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一月之期還有一個星期。
沈輝開啟了醉酒狀態,機關各個部門排隊請客,雖然有點高興自己人緣還不錯,但天天被灌個半死,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再這樣下去估計等不到離職就得丟掉半條命。
這天曾強請客,開局開杯下肚後,沈輝就有點受不了了。
胃裡翻江倒海,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湧上來。
沈輝努力壓了壓酒勁,連忙拍著桌子說道:“大家停一下,聽我說一句,大家的心意我絕對領了,但這麼個喝法肯定不行的,我都吐三天了,真喝出個好歹也非大家本意,酒我肯定喝,但能不能彆圍攻我,咱可以玩點兒花樣,就夢幻金花,今晚就我一個人做莊,隻要輸的酒,絕對沒二話,肯定不懶賬,總監發個話,行咱就開始。”
周明遠也來了,就坐在沈輝旁邊,聞言掃視眾人,問道:“大家的意見呢?”
“一個人坐莊就行。”
“一個人坐莊可以。”
沒人反對,八個對一個,肯定沒意見。
“好,小劉去要副撲克。”
周明遠見大家同意,當即吩咐新來的會計小劉。
小劉答應一聲,就出去要了副撲克牌。
沈輝拆開撲克牌,洗牌,發牌,一人發一張,最後發底牌。
底牌是張黑桃K。
沈輝將剩下的牌放一邊,然後看下自己的牌,心裡就忍不住罵娘,曰了狗了,居然是張紅桃3,這基本上是最小的牌了,除非還拿到非黑桃的花2。
“開始叫了,大家都叫幾個?”
沈輝一邊夾了一筷子菜,一邊催促叫牌。
“我三杯!”
周明遠先叫了,表情很淡定,一副牌很大的樣子。
“老王呢?”
沈輝往下麵看,周明遠下首是成本主管會計。
“兩杯!”
老王底氣有些不足,叫了兩杯,看樣子牌不大也不小。
“李姐!”
“一杯。”
女人還是比較保守,不敢叫的太大。
“宋雨!”
“一杯!”
一個個叫過去,女人大多都是一杯,隻有一個叫兩杯的,男人全是兩杯以上,一個個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牌都很大,就連膽子最小的小劉都叫了兩杯。
沈輝一個個看過去,最後看向宋雨:“起你。”
“哎呀,你起我乾嘛!”
宋雨立馬臉色就垮了,鼻子都皺成了一團。
“起來!”
大家跟著起哄,沈輝先亮了牌。
“這爛牌自己不喝一起重發還起啥!”
眾人一看立馬叫起來,結果看到宋雨的牌,又是一片叫聲:“我擦,還有更小的,這可真是踩到狗屎了,這麼爛的牌竟然還能碰到個更小的。”
“一杯,快喝!”
沈輝滿麵紅光,精神抖擻。
剛剛試了一下,直覺還挺管用。
一個個看過去,隻有到宋雨時,感覺比較好,果真比宋雨牌大。
直覺有用,他自然就不擔心了。
宋雨苦著臉喝了一杯,沈輝繼續發牌。
這次牌還不錯,底牌是方塊9,給自己發了一張方塊Q。
“三杯。”
“兩杯。”
“一杯!”
……
等所有人叫完,沈輝笑著說:“除了曾強和李姐,剩下的全部起。”
“我艸。”
打假寶叫了三杯的立刻罵娘,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牌不錯的則紛紛叫:“亮你的牌。”
沈輝也不廢話,甩手將他的牌亮了出來。
“艸了。”
一片罵聲當中,眾人趕緊拿起筷子吃菜,賴掉一個是一個。
沈輝也不著急,也拿了筷子吃菜,笑嗬嗬地道:“先吃口菜墊墊,我不著急,輸的酒喝完我再發牌,要是大家不想喝,那今晚就到這裡。”
“賴啥,沒人賴!”
周明遠一聽立馬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趕緊喝了,都不許賴賬。”
說罷先喝一個,眾人見了,自然沒人敢耍賴,都跟著喝了。
半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沒法淡定了。
所有人都喝了不少,包括那幾個女人,唯獨沈輝一杯沒喝。
“我艸,你丫的在作弊。”
曾強臉都綠了,拿了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牌打假寶,結果又被逮了,關鍵是沈輝的牌也小的可憐,就比他大了一點點,估計除了他,剩下的都比沈輝牌大。
這特麼的也能被逮,想不讓人懷疑作弊都難。
“願賭服輸!”
沈輝很淡定:“不服你來發牌,還是我的莊。”
“行,拿來我發。”
曾強還就不信邪,拿走撲克開始發牌。
十分鐘後,依舊敗下陣來。
“扯蛋,你不會開了天眼,能看到我們的牌吧?”
這下連周明遠都有些疑神疑鬼了,玩了半個多小時,沈輝一杯酒沒喝,每次起的牌都比他小,一次兩次還能說是運氣,但次數多了,不是有鬼是什麼。
沈輝嗬嗬笑道:“我被太上老君附體了。”
“扯蛋!”
眾人紛紛笑罵,就此揭過。
“不行,不玩這個了。”
女人也受不了,紛紛提議:“換個彆的。”
“那就猜牌。”
老王連忙說道:“我隨便挑一張牌,比如我拿個紅桃2,我報紅桃2和方塊3,沈輝要是猜中,那我喝一杯,要是猜測了,你喝一杯,大家覺的咋樣?”
“這個可以。”
眾人紛紛附合,這是個概率問題,怎麼也是一半輸贏。
“我沒意見!”
沈輝渾然不懼,有直覺撐腰,他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填。
“就從總監這開始,讓總監先來。”
曾強把撲克牌遞給了周明遠,讓周明遠先上。
周明遠沒推辭,隨手抽了一張牌,側著身子看了下,說:“黑桃5和梅花6。”
沈輝隻考慮了一秒,就說:“黑梅5。”
“我艸。”
周明遠也忍不住罵一聲娘,很乾脆了乾了一杯,說:“再來。”
“方塊7。”
“不信治不了你。”
周明遠繼續乾,繼續抽牌。
“黑桃A和紅桃8。”
沈輝考慮了下,心裡就有些驚訝,感覺不是黑桃A,也不是紅桃8,怎麼回事,瞅了瞅周明遠,就有些明白過來,這明顯是故意的,給他挖坑呢。
至於究竟什麼牌,直覺還沒有那麼逆天。
轉了個念頭,沈輝六:“紅桃8。”
“錯了,喝酒!”
周明遠露出笑容,其他人也忙跟著起哄:“喝酒,喝酒。”
“不可能,亮牌。”
沈輝自然不上當,酒喝到肚子裡總不能再吐出來。
“喝你的,我還會坑你不成!”
周明遠心裡有數,當然不會亮牌。
“這酒不能喝!”
沈輝也不急,反正不亮牌他就不喝酒。
其他不知道情況,也催促:“總監把牌亮出來,趕緊讓他喝。”
周明遠心說一群豬啊,眼看沈輝不上檔,隻得裝作作模把牌一甩,低頭一看,才一臉驚訝地道:“看錯了,瞧我這眼神,竟然把梅花A看成黑桃A了。”
沈輝也不揭穿他,笑著說道:“還繼續不?”
周明遠也不信邪,又抽了一張牌,結果還是被沈輝猜中。
鬱悶的把酒喝完,將牌扔給老王:“你來。”
老王精神抖擻地接過,結果三次下來也被打擊到,乖乖喝了三個酒,又把牌交給了下首的李姐,李姐同樣不信邪,結果自然沒有例外,也喝了三杯。
一圈下來,眾人再次崩潰。
“換彆的。”
“真特麼邪門。”
“就不信治不了你!”
男人們拍桌子,女人們也急眼了。
“隨便你們選,石頭剪刀我照單全收。”
沈輝把袖子往上一卷,渾然不懼,他酒量不行,以前在酒桌上都不敢囂張,從來都是能躲就躲,能不喝儘量不喝,一直引以為憾,如今總算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猜單雙。
猜花色。
猜大小。
換了七八種玩法,沈輝當真是如有神助,猜的所有人潰不成軍,徹底敗下陣來。女人們喝的臉色紅撲撲,死活再不玩了,男人們也喝的舌頭有點大,有幾個已經爬在了桌子上。
不過沈輝最終還是沒能躲過,被輪番敬酒乾倒。
連著醉了半個月,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離職前兩天,沈輝哪都沒去,就在宿舍休息了兩天,順便收拾東西。
在公司乾了五年,雜七雜八的東西真不少。
全部都翻了一遍,卻發現沒什麼能帶走的,不是衣服就是行李,帶也帶不走,托運也不劃算,這些破爛估計還不值運費的錢,最後一咬牙全都扔了。
花了兩天時間辦完離職,沈輝告彆了這個奮鬥了五年的小廠子。
隨身就一個背包,裝了幾件貼身衣服和筆記本電腦。
沈輝沒有讓公司的車送,讓曾強開車把他送到機場。
過完安檢,剛進了侯機大廳,手機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寧北省城的,沈輝就隨手接了起來。
“您好,是沈輝先生嗎?”
沈輝說:“我是,你哪位?”
“沈先生您好,我是天安證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