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薑遲就沒了盤算著拐小時哥哥上床的心思,因為從浴室裡麵傳來的隱約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而且還是連都連不上的那種。
薑遲把自己整個兒都給裹在了被子裡,像個毛毛蟲一樣慢慢地蠕動著掉了個個,抱著被子枕在床尾,然後盯著浴室。
言沉家的浴室是那種不透光的,明明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薑遲就是趴床上盯著。
而且還盯地特彆認真,認真到讓人覺得他有透視眼能夠看穿牆磚一般。
不知道盯了多久,直到浴室裡麵傳來了擰開門鎖的聲音,薑.毛毛蟲.遲瞬間就像是不知道升了多少級,非常速度地挪到了床頭,以剛才言沉離開時候的姿勢躺好。
狹長漂亮的鳳眸添了一抹說不出來的心虛,甚至都不敢去看言沉,而是假意拿起手機開了一局遊戲。
言沉穿著拖鞋走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床上的薑遲,清清冽冽地道:“喏,給你看我穿小貓兒睡衣。”
薑遲仍是有些心虛地抬頭瞄了一眼,瞬間就愣住了。
他見過清冽出塵的言沉,見過毒舌淡漠的言沉,也見過言沉一身匪氣時候的樣子,可是,這麼萌萌噠的小時哥哥還是第一次見。
果然是可可愛愛的。
尤其是肩上微微擺動的三隻小奶貓,與那張精致清雋的麵容在觀感上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反差萌。
想將小時哥哥關家裡不讓他出去,這麼可愛肯定會有很多人覬覦!
“非常可愛,特彆可愛,可愛到飛起,全世界第一可愛!”薑遲看著言沉,削薄好看的唇微微一勾,一開口便是狎昵而又魅然的嗓音。
全世界第一可愛的言沉:“……”
白皙精致的臉再次紅了,她連忙轉過身去,聽上去不大自然地開口,“我去拿、拿被子,很晚了,早點休息!”
然後從櫃子裡抱了兩床被子出來,將一床雙層疊著鋪在了床另一側的地板上,又將另一床放在上麵,左邊壓一點,右邊壓一點,將被子弄成了一個筒子形狀。
在床上拿了一個枕頭放好,然後自己從放枕頭的口子給鑽了進去。
“晚安!”她沒看薑遲,而且聲音都是隔著被子傳出來的。
薑遲看著對方這一係列如行雲流水般熟練的動作,有些微微地瞠了瞠眸子,心裡還有些說不出來的心疼。
這動作太熟練了!
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
“你以前經常這樣麼?”薑遲的聲音很輕,有些微微的沙啞。
言沉沒說話,沉默了。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薑遲沒有聽到對方說話,緩緩道。
稍微沉默了一下,言沉清冽的嗓音輕輕地響起,“你應該知道,我媽以前狀況不太好,有段時間她……不認得我,經常會忘記給我留門,我沒地方去就隻能在街上瞎晃悠,然後安諳和安默就經常會去找我,然後領我上他們家,但他們家裡也不富裕,而且他們還是跟著繼父住,本來就是他們姐弟三人擠一張床,我去了就和安默一起打地鋪。”
言沉聲音很輕,也很平靜,就是那種淡淡的敘述,聽不出半點其他的情緒。
薑遲聽著,卷著被子從滾到了這邊,側著身子躺在床沿,正好可以看見睡地上的言沉,“那如果安諳和安默不知道你回不了家沒有去找你呢?”
“一般不會,我們兩家離得很近,我家有什麼情況他們基本上都能知道。”言沉淡聲解釋道。
薑遲沒說話,薄唇抿緊了幾分,妖魅的鳳眸中染了一分說不出來的深沉。
一般不會,也就是說,還是有特殊會的情況。
那個時候的小時哥哥應該怎麼辦?
在街上晃悠一整個晚上麼?
薑遲伸手,將蒙住言沉臉的被子掀開了一角,“現在是冬天,地上睡比較涼,你要不上來睡吧?”
“不用,我沒關係的,你快睡吧!”言沉目光挺柔和地看著薑遲,淡聲道。
“我睡不著,我今天下午在家裡還看了恐怖片,是那種床底有鬼的那種,我一個人躺床上害怕。”薑遲微蹙了一下眉,微抿著唇看著言沉,似乎是真的有些害怕。
言沉:“……”
她偏頭看了一眼床底,神色相當難以言說。
她……就睡在床底邊邊,一偏頭就是床底。
薑遲看著言沉的動作,微挑了一下眼眸,再次緩緩道:“反正你的床這麼大,我們各睡一邊,井水不犯河水。還是說,你擔心我會對你做點什麼?”後麵那句話,薑遲魅然的嗓音有著說不出來的玩味。
言沉:“……”
正常情況下,難道不都是應該擔心男生對女生做點兒什麼麼?
薑遲所說的擔心點是不是弄反了?!
不過言沉稍微沉默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薑遲這樣一說,她不太敢睡在床下邊邊。
見言沉點頭,薑遲削薄的嘴角微微一勾,眼中劃過了一抹得逞之色,然後在言沉站起身的時候卷著自己身上的被子非常自覺地往邊上滾了滾。
他要和小時哥哥同床共枕了!!
四舍五入就是一起困覺過了,再四舍五入就是同居了。
同居是一半的夫妻關係,要是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夫妻……呸,夫夫關係了。
薑小鬆鼠簡直美地眉梢都要挑到發際線上麵了。
言沉將枕頭和被子都給放到了床上,然後又把鋪地上的一床給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中間,將床一分為二,然後將自己的被子蓋身上,看了一眼薑遲,“晚安!”
“小時哥哥晚安!”薑遲也緩緩地道了一聲。
然後按滅了房間裡麵的大燈,隻剩下了床頭小燈。
薑遲閉著眼睛閉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有些小興奮,而且興奮到有些睡不著。
閉上眼睛想的就是小時哥哥現在躺在他身邊。
薑遲偏頭,借著不算明亮的燈光看著言沉。
好像更睡不著了!!
“言沉?”薑遲輕聲喚了句。
“嗯?”言沉也轉頭看向薑遲。
“我睡不著。”薑遲緩緩道。
言沉以為薑遲是害怕,帶著些許安撫性的口吻道:“彆害怕,我……你送給我的平安符還在呢!”
她本來是想說我在呢,但是一想到遇見鬼怪她比薑遲還要慫,瞬間改了口。
薑遲:“……”
他不是害怕,是激動,是興奮。
但是,不能讓小時哥哥知道,便輕輕地‘嗯’了一聲。
沉默了一下,他又問,“言沉,你……為什麼會怕黑?”
“以前被人關在了小黑屋裡給留下的陰影。”淡淡的一句話,言沉說地輕描淡寫,無波亦無瀾。
“怕鬼……也是那時候才有的麼?”薑遲輕聲問了句。
“嗯。”言沉應了一聲。
薑遲沒再說話,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言沉,略微昏暗的燈光有效地掩飾住了他眸底極為複雜的情緒。
從來沒有一刻,這麼地想了解言沉以前的事情!
事無巨細。
不過薑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換了一個比較輕鬆的話題,然後兩人就那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言沉的聲音就明顯低了,帶了困倦之意。
然後,就睡著了,傳出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小時哥哥?”薑遲壓低聲音喚了一聲。
對麵的人沒有任何回應。
薑遲唇角微微往上翹了翹,然後慢慢地挪動著身子靠近了幾分,又靠近了一些。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清雋麵容,薑遲心中有些心旌搖曳。
這是他喜歡的少年,是個可可愛愛的小結巴!
想……偷親!
這個念頭一出,瞬間如奔流不息的江水,如撒丫子狂奔的駿馬,如春風過後的青草,根本就按捺不住。
小時哥哥睡著了,偷偷地親一下也……沒關係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然後又將頭湊過去,輕輕地落在了言沉的額頭,很輕很輕地碰了一下。
小心地瞄了一眼言沉,見她沒醒,沒忍住又輕吻了一下她的眼睛,似是怕她醒過來一般,吻了之後連忙躺回了自己的半壁江山。
薑遲有些慶幸隻是開了床頭小燈,不然肯定能清楚地看見他的臉特彆紅。
沒過多久,薑遲再次心虛地將目光移到了言沉的身上。
小時哥哥對他太不設防了!
不過他卻特彆開心。
稍稍沉默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在不發出任何動靜的前提下挪到了她身邊,目光在言沉的唇上流連了許多。
緩緩地……靠近。
削薄的唇印在了言沉的唇上。
大腦放空,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然後就是那種火花綻放劈裡啪啦的感覺,將他炸地七葷八素。
明明不是第一次,可是這次和之前幾次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有點兒飄飄然的暈暈乎乎。
想……更進一步。
長如鴉羽的睫毛輕輕地眨了幾下,薑遲舔了舔言沉的嘴角,但是在下一瞬,他瞬間再次鳴金收兵地躺回了自己的江山,放棄了進攻。
他睜著一雙魅然好看的鳳眸,就這樣躺在床上,氣息有些不太均勻,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他都懷疑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
啊……他可能要死了!
被小時哥哥的滋味兒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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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晚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