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補償給我一個你(1 / 1)

看著這樣的沈痕,寧老爺子再次輕歎了一口氣,眸底染了幾分藏不住的悲痛之色,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告訴沈痕,小繪即使從當年的那一場意外中活了下來,現在卻也還是離開了人世的事實。

沈痕卻以為寧老爺子還是擔心他會如何,神色認真堅定地看著寧老爺子再三保證,“寧叔叔,隻要小繪過得好,我絕對不會去打擾她的,我偷偷地看她一眼就……”

似是想到什麼,沈痕到了唇邊的話忽然就頓住了,麵容都在瞬間灰白一片。

言沉是……孤兒!

他如果是小繪的孩子,那小繪……

“寧叔叔,小繪她沒事的是不是,當年都能從泥石流那場意外中活下來,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是不是?”就像是急於求證一般,沈痕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是看著寧老爺子的,就連語速都是特彆快。

寧初瑾坐在駕駛座,聽著沈痕的話心中也有些心酸,還有那麼幾分惋惜。

以前,姑姑和沈叔可是帝京公認的一對。

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隻是到底……可惜了。

寧老爺子看著沈痕,目光有幾分不忍,很輕很輕地道:“阿痕,小繪一定也不想看見你這樣。”

聽著寧老爺子這一句給出確定回複的話語,沈痕身子輕晃了兩下,本就灰白的臉色此刻更是慘白一片。

給了他希望,卻又讓他徹底絕望。

世間最殘忍的事情不外乎如此。

寧老爺子親手替沈痕打開車門,緩緩道:“阿痕,先……上來吧,我們回去再說。”

車上。

沈一瀲開車,薑曄坐在副駕駛。

言沉和薑遲都坐在後麵。

言沉從上車後一句話都沒說,就是緊挨著薑遲沉默著,一隻手還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袖,她垂著眼眸,削薄的唇微抿著,眸底深處如一汪幽潭,深得不像話。

薑遲什麼都沒問,隻是偏頭靜靜地看著她。

沈一瀲看著鏡子內親昵地靠在一起的兩人,老父親的心態有些崩。

小沉子最親近的人再也不是他了。

很快到了清水華庭。

言沉的情緒也緩和了許多,微闔了闔眼眸,從車上下來,一抬頭就對上了沈一瀲有些擔憂的目光,她蒼白著臉色淡淡一笑,對著沈一瀲搖了搖頭,“我沒事兒。”聲音很輕,不過依舊是清清冽冽的。

“沒事兒?”沈一瀲看著言沉,妖嬈的桃花眼此時看上去有些危險,伸手在言沉嘴角的青紫處戳了一下,言沉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沒事兒麼?”沈一瀲涼涼地問了句。

或許是小時候的經曆,小沉子太逞強了,幾乎不會聽到她說自己怎麼怎麼了,基本上都是沒事。

言沉默默地耷拉著腦袋,沒說話。

沈一瀲輕歎了一口氣,伸手親昵地揉著言沉亂糟糟的頭發,“在彆人麵前可以沒事,但在我這裡你可以嬌氣一些。”

……

那邊沈一瀲和言沉說著話,這邊薑曄和薑遲兩人怨念十足地看著。

尤其是盯著沈一瀲放在言沉頭頂上的那隻手,那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將沈一瀲的手給盯得燒著了。

薑遲陰惻惻地看了眼薑曄,壓低了聲音,“我老婆。”檸檬精說的這三個字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薑曄也看了眼薑遲,“我……前男友。”有那麼兩分心虛。

聽到還是前男友這個稱呼,薑遲看著薑曄的目光瞬間有些鄙視,“這麼久了,還沒將沈一瀲搞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沈一瀲對薑曄還有情意,同居這麼久了,竟然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薑曄:“……”

怪他麼?

沈一瀲現在對他根本就是油鹽不進,壓根撩不動。

這麼久了他都快懷疑沈一瀲是不是被掰直了。

這個想法一出,薑曄在心中道了聲臥槽,他好像還真聽說過有彎的被掰直的事情。

心瞬間涼了一截,不行,他回去就把沈一瀲給撲倒。

直了就再彎回來。

攻受什麼的,大不了他不反攻了,受就受吧!

看著薑曄那麼一副即將英勇就義的表情,薑遲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他這位哥哥不知道又在腦補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鬼。

他都懶得打斷薑曄的發散性思維。

沈一瀲的目光落在了言沉受傷的手腕上,看著那被血跡滲紅的紗布,眸色沉了沉,囑咐道:“回去記得上藥,不要沾水。”

“嗯。”言沉點了點頭。

“家務活什麼的都讓薑遲做。”沈一瀲有那麼兩分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

說到這裡,沈一瀲還沒好氣地看向了薑遲。

一看過去,目光就落在了薑曄的身上,看著他的表情,沈一瀲微蹙了一下眉,“他怎麼了?”問的自然是薑遲。

薑遲懶洋洋地聳肩,細長的鳳眼挑起了幾分曖昧的弧,“說不定在想著怎麼搞定你這個前男友呢!”

沈一瀲:“……”

言沉:“……”

回過神來的薑曄:“……”

隨即有些不太自然地眨了幾下眼睛,好吧,小幺兒也沒說錯。

他……確實在想著搞定沈一瀲的事情,大不了就……霸王硬上弓。

他好歹一個學醫的,在這方麵就不信還奈何不了沈一瀲這個學金融管理的。

沈一瀲自然是了解薑曄的,見薑曄有些心虛地眨了幾下眼睛,便知道薑遲說的大致沒差,輕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骨。

老實說,他還真的不知道拿薑曄怎麼辦!

這段時間和薑曄相處著,其實……也還不錯。

算了,反正且行且看吧!

沈一瀲看著薑遲,眸光沉沉地警告他好好對待言沉,然後就和薑曄一起離開了。

沒問言沉為什麼會和季商薇見麵甚至是動手的緣故,反正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因為薑遲。

老父親心態地輕嘖了一聲,女生外向啊!

他辛辛苦苦地看護著白菜這麼多年,還抵不上薑遲的幾個月。

薑遲垂眸看著言沉手腕上被血染紅的紗布,微抿了一下唇,鳳眸之中是一片氤氳不絕的墨色,陰鷙危險地不像話。

季商薇這麼多年是過得太舒坦了吧!

不過在看向言沉的時候,眼底眸色頃刻間散了去,溫溫柔柔地看著她,“上去吧,我給你上藥。”

薑遲也沒問具體原因,隻是牽著言沉回了十九樓。

薑遲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看著言沉手腕上被尖銳利器劃出的傷痕,臉色都瞬間陰沉了下去。

那道傷痕差不多有食指的長度,而且傷勢還不淺。

目光落在言沉的手腕上,薑遲的眉眼間都帶了幾分煞氣。

抿了抿唇,沒說話,動作溫柔地替言沉上藥包紮。

動作特彆溫柔,就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生怕弄疼了言沉。

言沉也沒說話,隻是覺得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心疼。

這麼溫柔的薑遲,季商薇他們當年怎麼忍心那樣對他?

替代彆人的身份、被迫換上女裝、被囚禁著連自由都沒有、各種藥物各種激素不要命地強迫他用上、有時候連吃頓飯都要擔心裡麵有沒有被放什麼東西,最後甚至還被弄上了手術台差點做了變性手術……

他那個時候還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季商薇他們怎麼狠得下心做這樣的事情。

言沉心尖都心疼地有些發顫。

被自己的親人如此對待,小鬆鼠那些時候該有多絕望啊!

可是卻沒人能夠幫他一下,拉他一把。

言沉唇被緊抿成了一條直線,閉了閉酸澀的眼眸,心中是一片愴然心酸。

那個即便在孤兒院都是眉眼清和白衣黑褲的溫潤少年,大概就被葬在了薑家吧!

“怎麼了?”薑遲偏頭看向言沉,在看見她泛紅的眼眶,頓時有些慌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聽見薑遲緊張的聲音,那雙清冽的丹鳳眼更是蒙上了一層水霧,伸手抱住了薑遲,“好疼啊!”

就是那種特彆委屈的聲兒。

太心疼了!

薑遲手裡還拿著藥膏和紗布,沒動,任由言沉抱著,心中也大概有了猜測。

他太了解小時哥哥了,根本就不是嬌氣的性子。

能讓她這麼委屈,是在……心疼他吧!

也是在替他委屈。

用手背一下一下地輕拍著言沉的背,柔聲安慰,“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他遇見了小時哥哥,以前所有的苦和絕望也都沒什麼了。

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言沉抿了抿唇,一雙眼睛仍是通紅著,臉貼著薑遲的臉輕蹭著,聲音很輕,幾乎都微不可聞的那種,委屈極了,“可是,你以前那麼苦。”

薑遲在言沉的眼眸上輕輕落下一吻,溫柔繾綣地道:“所以,上天給我補償了一個你啊!”

言沉沒說話,眸眼深沉了一些。

如果要小鬆鼠受那麼多苦才能遇見她,那她隻希望薑遲從小到大都能平安無虞。

大概是猜到了言沉在想什麼,薑遲反手一個爆栗就敲在了言沉的腦門上,魅然輕柔的嗓音在言沉耳邊緩緩響起,“在想什麼呢!”

然後對上言沉的目光,極為認真地道:“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命,要是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更遑論,連遇見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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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晚安呀,好眠麼麼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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