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已過。
所有人都一下子忙起來。
召南衛視內部顯得頗為緊張。
方永年有點心不在焉，他是要退休還是更進一步，就等著第一衛視的歸屬出來。
開會的時候也隻是匆匆說了兩句便喊著散會。
梁遠臉色也不好看，他並不喜歡這種忐忑的感覺。
看著馬文龍交上來的數據的，看到上麵斷崖似的數據，額頭上的褶子更深了一些。
《我是歌手》是巔峰，整個數據上都是一覽眾山小，而從《達人秀》開始處於下跌，其他節目除了《夢想的力量》和《快樂挑戰》，實在是找不到好看的。
電視劇方麵倒是還好，雖然差了芒果衛視一籌，可整體波動不大。
都龍城敲門進來，問道：“台長，你找我？”
梁遠壓了壓手，“坐。”
等到都龍城坐下，他才問道：“《快樂挑戰》怎麼樣？”
都龍城微微點頭，“還好，收視率能穩住。”
“節目上限就這樣了，元旦已經過了，你就把精力從上麵抽出來，多琢磨一下《我是歌手》。”梁遠淡淡說道：“這節目看起來簡單，事實上沒這麼容易。”
都龍城皺了皺眉，總覺得梁遠有點小瞧他了。
梁遠說道：“畢竟是現象級的節目，怎麼重視都不會錯，達人秀的前車之鑒在這裡，這節目可經不起折騰。”
都龍城皺著的眉頭微微鬆開，並不在意的說道：“我可不是喬陽生。”
這話聽得梁遠眉頭微皺，那是他外甥，也是他親自點上去的將，被都龍城這樣說著他臉上也不好看。
“不管怎麼樣，提前準備總是好的，今年不管結果如何，可明年第一衛視隻能是我們。最大的希望就是在節目上，我不喜歡出現意外。”
見到梁遠一臉正色的樣子，都龍城點了點頭，“我會去研究。”
他對《我是歌手》的研究已經夠多了，這樣一檔破紀錄的現象級節目，業內的人誰不研究？
等到都龍城離開，梁遠心裡依然覺得不安穩。
在收視率盤點出來之前，他終究想要找點事兒做。
翻著去年的台內數據，看著三個熟悉的節目，梁遠心思有點飄遠。
陳然這家夥確實是個人才，他不得不承認，也有點後悔為了外甥把陳然逼走，否則也沒這麼艱難。
可人才都是偏執的，當初他試圖招攬陳然，不成之下才漠視他離開。
而且《我是歌手》是陳然他們團隊做的，這幾個節目都是繞不開的，年會盤點的時候怎麼說？
……
終於。
由電視協會統計的年度收視盤點出來了。
在結果出來這一刻，不管是芒果衛視還是召南衛視的人都有點發慌。
馬文龍甚至有點不敢去看報告，害怕看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是總歸是要看的。
前麵是五大排名。
第一，芒果衛視。
第二，召南衛視。
看到結果這一刻，馬文龍人都愣了一下，半天沒回過神。
他們終究沒成功？
可……可他們有現象級的節目啊！
達人秀雖然是隻是剛觸及到爆款線，可終究是爆款節目，在計算的時候也會有權重加成。
而且，他們還有夢想的力量這樣的準爆款節目。
這樣也沒有打過芒果衛視？
馬文龍連忙點開詳細數據，看到各種數據加起來的權重評分，在綜藝方麵他們確實超過了芒果衛視，可差距是在電視劇方麵產生。
綜合下來，最後評分就差了一線。
差距有多小？
就是一檔爆款的權重加成！
準爆款都不成，差的就是這一點點而已。
馬文龍仰躺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想到了夢想的力量，想到了作為狙擊的我們的美好時光，想到當初開播會議的時候，都龍城誌得意滿的說著‘我們就是要在這時候開播，就是要狙擊喜劇之王’，說這話的時候，壓根沒想到陳然會用同樣的方式來狙擊他們。
並且這一線之差，就讓他們與今年的第一衛視失之交臂。
“陳然啊……”馬文龍張了張嘴，想到當初剛進衛視的陳然，也想到有點不甘卻遞交辭呈的場景，又想到了上次綜藝大獎時形同陌路的畫麵，心情是有些複雜。
不過這是個結，他估計是很難化解了。
……
“不是第一衛視，就差一點……”方永年看著這個結果，有點咬牙切齒的神態，他實在無法接受。
就差了這麼一點，不多不少，剛好卡在讓人感覺用一把勁兒就能夠達到的地步，可是這一步上，他們怎麼努力都無法觸及。
這不僅是關乎台裡的榮耀，更是關乎他的前程，今年剛好有位置可以活動，如果拿了第一衛視，加上梁遠的關係運作，他是可以勉強上去。
明年呢？
沒了。
眼睜睜看著卡在這一步，他有種呼吸都抽不上來的感覺，如果有血壓計肯定能看到他血壓飆升。
勉強平複下情緒，可心裡仍然憋著氣，再次看了看報告，上麵差的那一點點數據就如同釘子一樣紮眼，讓他有忍不住想一巴掌將電腦拍壞的衝動。
最後他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直接將電腦關了，坐在椅子上平複了半天，這才喊來人吩咐下去。
開會。
……
梁遠看到結果，臉上褶子幾乎可以夾死蚊子。
僅僅是差了一點。
這一點就是遙不可及的距離。
已經塵埃落定，在夢想的力量爆款無望他們迅速轉向了快樂挑戰，就是想極力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可終究還是差了這麼一點。
聽到開會的通知，他已經想到方永年的表情會是什麼樣。
差的這一點數據，就像是在嘲諷他們一樣，越來越是覺得心裡憋屈。
這一點收視率是誰造成的？
陳然。
喬陽生。
芒果衛視。
就是這三個因素，才造成現在的結果。
梁遠想要一巴掌拍在桌上，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可這種感覺他想要好過，那基本是沒可能。
想到陳然他不免有點咬牙切齒，若非是陳然，他們會沒機會？
在開會的時候，能看出不少人想法都是跟梁遠一樣的想法。
“就差這麼一點，如果不是陳然狙擊，夢想的力量定然成爆款，怎麼會有這一步之遙？”
“叛徒，好歹是咱們召南衛視出去的，為何要這樣針對我們？”
“虧我還挺欣賞他，覺得他能力好，可這種白眼狼就是德行有虧！”
“……”
一個個高層憤而開口，言辭之間直接把陳然打成了罪大惡極的白眼狼。
趙培生跟旁邊沒作聲，雖然這次的確是陳然狙擊的緣故，可起因他們都知道。
他心裡頗有幾分不滿，卻不跟這些人一樣直接開始罵，當初做《我是歌手》的時候誇陳然是他們，走了以後說陳然可惜的是他們，現在罵陳然的還是他們。
怪陳然嗎？
肯定怪。
可這白眼狼、叛徒，能說得上嗎？
當然，這種場合他就是最底層的，哪裡敢說話，默默聽著得了。
倒是一旁的喬陽生有點魂不守舍。
之前他是希望過夢想的力量成績不如人意，到時候總會啟用它，但是版權糾紛以後他這想法就沒了，巴不得電視台裡麵拿到第一衛視，可現在沒有，他的過錯就會被無限製的放大。
畢竟是因為他的疏忽，才導致了這一個結果。
其中人事部的主任問道：“那年會怎麼辦？”
其他人看了他一眼，這人就話多，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年會？
第一衛視都沒了，你還擱著想著年會？
可人事部的主任卻沒感覺多大問題，年會是整個電視台的事兒，第一衛視雖然是個榮譽，但是以前都沒拿到，現在也沒什麼，相比起來年會更重要對吧？
……
相對比召南衛視氣氛凝固，芒果衛視在消息出來的那一刻，似乎能夠聽到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保住了！”
有人喊了一聲。
其他人興奮之餘又看了他一眼，這話聽起來好怪，是剛經曆了保大保小？
不管怎麼樣，第一衛視召南衛視沒拿走，依然還是他們的。
至於來年，那是來年的事兒，今年召南衛視的三駕馬車垮了兩駕，誰知道明年《我是歌手》會不會垮？
而他們芒果衛視也不是吃素的，明年自然也準備了好幾個原創節目，就等著發力！
關國忠也在笑。
事情總算是如願了一次。
心裡那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可是再仔細看看盤點報告，他笑著笑著也笑不出來了。
之前他們芒果衛視，那叫會當淩絕頂，一騎絕塵，其他衛視隻能望洋興歎。
這次雖然是成功保下了第一名，可差距極大，非常危險，這也從側麵證明了他們已經失去之前那種超然的地位。
況且這還隻是今年，那明年呢？
關國忠心裡也慎重起來，不複剛才的輕鬆。
當然，這個年他們可以安心過了。
……
“召南衛視，還是沒能打破芒果衛視的神話？”
“就差這麼一點啊，召南衛視為什麼不給點力。”
“你彆說了，估計召南衛視的人都氣瘋了。”
“要是夢想的力量成為爆款，那一切都不同了。”
“估計召南衛視的人現在恨死了陳然吧？”
“……”
所有見到報告的人，心裡人免不了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