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之揚起頭看了她一眼,溫潤如玉的樣子猶如這座府邸的小少爺,還有著稚氣未脫的童心,讓周圍精心打理的後院都更鮮豔起來。
鬱初北也笑了,
少年羞怯的垂下頭,繼續打磨手裡關鍵的一根木頭。
鬱初北已經懷孕六個多月,天氣有些涼,她外麵穿了一件複古的開襟的針織衫,搭配她今天的妝容,更加溫婉有氣質:“真的不用釘子?”
“當然了”顧君之答的認真。
鬱初北覺得他做事好認真啊,為了這兩張小床,他是不是研究完了所有的木器書籍。
更令鬱初北無奈的是,不管他喜不喜歡兩個孩子,都與他手裡的工作沒有關係,或者說這些木頭要比孩子精心多了,認命吧。
……
“我兒子上的是海城大學,海城大學你不知道嗎?就是路家那個孩子上的那個大學。”鬱媽媽在街口買完蘋果,乾脆也不走了,就在這裡給她們‘顏色’!
當自己是死人嗎,當著她的麵說她兒子根本就不是去上學!說她兒子不學無術!將來也不會有出息!
什麼叫溺愛!怎麼就溺愛了?打你家孩子了還是挖你家土了!真是有毛病。
看不過梅芳雲的多了,她這樣的媽,在他們梅家村都少見,磋磨了自己的女兒還不承認:“彆說了,誰不知道你家初四沒有考上大學。”
知道情況的看到她這樣耀武揚威的樣子就生氣!就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考的那點分數!還上什麼海城大學,還說什麼將來壓過他們家的孩子!誰給他的自信!
“怎麼就沒有考上!照片我都看到了!我兒子在大學上的好好的。”
愚昧:“大學誰都能進,誰知道是不是你兒子騙你。”
“你兒子才騙你!你兒子上的那什麼學校,我兒子上的可是路夕陽考上過的學校,將來出來是肯定出息的,哪像你兒子什麼破——”
“你說誰!就你兒子考的那點分數進海城大學,進去掃廁所還差不多——”
眼見兩人就要打起來,認識的人趕緊上去勸:“好了,少說兩句。”
“少說什麼,我兒子正經的名牌大學生!”
“什麼正經的!動不動就提路夕陽,人家路夕陽現在可不是你家的女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你們家都是什麼貨色!”
“你個賤人——他路夕陽又怎麼樣!我兒子還不是說上去就能上去!”說著就要上學!
周圍都知道梅芳雲是個混不吝的,頓時一湧而上,急忙上去拉架。
*
路急依舊清貧一些,但因為路夕陽精神氣到底是足的。
王新梅一邊給孫子修改著過長的衣袖,一邊冷哼:“就她鬱家的小兒子,還上什麼咱夕陽上過的大學?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一旁的路桃林,有些不高興:“好不容易跟老鬱家的事情了了,你就彆上趕著去找事。”
王新梅不乾了:“這是我找事嗎,你看看她說的那個話,滿街道宣揚,也不怕翻了車。”
“行了。”路桃林挺煩梅芳雲那個脾氣的。
“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兒子要跟咱夕陽一樣有出息了,也不看看她兒子是不是讀書的料!你看我乾什麼?如果不是他家總是提我會提嗎!
什麼他女兒換了工作換了大公司。怎麼比咱們的孩子職位還高!
你看,他吹的那話。有人信嗎。成天得意個什麼勁兒!
結婚?他那個女兒有人要嗎?年紀不小了,又不正經,脾氣還不好,就是真結婚了,也是個看大門的,還能是什麼,什麼來著——研究員?現在研究員遍地都是嗎?研究地上的泥還是村頭的樹。”
路桃林乾脆不說話了。
王新梅更覺得自己有理了,都是因為他們家鬱初北,如果不是鬱初北自己的兒子用的著受那份罪、遭那份苦!
都說女孩子要賢惠!就鬱初北那樣的惹禍精!夕陽能跟她分清真是謝天謝地!
如今以為以後都沒有什麼關係了!誰知道梅芳雲還要拿他兒子作筏子!也不看看他們家有沒有那個命!
不過說起來還是有的,比如鬱初三,不過被他們家自己作沒了,活該了。
王新梅想起鬱初北當初趾高氣昂的樣子就有氣,她如果真的喜歡自己的兒子,自己兒子傷成那個樣子,她就不會無動於衷:“我就是氣不過,也不怕風大閃了舌……”
王新梅突然想起來,眼睛都亮了起來,她怎麼沒想到呢?
鬱初四有沒有在海城上大學問問她兒子不是就知道了。
至於鬱初北結婚,夕陽怎麼也能聽說一些,一定嫁的也不怎麼樣,兒子的話總是有可信度的,看梅芳雲還有什麼臉吹!
王新梅拿起手機。
路桃林跟她爭了一會就不爭了,自從從海城回來,王新梅再不複往日任勞任怨的樣子,不知道從哪裡憋了一肚子的不痛快,行事也尖銳了些。
“夕陽啊,最近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
路桃林也想大兒子,湊了過去。
路夕陽從辦公室出來,標準的西裝領帶,胸口彆著員工的牌子,整個人精神很好、氣色也很好。
從他現在站的地方看下去,下麵就是來來往往的車輛,奔波的速度不同,所處的階段地位也就不同。
對現在的他來說,他已經比同屆的同學們,甚至學長們占的還要高,他上次回學校拿文件,幾位教授也在旁敲側擊的打聽他們天世集團的最近啟動的研究項目,想要塞人進來。
隨著天世集團的蒸蒸日上,年薪的漲幅,福利待遇的提高,路夕陽自然少有不痛快的:“好多了,你和爸呢,還好嗎?”
“好,好,不用你惦記。”王新梅聽到兒子說話就高興,那些不高興的事啊,總算是過去了。
王新梅有與兒子寒暄了幾句,才問到了正題上:“鬱初四去海成大學上學的事情,你知道嗎?”
路夕陽有些驚訝:“初四進了海城大學?!”
王新梅聽著兒子的語氣就知道有戲:“他媽逢人就說,現在全村都知道了,還說什麼,等他兒子畢業了也進你們公司,真的假的?上了海城大學就能進你們公司?”
路夕陽覺得荒謬,覺得這些問題簡直愚昧無知,怎麼可能,初北的媽還是老毛病,虛榮:“鬱初四考的那點成績怎麼可能。”
“是吧。”
王新梅瞬間猶如嗅到腥的老貓,整個人都放鬆了,這麼大的謊話看她怎麼圓謊:“我就說海城大學那麼容易考上,咱們街道上一半的孩子都能上,他媽還說以後她的兒子的成就絕對能超過你,你聽聽這話,可能嗎?他現在在海城打工?”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這段時間忙,一直在老區那邊跟新項目,最近才回到新城區這邊,還沒有問過。”
“問什麼問,以後少跟他們家來往,免得……璐璐也不高興。”楊璐璐那個女孩子她當然也看不上眼。
但比起每說一句話就像欠她一百萬的鬱初北也不是沒有優點的,至少好拿捏:“他們急就自己瞎說吧,早晚……”
路夕陽有些不想說這些:“媽如果沒……”事我掛了。
王新梅急了,等一下:“鬱初北結婚了,你知道嗎?”總不能這個也是假的吧,梅芳雲豈不是失心瘋了!
路夕陽想起那天的事,心裡依舊不痛快,雖然隔了這麼久,又因為工作的關係,兩人最近沒有接觸過。
但想起那個處處比他更高一籌的男人,還是讓他不痛快,可偏偏他什麼也做不了,便有些口氣欠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