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初北臨上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掐了掐大兒子的臉,軟嘟嘟的又長大了。
顧徹小臉茫然的扭動著,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鬱初北的衣袖,水靈靈的眼睛,嫩嫩的皮膚,軟到人心裡的小手手,胖嘟嘟帶著小窩窩的指間握著她的手腕,心裡瞬間像有微風拂過,哪裡都是一片春色。
鬱初北的眼眸幾乎無意識的眯起,笑意自然而然的掛上嘴角——
顧君之陰沉著臉走過去。
鬱初北立即理智回爐,鬆開寶寶的手,諂媚的跟上他的腳步,晃著他的手臂:“生氣啦,彆呀,不如你好看,也不如你可愛,這不是長的像你,我就愛屋及烏了,好了,我們君之最帥最可愛,是不是啊,是不是……”說著跳起來,撲到他背上威脅:“你說是不是——”
顧君之抓住她手臂,將她放在背上,背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原諒她好了,清澈的眼睛在笑意裡發著光。
樓棟外。
包蘭蕙看著鬆開手的大少爺自己傻乎乎的站在那裡,人小小的又不會表達自己的看法,對媽媽的印象甚至都在一點點消散,心裡便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吳姨抱著二少爺走過來,冷著臉看著她。
包蘭蕙立即撇開頭。
吳姨見狀心情差到極點:“跟你說了一遍又一遍!就不長記性是不是!你這次幸虧是想讓少爺見見媽媽,你哪天要是想讓兩位小少爺培養父子親情,豈不是要害死兩位少爺!”
“我沒有,我……”
“什麼叫做你沒有!你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抱有同情心!今天是顧先生玩的高興了,如果顧先生不高興,一腳踢過來,你賠大少爺的命,還是想看顧夫人難受!”
“我……”包蘭蕙心裡一涼,像瞬間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涼徹心裡,想到小姨說的那種場景,她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透頂的事情!
“你應該慶幸大少爺沒有被你害死!”
“我——”
肖隊的人已經走了過來,
吳姨急忙要說情,最終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接過大少爺!
包蘭蕙嚇的頓時臉色發白,為什麼!她:“小姨!小姨——”
吳姨帶著兩個孩子,移開了目光:包蘭蕙太莽撞了。
肖隊讓人直接把她帶走了,順便看眼吳姨,包蘭蕙是她該看管好的人,結果卻將大少爺送到了顧先生麵前,這是沒有出事!萬一出事了呢!還指望大少爺用愛感化顧先生嗎!
吳姨無話可說,沉默著護好兩個孩子,她也沒有想到,包蘭蕙在顧家做了近兩年,竟然還有這樣天真的時候。
……
“楊璐璐!你開門,你給我出來!你的心黑不黑啊,這都開學了,為什麼就是不讓他大伯給孩子們找個學校啊,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都是我的錯,你衝我來,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張香秋直接坐在路夕陽門口開始大哭:“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求你的啊,我也沒有認識的人,我隻有你們一個大哥嫂子啊,我再不對,也不能拿孩子們的前途開玩笑啊——”
隔壁的鄰居打開門上班,嚇了一跳,竟然還在。
張香秋見狀,瞬間哭的更賣力了:“大伯哥啊,你就這樣見死不救啊,那可是你的親侄子,是你們路家的人啊,你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在家裡孝敬公婆,如今有本事了,也不肯力所能及的拉扯我們一把啊——”
張香秋深諳毀人名譽之道,她專門挑早上大家都出門的時候開始哭,再不開門!看不把你們的名聲搞臭了!到時候人越聚越多,讓你們臉丟儘!你們為了不讓人覺得難堪,也得給我們小風小雨找學校。
張香秋想到這裡,哭的更加抑揚頓挫。
鄰居看了她一眼,好奇的聽了等一個電梯下來的時間,直接邁進去走了。
隔壁兩戶住家也一樣,帶著孩子出來時,還特異繞去了另一個電梯,擔心孩子學了壞習慣。
張香秋哭了一上午,從早晨六點哭到上午九點,大伯家的門沒有開,身邊一個人沒有聚集,每趟上上下下、走走停停的嘈雜電梯裡,甚至沒有人有一點點要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好奇。
張香秋先哭不動了,心裡罵了一聲冷血,跑下小區裡哭。
小區裡有閒來無事遛狗、散步的老爺爺老奶奶,他們那個年紀,誰家有個什麼事都喜歡湊熱鬨,來了城裡,好容易有人哭的親切,當然有人去關心一二。
可是關心完也就完了,誰跟誰家也有不熟悉,還真能怎麼樣了,再說了,也就這一會的效果,回頭就連互相說個閒話的人都沒有。
張香秋心裡那個氣啊,她折騰了一上午,什麼收獲都沒有,還被物業扯了出去,弄的自己口乾舌燥,嗓子生疼。
路夕陽見人走了,臉色難看的出去上班。
楊璐璐神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恨不得剁了那一家子!不要臉——
……
“小路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曲副說完進了辦公室。
眾人看了剛到的路夕陽一眼,心裡各有各的想法,路組長能力不錯,但最近明顯心思不在工作上,這已經說不清是他第幾次遲到了。
*
辦公室內,曲副經理的神色不如前段時間那麼寬容,但依舊先給他倒了一杯咖啡:“你最近狀態很不好?”
路夕陽接過咖啡,壓抑的沉默著,他能跟誰說?他能給小風小雨找個學校,然後呢?二弟一家就能放過他?竟然還想進天世工作,誰給他們的自信。
“是出什麼事了嗎?”曲副拿出來十足的耐心。
路夕陽握緊手裡的杯子,聲音很低:“謝謝曲哥的照顧——”
曲副經理懂了,歎口氣,既然不是幫忙能解決的,他也不好插手,但:“這不是我照顧不照顧你的問題,一次兩次,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有看見。
可你這個月已經遲到十六天了,下次跟你談話的就不是我而是人事部了。”曲副畢竟從他來就帶著他,不想一個好苗子折在家裡的煩心事上:“你自己調整調整,我能替你壓幾次,不是次次都說話好使,明白嗎。”
路夕陽懂,心裡更加愧疚:“謝謝曲哥。”
路夕陽從辦公室出來,沒有理會周圍的目光,坐在座位上,整個人散發著喪到極致的疲憊。
他拿出手機,下意識的翻著通訊記錄上的名字,目光停在再熟悉不過的三個字上麵。
路夕陽發現,發生這種事情後,他覺得唯一能聊聊的人,是她。
路夕陽把手機扣上,她恐怕早忘了他是誰了,也不稀罕聽他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
晚飯時的金穗小區洋溢著飯菜的香氣。
鬱初北拿了碗筷出來,將送來的菜擺放好,就看到顧君之在陽台擺弄那盆半人高的仙人掌,急忙開口:“你彆碰它,那個花有刺,紮到你了怎麼辦!快過來吃飯。”說著走過去,把陽台上的仙人掌拿起來,放到了門外。
不安全!“處理了。”
又回來。
顧君之傻傻的站在一旁,突然覺得初北說的好有道理。
從來沒覺得自己會被刺傷害到的他覺得——自己手指脆弱又易破,那東西真的有可能紮到他。
顧君之瞬間覺得自己脆弱可憐需要人愛。
“吃飯。”
……
天顧集團辦公大樓內。
高成充快tm惡心吐了!焦躁的在夏侯執屹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夏侯執屹從文件邊緣分出一點閒情給他:“一大早來我這裡顯示存在感?”他戴著金邊眼鏡,儘顯斯文敗類的風度,透著尊貴奢華的無尚風流:“還是——懷孕了?你這是世界九大奇跡啊,可以申請名留青史了。”
“你閉嘴!”
夏侯執屹聳聳肩,可以,繼續看文件。
高成充憋不住,雙手哐的一聲砸在桌子上:“顧先生他——他——我簡直他娘的無語了!”
顧君之自己是什麼人心裡沒點B數嗎!顧夫人說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就真是小白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