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言子翊離開的背影,言舒雪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他和那個私生子倒是親近!”
聞言,沉默了很久的言盛哲微皺著眉看了眼言舒雪,輕斥一聲,“舒雪,言沉到底是你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哥哥,你一口一個私生子像什麼樣子!”
話語並不算重,不過到底也是苛責。
言舒雪被斥地微微一愣。
她對言沉一直都是這樣喊的,以前也沒見爸爸出聲指責她。
謝夢晗到底和言盛哲夫妻這麼多年,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她太了解了,可也正是因為了解,謝夢晗的目光微沉了一下,“盛哲,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言盛哲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隻微沉著聲音緩緩道:“既然言沉和薑遲已經領證了,兩人算是木已成舟,我記得之前在昭行景域附近給舒雪準備了一棟小彆墅,既然言沉比她結婚早,那棟彆墅不如就作為我們當長輩的送給言沉和薑遲的新婚賀禮吧!”
“我不同意。”言盛哲一說完,言舒雪就大聲道。
“明明那是為我準備的嫁妝,憑什麼給言沉?”言舒雪看著言盛哲,眸眼之中儘是不甘心,衝著他大吼出聲,“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言沉和薑遲在一起了,有了利用的價值,就想著和他修補父子關係,反正在你麵前,什麼都及不上你自己的利益,你……”
“舒雪。”謝夢晗看著言盛哲越來越沉的臉色,沉聲打斷言舒雪的話。
言舒雪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反正那棟房子上是寫著我的名字,我是不可能讓給言沉的。”說完直接拎起自己的包就冷著臉走了。
“就算是寫著你的名字也是我這個當爸的出錢給你買的。”被自己的親女兒這樣嗆聲,言盛哲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謝夢晗雖然對言盛哲這個提議也不大滿意,不過她說話到底迂回,“盛哲,那棟房子舒雪很久前就看中了,一切相關事宜都是她前去處理的,現在就要這樣給言沉,不太好吧!”
微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再說了,言沉手裡有言氏的股份,他又不缺錢,既然是和薑遲領證,肯定也是準備好了房子,而且……”謝夢晗看了一眼言盛哲,“盛哲,你現在和言沉之間的關係,他都不一定領你的情。”
言盛哲沒說話,臉色依舊是說不出來的沉。
他微擰著眉,緩緩道:“再如何,我和言沉都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就算我這麼些年沒有儘到父親的責任,可我給他的那些股份足以讓他衣食無憂,況且除了這些之外,我也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倒是言沉自己,三番兩次忤逆我,甚至上次大庭廣眾之下半點不給我這個當父親的麵子。”
“血脈相連的父子?”謝夢晗看著言盛哲,倒不是嘲諷,而是實話實說,“盛哲,從當年沐水心將言沉送到言家,這麼多年,你可聽過他喊你一聲父親?沒有吧!”
言盛哲臉色頓了一下。
沒有。
言沉在言家差不多一年時間,他和言沉見過的麵是真的屈指可數。
那段時間公司正是最緊要關頭,他很少待在家裡,就算是在家裡吃飯也很少會見到言沉,後來言沉和舒雪鬨了矛盾,言沉把舒雪的門牙都給打掉了,後來……言沉就離開了言家。
“盛哲,言沉的性子你多少應該知道,上次在舒雪的生日宴上他都能對我們動手,甚至連你這個親生父親都不管不顧地下手揍,可見對你也是沒有半分感情的,你若是想對他示好借此和薑家攀親,隻怕不大可能。”
說起那次的事情,言盛哲覺得自己有些臉疼。
那是他第一次被彆人下手狠揍,甚至那人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而且因為那件事情,他還成了整個帝京的笑柄。
“言沉是養不熟的,你就算是對他再好也是枉然,至於薑家,上次去薑家登門拜訪的時候從薑夫人的態度不難看出她對言沉是極為不喜的,想利用言沉和薑遲為言氏搭線就更不可能了。”謝夢晗不急不緩地道。
見言盛哲意味不明地沉默著,謝夢晗繼續說:“言氏現在也已經補上正軌,又有謝家在後麵扶持,這些年的發展也是越來越好,雖然最近因為謝氏受創也受到了影響,不過遲早會好起來的,其實我們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將言沉手中的股份給拿回來。”
她聽說已經有人在收購言氏那些散股了,他們手裡根本就沒有一半的言氏股份,如果言沉真的不想讓他們好過的話,隻要拋出手中股份,言氏便隨時能改了姓。
再者,她並不希望盛哲和言沉那個私生子關係有所緩和,不然的話,言沉是長子,言家家業的話豈不是他也有份?她怎麼可能會同意,言家隻能是舒雪的。
言盛哲沒說話,就這樣抬頭看著謝夢晗,眸底神色有些暗,聲音卻沉地不像話,“你是不是就是希望我和言沉之間關係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希望言氏所能依附的就隻有謝氏,好讓你和你的母親在我麵前能夠頤指氣使盛氣淩人?”
大概是前幾天被陸秀婉指著鼻子罵地太狠了,憋悶了這麼多天的言盛哲終於尋了個機會發泄了出來。
他看著謝夢晗,貫來還算溫和的眼眸有些偏涼。
這麼多年,他在人前再如何風光無限,可是在家裡卻也是從來不敢得罪謝夢晗,她的性格本就強勢霸道,再加上謝家的家世背景,很多時候他都需要看謝夢晗的臉色。
謝夢晗畢竟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聽著言盛哲的話本來還算好的態度瞬間就變了,臉色以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來,“言盛哲,你這是什麼態度?”
說話的時候確實是驕縱任性的態度和語氣,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架子端地十足。
“你媽那日指著我鼻子罵我的話你沒聽見麼?謝夢晗,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沒脾氣?”言盛哲倒是沒有吼,畢竟他一貫不擅長與人爭吵。
提起那日的事情,謝夢晗也有些心虛,她媽罵地確實是有些過分。
不過很快她又冷哼了一聲,“我媽是長輩,教訓你一下怎麼了?這麼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再說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不對,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著家,我怎麼會被你氣到回謝家?”
然後又為自己找理由地小聲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了其他的女人,就連大過年的都見不著你的身影。”
言盛哲臉色微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謝夢晗,見她隻是隨口道來並不像起疑的樣子,“你以為我像你,整天忙著和姐妹們喝茶聊天逛街,那麼大一個公司都我管理著,誰有時間去找其他的女人。”
謝夢晗看向了言盛哲,挺得意地道:“諒你也不敢,不然我母親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盛哲可是一直特彆怕她母親,很多事情她隻要抬出母親他就會依著自己。
言盛哲沒說話,隻是微垂下了眼眸,眸眼深處有幾分隱約不甘。
就因為當初他是靠著謝家起家的,所以他就合該著在謝夢晗麵前矮上那麼一截?
至於言舒雪,她從家離開之後就找出了之前安怡留給她的聯係方式,直接給安怡打了個電話。
“我在水雲處等你,過來的時候直接報我的名字。”電話接通之後,言舒雪說了一句話就直接給掛了。
她緊緊地盯著手中的手機,姣好漂亮的麵容劃過了一抹陰狠之色。
言沉不過是和薑遲領了證,爸爸就有了和他緩和關係的打算,這要是知道了言沉和寧家的關係,隻怕她那個勢力的爸爸眼中就再也看不見她了吧!
既然這樣,那就讓言沉不能和寧家相認。
反正就算是事情敗露,也都是安怡做的,和她沒什麼關係。
安怡聽到這個消息,換了一套衣服就去了雲水間,報了言舒雪的名字就被帶進去了。
言舒雪坐在窗邊一個比較安靜的位置,還點了一桌子甜品糕點吃食,不過她沒動,倒不是為了等安怡,而是她就是心中煩悶花錢出氣。
“言小姐。”安怡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見言舒雪的時候也不拐彎,直截了當地問:“請問是有辦法讓我見到寧家人麼?”
言舒雪倒是不急,一指她身邊的位置,“先坐。”
安怡不解,不過也坐了下來。
“先吃點東西。”言舒雪又道。
“不用了,我不餓。”安怡緩緩道。
她現在更比較心急另一件事情。
言舒雪也不勉強,靠在椅子上,偏頭漫不經心地看了安怡一眼,“下午四點左右,寧家二夫人一般會在這裡喝下午茶。”
然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安怡身後的位置,沒什麼情緒地淡聲道:“就在那個位置,所以你要看著我們前來吃東西卻什麼都沒動麼?”
安怡沒有再說話,開始拿起刀叉吃這些水果糕點。
果然,在四點十分的時候,薄之卿以及一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婦人一同出現在雲水間,兩人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不難看出關係應當是十分要好。
“既然這樣,那下次可以讓華笙那丫頭和初瑾見一麵試試,不過我那位大侄子一向很有主張,若是兩人不合適,隻怕也勉強不了。”坐下來的時候,薄之卿還笑著說了句。
婦人也是笑了笑,“那是自然,現在可不比我們那時候,孩子們的婚事我們這些長輩可都管不了了。”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華笙那丫頭玩心重,我弟弟弟妹早幾年就盼著她早點成家安定下來。”
該婦人正是華笙的姨媽,華沁,嫁入薄家的那位,也就是薄情薄色的媽媽,和薄之卿是姑嫂關係,年少時兩人更是好友閨蜜。
似是想起了什麼,華沁又道:“話說華笙還是初琰的忠實粉絲,在他剛出道的時候就特彆迷他,如果不是初琰有了談婚論嫁的女朋友,我還真想介紹他和華笙認識一下。”
“初琰就彆想了,他和安諳的感情好著呢,前幾天還帶了安諳回家,我見過了那個女孩兒,相當不錯,而且老爺子還特彆喜歡她,隻怕在他心中初琰都及不上安諳。”提起安諳,薄之卿眉眼間也是帶著笑意。
“都見家長了?”華沁有些意外,“那你們寧家豈不是很快就要操辦喜事了?”
“應該快了吧,初琰和安諳都有那個打算。”
……
聽著隔壁一桌的對話,安怡抿了抿唇,握著叉子的手也握緊了一些,眸底極快地閃過一抹幽暗的光芒。
很快就要半喜事了麼?
在看見有服務員前來為薄之卿一桌上甜點的時候,安怡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對著言舒雪道:“我吃好了,走吧!”
兩人剛起身走出兩步,就聽見服務員的聲音響起,“這位夫人,請問這是你掉落的項鏈麼?”
服務員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將薄之卿椅子下麵吊在項鏈上的戒指撿了起來,遞到了薄之卿的麵前。
“不是我的,我沒項……”薄之卿的話還沒說完,在看見服務員手中項鏈的時候,瞬間瞪大了眼睛,一把拿過了遞到麵前的項鏈。
薄之卿將墜著戒指的項鏈握在手中,食指指腹在戒指上輕緩地摩挲著。
若是細看,會發現她的手有些微微地顫抖。
直到看見了戒指上‘h、e、n’這三個字母,薄之卿瞪大的眼睛瞬間紅了,曾經一幕幕的畫麵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二嫂二嫂,你看,這是阿痕送我的戒指,好看麼?
可惜我要工作,帶著戒指不方便,怕被顏料給弄臟了。
二嫂,阿痕又給我挑了一條項鏈讓我把戒指串在上麵。
但是好氣哦,他說這個項鏈是狗鏈子。
嘿嘿,其實是狗鏈子我也開心,阿痕自己也戴了。
二嫂,你看,這上麵還有阿痕刻上去的字,是他的名字拚音,他的戒指上刻了我的。
阿痕說這樣我和他就永遠會記得彼此了!
……
是小繪的戒指!
她視若珍寶的戒指。
薄之卿瞬間看向了即將走出雲水間餐廳門的言舒雪和安怡,追上去的步子都有些急,“兩位小姑娘,請問這是你們的項鏈麼?”
------題外話------
今天下午和奶奶學著包粽子,剛剛出鍋的時候,奶奶說最醜的粽子就是你包的,你自己吃!
我:……
好吧,我包的確實不……大好看。
哼(ˉ(∞)ˉ)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