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曄:“……”
瞬間愣住了,就這樣瞠圓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這雙細長而又漂亮的桃花眼。
近到連對方的睫毛他都能根根數清。
但整個人就是懵的,腦子裡此刻仿佛全是漿糊,一團兒一團兒的,連最基本的思考都不會,更彆說給出半點反應了,就木木地看著對方,任由沈一瀲吻著。
半晌之後,沈一瀲又靠回了座椅靠背。
薑曄仍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動都不帶動一下的,仿佛動了就要觸發地雷被炸個粉身碎骨一般。
然後就像是慢動作播放,薑曄極為緩慢地轉過頭去看沈一瀲。
但還是隻看著他,挺複雜的目光。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乾脆死憋著,就是不說話。
沈一瀲平複了一下氣息,伸手在薑曄麵前虛晃了一下,“喂,差不多回神了,再這樣我以為你魂兒給我親沒了。”說到後麵半句話的時候,輕笑出聲,很明顯地帶了兩分調侃戲謔的意思。
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飛了的思緒漸漸回攏,薑曄目不轉睛地看著沈一瀲,“你什麼意思?”
沈一瀲一挑眉梢,偏頭地看著薑曄,“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薑曄自然是猜到了,他抿了抿唇,眼眶就非常不爭氣地紅了,卻還是瞪著沈一瀲,“我特麼的想聽你說是什麼意思。”
“負責的意思啊!”沈一瀲看著薑曄,語調輕輕地道。
“負你大爺的責,你特麼的白天還讓我去找林落。”薑曄惡狠狠地看著沈一瀲。
聞言,沈一瀲俊美的臉上有些許無辜,“我沒這樣說,是你自己多想了。”
薑曄看著沈一瀲這樣的表情,瞬間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但又找不到反駁的話。
沈一瀲確實沒說,他就是知道林落給他打電話誇了林落,在知道他和林落一起出差朝夕相對的情況下沒有半點反應而已。
但那劃清界限的意思不明顯麼?
現在還特麼一句是他自己想多了?
半晌,薑曄看向沈一瀲,古代那種玉麵書生的臉上表情瞬間十分冷酷,“你現在彆說話,對方不想搭理你並且拒絕接收你的消息,甚至考慮要不要將你逐出魔仙堡。”
“魔仙堡?”沈一瀲看向薑曄,臉上擺明了就頂著兩問號。
“巴啦啦能量烏卡拉卡,你沒看過麼?”薑曄瞅了沈一瀲一眼,目光依舊冷酷。
沈一瀲:“……”
他是和薑曄有代溝麼?
薑曄傲嬌地偏開頭,冷酷地解釋:“一個兒童電視劇。”見沈一瀲神色有那麼兩分一言難儘,他又補充了一句,“薑矜愛看。”
他確實是跟著薑矜一起看的。
不過怎麼說呢,薑矜也不是愛看,就大概是十八歲時候遲來且比較幼稚的叛逆,家裡哪哪兒都能聽見小魔仙念咒語的聲兒。
巴啦啦能量,沙羅沙羅,小魔仙全身變!
巴啦啦能量,羅拉多,盾牌!
……
沈一瀲:“……”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不是很喜歡看電視,但小沉子小時候應該是不喜歡家裡特彆安靜的感覺,但小沉子一般都看新聞聯播,早間午間晚間,地方台,中央台,甚至連國際的她都看。
輕歎了一口氣,為了不被逐出魔仙堡,沈一瀲老老實實地開車,偏頭問了一眼拒絕接收他消息的人,“你是回家還是?”
到底還是沒拒絕他的消息輸入,薑曄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再明知故問就逐出魔仙堡!”
沈一瀲再次輕歎了一口氣。
行吧!
雖然他到現在也不明白魔仙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翌日,清晨。
薛雪渾身濕漉漉地在浴室地磚上躺了一晚上,再加上藥物的折磨,整個人看上去異常地憔悴,臉色更是一片慘白。
這時,門被推開,收拾房間的服務員走了進來。
對方在對方在錦瑟皇庭工作了這麼久,什麼事兒沒見過,對薛雪被床單捆綁著躺在冰冷的浴室地磚上倒也沒有多大的意外。
隻儘職儘責地將對方身上的床單解了,然後給喊醒了。
大概在地上躺太久了,薛雪使不上一點力,還是在服務員的攙扶下才在外室的沙發上坐下。
回想起昨天漫長且難熬的一夜,她臉色白了白,連帶著身子都害怕地微晃了兩下。
“小姑娘,你沒事兒吧?”服務員看著薛雪,挺關切地問了句。
薛雪沒搭理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看過去。
服務員自討了個沒趣,也沒再管薛雪,繼續收拾房間做著她本職。
在拖地的時候,從一個桌子腿下兒撿到了一個手機,拿起來準備問是不是薛雪,對方似是瞬間反應過來猛地上前從服務員的手上給搶了過來,服務員猝不及防之下甚至被薛雪給推得踉蹌了幾步撞在了櫃子上。
“嘶!”服務員扶著腰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有些不悅地看著薛雪,“你這小姑娘,是你的手機給你就是,好端端地推人做什麼?”
薛雪冷冷地瞪著她一眼,沒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離開錦瑟皇庭,薛雪直接打車回了自己的住所。
薛雪居住的地方挺好的,高檔小區內的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這是當初顧家人見她不願住在顧家而租住的房子環境太差買給她的,房子直接是在薛雪名下。
薛雪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機了,她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手機充電開機。
果然,剛開機,就看見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薛雪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給其中一個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人打了電話過來。
“喂,王姐,你打這麼多電話可是有什麼事麼?”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地問。
王姐是她的經紀人,她在劇組的時候對她一直不錯。
一聽見薛雪的聲音,對麵的王姐嚇了一跳,“小雪,你聲音怎麼了?怎麼這麼啞?是不是感冒了?”
薛雪:“王姐,我沒事,那麼多電話是有急事麼?”
“嗯……這個,那個……”王姐一時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其實薛雪演技挺好的,為人懂得變通,有心機也有野心,當時還一個顧家為其保駕護航,所以說她一踏入娛樂圈就是女二號的戲份,並且是和當紅的安影後與寧影帝搭戲,尤其是表現地還算是可圈可點。
這按理說隻要不出什麼意外,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
可……這也隻是按理說,而按理說和事實永遠畫不上等號。
見對方吞吞吐吐的,薛雪的心瞬間沉了沉。
王姐終於還是輕歎了一口氣,“小雪,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
薛雪闔了闔眼眸,“王姐,你,告訴我結果吧!”
王姐將事情的情況簡單地同薛雪說了一遍。
大致意思就是原先打算和薛雪簽合同的廣告商和劇組都打來了電話表示拒絕的意思,那些已經簽了合約的更是不惜違約,就連薛雪所在的公司也表示得罪不起上麵的人隻能對其雪藏,畢竟沒了薛雪,隻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女明星,若是得罪沈家那位,指不定要被怎麼搞,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
薛雪緊咬著下唇,甚至因為太過用力都咬地出血了,與那張蒼白卻寫著不甘心的麵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姐略微感慨了一下,安慰了薛雪幾句便也掛了電話。
她雖然還算看重薛雪,但也是僅限於此,畢竟她無能為力。
薛雪這次明顯就是得罪了極有權勢的人,不然的話不至於都在一刻鐘那些導演和廣告商都挨個兒打來了電話,彆說顧家沒給薛雪出頭,就算是顧家出麵也未必能解決這次的事兒,畢竟娛樂圈這個地方,從來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
薛雪握著手機,身子順著玄關處的鞋櫃直接就滑了下去,癱坐在地上,慘白的小臉有些許陰沉,甚至還有幾分不甘。
沈一瀲,你果然夠狠!
一個電話切斷了她以後在娛樂圈內的所有退路。
此時,清水華庭。
言沉懶懶地坐在床上靠著,困得連眼睛都是半睜半闔,聽著手機裡麵所傳來自家老師的咆哮聲,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角。
說了好一會兒,景庭才氣咻咻地啪嘰一下給掛了電話。
言沉輕歎了一口氣,不過倒也並不是很意外。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老師掛斷電話,反正他們惹毛了老師對方都會打個電話過來把他們罵一通,還不允許他們反駁的那種,罵完了覺得舒暢了就再掛電話。
不過大概是這次被氣地狠了,小兔崽子之類的罵到詞窮了都還是氣咻咻的。
薑遲從外麵推開門走了進來,正好聽見了那句中氣十足的小兔崽子,他眉梢略微一挑,笑地有些玩味,“小兔崽子?”
微揚起眉梢的時候,左眼眼角兩點墨色淚痣都是活了過來似地隨之挑了挑,漂亮而又妖魅,極為惹眼。
言沉歪頭看著薑遲,睡衣本來就是寬鬆的,因為這個動作睡衣衣領都滑到了左邊肩膀,“你怎麼起這麼早?”聲音裡麵還帶著剛睡醒的惺忪。
薑遲在床邊坐下,替言沉將衣領理好,笑地溫溫柔柔的,“小時哥哥,都快中午了。”
“嗯?”言沉眸底仍帶著幾分倦意,甚至有些許迷迷瞪瞪,“快中午了?”
然後打了個哈欠,看向薑遲,“你怎麼都不叫醒我。”
“看你睡太熟沒舍得。”薑遲親昵而又自然地在言沉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起身拍了拍她的腦袋,“快起床吃早點吧!”
“不要。”言沉身子一歪,又縮回了被子裡,懶洋洋的調兒,“已經錯過了我的起床時間,現在的我起不來。”
“嗯?”薑遲垂眸看著言沉,微挑了一下眉。
“我被床封印了。”言沉隻剩下半個腦袋露在外麵,漂亮的丹鳳眼默默地看著薑遲,緩緩擲出了幾個字。
“被床封印了?”薑遲本就微挑的眉再次上挑了兩分,削薄的唇一勾,劃出了一抹驚豔的弧,不急不緩地道:“床說封印你一個人沒什麼意思,要封印的話就兩個人一起。”
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薑遲卻單手解了襯衣最上麵的兩粒紐扣,一腿站在床邊另一腿屈膝跪在床上,就這樣意味深長地看著被封印的某人,準備解第三顆紐扣。
明明是優雅地如矜貴公子般的動作,卻偏生帶著一股子欲到沒邊兒的感覺。
言沉:“……”
雖然稱不上是鯉魚打挺,但也是抱著被子瞬間就坐了起來,甚至一小撮頭發都因為她從被子裡起來的動作猛了些而微微上翹著。
嗯,可可愛愛地上翹著的一撮呆毛。
言沉像樹袋熊抱著樹乾一樣地抱著被子,目光十分防備地看著薑遲,“我現在就起床吃早點,你彆亂來,大白天呢!”
薑遲彎了彎嘴角,“不是被封印了麼?”
“我、我自己解了。”見薑遲單手撐在床邊微俯下身子,言沉長如鴉羽的睫毛上下輕輕翕動著,“你你你你你彆亂來,白日宣淫不好。”
薑遲一聲輕笑,悠悠地道:“好,我等晚上。”說到這裡,他的話語略微停頓了一下,“不過,我先收點利息。”
話音落下,傾過身子,輕輕地咬在了言沉的下巴上,齒尖兒不輕不重地摩挲著。
半晌之後才離開。
“快起床!”起身的時候伸手在言沉的頭上壓了壓,將她翹起的那一撮頭發給捋順了。
然後看著言沉,“你的頭發好像長長了一些。”
大概是被子抱著比較舒服,言沉還是懶懶半趴在被子上,回了句,“我要留長頭發。”
薑遲似是也來了興致,“我有經驗,到時候我可以給你紮頭發。”
言沉默默地看著薑遲,沒說話,起床趿著拖鞋前去洗漱。
我信了你的鬼!
她認識薑遲這麼久,長發的時候永遠都是披散著,她十分懷疑薑遲就是不會所以才任由長發披散著。
盯著言沉吃了不知道是早點還是午飯之後,薑遲有事去找薑銘商量就離開了清水華庭。
言沉和小魚乾一人一貓坐在沙發上,小魚乾看電視,言沉在看資料。
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言沉一邊翻閱著文件資料,一邊拿過手機。
垂眸看了一眼,是一條陌生的消息:
清水湖左岸咖啡廳,我等你,不然的話,沈一瀲當年國外的那些事可就不保準沒人知道了。
沒有姓名,沒有落款,但是言沉就是知道是誰,也正是因為知道,剛才都挺溫和淡然的精致麵容瞬間染了一抹寒意,握著文件資料的手都緊了緊,甚至指下的紙張都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了褶皺。
艾爾維沙。
換下了居家服,言沉直接離開了清水華庭。
來到左岸,大概是有人叮囑過,直接就有服務員領著她去了二樓。
在臨湖的小天台上,言沉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艾爾維沙。
艾爾維沙的變化並不大,除了看上去更陰沉了之外與她記憶中的人沒什麼差彆。
言沉微冷著眸子,長腿一邁走到艾爾維沙麵前,一開口話語就泛著涼,“這麼多年沒見,你手段倒是和當年一樣齷齪!”
她自然知道,昨天晚上一瀲的事兒有這位大小姐的手筆。
艾爾維沙看著言沉,難得地笑了笑,不過當然,那雙碧色的眼睛裡麵沒有半點笑意,隻有陰狠,“你倒是和當年很不一樣,我以為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會真的殺了我呢!”
艾爾維沙的中文說地非常純熟,且非常標準。
不過艾爾維沙也沒給言沉說話的機會,食指和拇指捏著勺子優雅地攪動著杯中冒著熱氣的咖啡,繼續道:“怎麼?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特意找你出來做什麼?”
她是在問言沉,語調卻是很明顯能聽出來的不懷好意。
“我在等你告訴我。”言沉道。
“嗬!”艾爾維沙一聲輕笑,“小朋友,你很鎮定嘛,隻是等一下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鎮定了。”明明是在笑著,可是語氣就是怪異極了。
言沉微蹙了一下眉,漂亮的眸中浮現了一抹狐疑之色。
不為其他,隻因對方話語太過肯定。
“出來吧!”在言沉的略微狐疑中,艾爾維沙看向了與天台隔著一扇門的房間,淡聲道了句。
房間的門被從裡麵打開,走出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那人看著言沉,輕輕一笑,“言沉,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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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猜,這人是誰喲?肯定是以前提到過的人物。
嗷嗷,晚安呀,好眠麼麼噠!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