、給她物理降溫……
等言沉額頭終於不再那麼燙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
花拾豔治絕色的麵容之上也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他沒關燈,隻是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床上沉睡的人。
漂亮的鳳眸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
清晨。
一縷陽光從窗戶透入。
言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眸不經意一偏,便看見了趴在床邊睡著的花拾。
花拾依舊是昨日的衣著,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長發此刻有些淩亂地披散在身後,甚至連束發的發帶都歪到了脖子處。
言沉稍微動了一下,牽動傷口疼得眉梢蹙了蹙。
將被子輕輕地搭在花拾的背上。
花拾淺眠,幾乎是瞬間就醒了。
他睜開略帶惺忪的眼眸,看向了言沉,對著她柔和地笑了笑,“你醒了,想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白粥。”言沉的嗓音有些沙啞。
“好。”花拾笑了笑,“你先躺一會兒,我馬上就過來。”
花拾替言沉掖好被角,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言沉再次開口,清冽蒼白的眉眼還是有著幾分憂色,“阿拾,薑遲呢?她怎麼樣了?”
她隻記得當時和薑遲從山坡滑了下去,應該是不太幸運,碰到了一個冒出來的尖尖石頭,而且還直接從上麵劃拉下去。
她其實特彆怕疼,當時應該是疼暈過去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就都不記得了。
“我找到你們的時候薑遲已經醒了,她抱著你坐在雪地上準備掀開你的衣服查看傷勢。”說這句話的時候,花拾眉梢略微揚了揚,有些意味不明。
當時如果晚了一步,薑遲或許就發現了阿沉的身份了。
言沉神色微頓了一下,倒也什麼都沒說。
“我趕到不久之後,薑矜和希袖折也就到了,我帶著你離開,薑遲交給了薑矜,”停頓了一下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薑遲當時臉色很差,後來也暈了。”
聞言,言沉眉頭擰了擰。
薑遲身體不好,還特彆畏寒。
花拾將言沉的手機遞到了她麵前,緩緩道:“擔心的話給她打個電話吧!”
畢竟昨天如果不是薑遲,隻怕也不能那麼早找到阿沉。
言沉接過了手機,對著花拾淺淺一笑。
言沉點開了通訊錄,第一個聯係人就是薑遲。
看著備注上薑遲前麵的那個a字母,言沉嘴角沒忍住地輕輕一勾。
“真幼稚!”蒼白的薄唇微啟,她緩緩道。
然後給薑遲撥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你好。”對方非常有禮貌地道。
言沉瞬間就聽出了這不是薑遲的聲音,猶豫著問,“寧初琰?”
“言沉?”對麵的人也似乎並不確定是不是言沉。
“嗯,是我。”言沉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又問,“請問薑遲現在怎麼樣了?”
“他現在已經沒事了,隻是還在昏迷著,如果他醒了我讓他給你打電話可好?”寧初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尚且處於昏迷的薑遲,緩緩道。
“謝謝。”言沉淡道。
掛了電話之後,寧初琰沒再說話,而是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薑遲的手機。
手機屏幕正是薑遲給言沉的備注。
小時哥哥!!
寧初琰看向了病床上臉色蒼白到沒有半點血色的薑遲,眼底眸色有些沉,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深長。
他從希袖折那裡知道,薑遲似乎是為了找言沉而冒著危險進了隨時會發生二次雪崩的後山。
薑遲向來很冷靜,沒有任何準備就這樣進去找人,有點不像他的風格。
寧初琰眉眼間劃過一抹深思。
薑遲似乎……對言沉很不一樣!
有些太過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