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摩是要比國內一線城市落後很多,但既然敢號稱西非巴黎,當地真正的賭場怎麼可能這麼寒酸?不過,德古拉摩治安有些亂,對我們中國人更談不上友好,我可不敢帶著大家到當地人開的夜場去長見識。這裡雖然寒酸了一些,但老板是八十年代就從新海偷渡過來定居的華人華僑,跟我們東盛有過接觸——這裡也是德古拉摩唯一的一家華人賭場,你們嚷嚷著在酒店裡太無聊,我也隻敢帶著大家這裡來……”站在俊朗青年身後的楊德山,聽到瘦臉青年的抱怨後,笑著跟大家解釋道。
“哇,那個中國妞比宋小姐都要漂亮啊!我還以為宋小姐是最漂亮的中國女人呢?”卡布賈眼睛瞅著那牛仔褲女郎,都情不自禁的跟曹沫讚道,“那個中國小妞也是不錯啊,看著也比宋小姐漂亮那麼一點點呢,當然,也隻有那麼一點點啦——她們都是東盛的員工嗎?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死賴東盛不走了!”
宋雨晴的相貌,放在國內都是可以打九十分,但人跟人就怕比較,讓宋雨晴站在堪稱滿分的女人身邊,怎麼都難免會相形見絀。
然而曹沫的心思卻沒有放在那個牛仔褲女郎跟高中生女孩身上,也沒有打量哪個人會是宋雨晴的丈夫周軍,而是將棒球帽壓低了一些,避免被這些人看到他今天都混在賭場裡。
很可惜事與願違。
雖然大廳裡人滿為患,曹沫又坐在角落裡,但王建中過去換來籌碼後,其他人分走一些籌碼,散開後找自己感興趣的賭桌,四個青年男女、中年美婦在楊德山、王建中等人的陪同下,在大廳裡兜了一圈,最後還是朝他這一桌走來。
媽德,德州撲克在國內沒那麼流行啊!
曹沫暗暗吐槽,但這時候也隻能硬著頭皮招呼:“楊總、王總……”
“曹沫,你怎麼在這裡?”王建中看到曹沫先是一怔,但這時候楊德山或許會裝傻,他逮到機會,怎麼可能不給楊德山嘴裡塞砒|霜,臉色旋即陰沉下來,不客氣的訓斥道,“楊總說你今天要見重要客戶,沒有時間參與接待,我也就沒有問你——你跑這裡來接待客戶來了?”
“這個也是你們東盛分公司的員工,在德古拉摩挺自在的啊?”瘦臉青年卻有幸災樂禍的瞥了曹沫一眼,不嫌事大的跟俊朗青年笑著說道。
楊德山臉色自然難看。
俊朗青年沒有什麼表情。
即便楊德山禦下不嚴,他也不可能這時候給楊德山難堪。
王文拉住宋雨晴躲在後麵吐舌頭,這時候肯定不會站出來替曹沫頂雷。
“王總說西非分公司個彆員工比較散漫,集團總公司還不怎麼相信,看來是確有其事啊?”站在俊朗青年身後,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文秀青年這時候幫著王建中繼續插刀。
在王建中叫破他的身份後,這人眼神看過來,曹沫直覺感到他的情緒很複雜,這時候再聽他落井下石的話,想也不想就明白他就是宋雨晴的丈夫周軍——今天沒有到場的郭建,在背後估計沒有少搬弄他跟宋雨晴的是非。
隻是宋雨晴的丈夫周軍,即便是拿男人的眼光來看,未免太清秀了一些。
曹沫朝宋雨晴看過來。
躲一堆人後麵的宋雨晴,擠了擠眼睛,表示無能為力。
“你還安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看到曹沫還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王建中從昨天就憋著的惱怒,化作一團邪火在胸臆亂竄,聲音尖銳的訓斥起來。
“曹沫,我幾天聯係不上你,你不會一直躲這裡賭博吧?你知不知道佳穎在國內,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穿,你怎麼可以這麼放縱自己……”站在俊朗青年身邊的中年美婦,這時候按捺不住,衝著曹沫就厲聲訓斥起來。
“佳穎打小就那個小氣勁,我又不是沒給她寄錢?”曹沫有些犯忤的站起來,小聲替自己辯解。
“你還有臉說?你說現在新海,哪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穿得跟佳穎一樣。你到卡奈姆兩年,都沒想著回國一趟,我還以為你想將回國機票的錢省下來,現在你看看自己什麼樣子……”中年美婦見曹沫大半個月沒有刮胡子,戴著棒球帽,穿著沙灘褲,一副吊兒郎當、二流子的樣子站在賭桌旁,氣得美臉漲得通紅。
她要不是顧及這麼多人在,早就上前將曹沫桌前的那堆籌碼抓起來都扔掉……
中年美婦的激烈反應,真正叫大家嚇了一跳。
卡布賈都嚇得都沒敢站起來,傻愣愣的看著曹沫,想問這個都四十多卻還漂亮得過分的女人跟他到底什麼關係。
不要說楊德山、王建中、周軍、宋雨晴他們了。
“蓉姨,他是?”俊朗青年疑惑的問中年美婦。
“他是曹雄的兒子。看他這樣子,真是氣死我了!”中年美婦氣鼓鼓的說道,一副不想再見到曹沫的樣子,掉頭就往大廳外走去。
俊朗青年跟他身邊的高中生女孩看了曹沫一眼,沒有說什麼,跟著中年美婦就走了出去。
彆人壓根就不知道中年美婦說的曹雄是誰,都有些傻愣愣的不知所措。
既然曹沫跟集團董事都認識,那再教訓也輪不到他們,王建中、周軍一行人灰溜溜的也跟著走出大廳。
“你真跟集團陳總認識,你以前怎麼還否認啊?”宋雨晴走過來,驚訝的小聲問道。
“我跟這老女人認識個啥啊,莫名其妙的跑過來,又莫名其妙的自作多情教訓人,”曹沫撇撇嘴,很不屑的說道,拿起籌碼又坐下來,跟還站在那裡楊德山、宋雨晴、王文說道,“你們有接待任務,彆在這裡陪我,我再玩兩把就回去。”
楊德山絞儘腦汁想不明白曹沫跟集團董事陳蓉是什麼關係,他以前聽到消息還以為就是普通的認識關係,但看集團董事陳蓉剛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激烈反應,顯然不是這麼簡單,又想不起曹雄這個人到底是誰,跟陳蓉到底有什麼牽扯。
看沈濟離開時的神色,顯然是知道曹雄這個人的,但他又不能揪住沈濟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要說曹沫跟集團董事陳蓉有牽扯了,就算沒有牽扯,曹沫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楊德山知道自己現在也沒有資格強迫他低頭。
楊德山正準備喊宋雨晴、王文他們先追出去,這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楊德山接過電話後,跟曹沫為難的說道:“沈總的意思,是希望你也能到酒店去一趟,跟陳總解釋幾句……”
他現在就怕曹沫甩脾氣對陳蓉跟沈濟的話不理不睬,那他夾在當中就沒有辦法做人了——要是他們在外麵乾私活的事情,被捅出來,曹沫有陳蓉的這層關係在,可能一點都沒事,但他呢?
“我去可以,但怎麼解釋,楊總你可要負責編詞兒啊!”曹沫拍拍屁股站起來說道。
…………
…………
分公司沒有那麼多車接送,是跟拉娜德雷酒店租借的禮賓車。
前麵的車已經開走了,曹沫與楊德山、宋雨晴、王文坐進一輛奔馳,往拉娜德雷酒店趕過去;卡布賈與阿德、奧魯開三菱越野,跟在後麵。
楊德山也沒有跟陳蓉當麵解釋,坐進車裡就直接撥通沈濟的手機。
楊德山在電話裡,跟沈濟解釋說曹沫這段時間確實是在談油棕果原料供貨項目的事,到下麵的地區連跑了好幾天。因為是昨天下午跟王建中鬨了一點矛盾,曹沫今天才起了點性子回避接待工作跑到賭場來玩,絕沒有沉溺於賭博。
楊德山這時候當然不怕王建中還會不知好歹的站出來反駁,畢竟除了談供貨項目這事外,其他事在他看來都不假。
為這次接待,分公司直接在拉娜德雷酒店內部,包下一棟莊園式的彆墅小院。
車集中停在酒店大堂外的停車場,曹沫他們穿過酒店主樓後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走進彆墅大廳。
瘦臉青年跟牛仔褲女孩陪沈濟坐在沙發,瞥眼朝曹沫看過來,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沈濟卻是照顧陳蓉的麵子,看到曹沫走過來,稍稍坐正身子,說道:“蓉姨她主要也是關心你們兄妹二人的狀況,剛剛稍稍急切了一些,沒有了解清楚情況——我剛剛跟蓉姨解釋過了,你再去當麵跟蓉姨解釋一下吧。”
曹沫也不想表現得特桀驁不馴,就走轉角扶梯上了樓,二樓過道儘頭是一扇落地窗,隔著落地窗能看到大西洋上空的夕陽,風景壯麗。
看到這一幕,都會叫人感慨哪怕是在德古拉摩,有錢人的生活也會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站在柔軟的地毯上,曹沫摸出煙來,站在落地窗前點燃,抽到半截就準備當任務完成下樓去,轉身卻見宋雨晴鬼鬼祟祟走過來。
“我就猜你剛才不吭聲就是在唬弄人,你都不知道陳總住哪個房間。”宋雨晴走過來。
“郭建肯定在背後跟周軍說了不少閒話,你還來找我?”曹沫問道。
“我都說把你跟王文當弟弟妹妹,郭建在背後有什麼閒話好說的?”宋雨晴說道。
“周軍會信?”曹沫問道。
“他愛信不信,”宋雨晴說道,“我記得你以前說你爸為了個女人坐牢,那個女人不會是……”
“女孩子這麼聰明,沒人喜歡的。”曹沫撇撇嘴說道。
宋雨晴捏起粉拳揮舞了一下,又八卦的問道:“你爸跟陳總是什麼關係?”
“那老混蛋就是一舔狗,還是沒舔上的那種。”曹沫說道。
“有你這樣說自己爸爸的?”宋雨晴忍不住瞪眼問道。
“那老混蛋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為一個舔不到的老女人殺人坐牢,連自己老娘、兒子、女兒都顧不上,還不讓人說了?”曹沫撇撇嘴說道。
“那你為什麼進東盛?”宋雨晴問道。
“東盛正好招工,我又不圖那老女人什麼,但也沒有必要躲開她啊——我進東盛乾苦力活,就拿我那份應得的工資,還有什麼為什麼啊?”曹沫說道。
“你媽才是老女人!”
曹沫剛想拉宋雨晴下樓,就見高中生女孩子打開門,怒氣衝衝的反駁曹沫。
看到陳蓉陰著臉就站在門後,宋雨晴都嚇了一跳,腦袋有點卡殼,結結巴巴的問道:“陳總,你們怎麼在這個房間?”
“沈總說這個套房看風景好,就換給我跟書筠住。”被曹沫在過道這麼說,陳蓉臉色也好看不起來,但也耐著性子跟宋雨晴解釋。
這時候沈濟、瘦臉青年、牛仔褲女郎、楊德山、王建中、周軍等人走過來,陳蓉才收拾情緒走出房間,跟眾人解釋道:“曹沫他父親跟我是高中同學,後來兩家因為瑣碎小事不怎麼來往了,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將曹沫當晚輩的——剛才誤以為曹沫不學好,亂發脾氣嚇著大家了,我跟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