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這天,一家人大清早就被老娘給叫了起來。
沈濤負責貼對聯掃院子啥的,老爹負責洗弄雞鴨魚啥的,劉娜專職帶孩子,黃佩佩和沈璐給老娘打下手,這擦擦那擦擦,完了開始洗菜弄餡料啥的。
沈輝等了半天,沒見老娘給安排任務,就忙問:“我乾啥?”
“你愛乾啥乾啥去!”
張金花不打算給他安排任務,兒子都見總統首相了,還是彆讓乾活了,讓人看到了指不定會糟蹋人,使喚一下老二這個不務正業的董事長就行了,老大還是算了。
於是,沈輝就閒的這轉悠那轉悠。
轉了一會被老爹叫去洗魚,還被老娘嘮叨了半天。
去年不也一個人洗的,今年咋就洗不成了?
還要人幫忙,都是慣的毛病。
沈立國氣的肝疼,就不讓他幫忙了,一個人折騰。
沈輝去書房坐了一會,視頻召集留守的管理層開了個小會,將春節期間的投資策略局部調整了下,出來的時候才聽說二嬸來了一趟,坐了一會就走了。
“二嬸乾嘛來了?”
“除了串門還能乾嘛!”
沈輝挺驚訝:“她不準備年夜飯?”
張金花反問:“你啥時候吃過她家的年夜飯?”
沈輝愣了下,想想還真是。
好像有十幾年沒吃過二嬸家的飯了,雖然二叔請客比較多,但家裡吃飯基本沒有,都忘了具體有多少年,可就算不伺候人,但年夜飯總不能還跑到彆人家吃,或者去飯店吧?
再說鄉裡哪有飯店。
沈輝挺好奇:“她不包餃子?”
張金花說道:“有的是人給她包呢!”
好吧!
沈輝不問了。
也有人過來幫忙,被老媽拒絕了。
年三十的都要忙,兩個兒媳婦和閨女都在呢,哪用人幫忙。
二叔這些年一直不錯,不是這兩年沈輝異軍突起,沈立民應該是沈家混的最好的,有的是人給二嬸乾活,怪不得還有閒心過來串門,確實活的挺自在。
這麼一比較,老娘確實不太會享受生活。
否則雇上十個八個保姆伺候她也不算事。
中午吃了頓湯飯,下午沒事沈輝就出去串門。
結果各家都在忙,他去了人家還得扔下手中的活陪他聊天,隻得怏怏回來,想去山裡轉一圈,可看看一公裡外被雪蓋住的工地,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今年的雪不算大,城裡基本上看不到有積雪。
可山裡肯定是大雪封路,估計車上不去。
實在閒的慌,就找了副象棋跟沈濤下棋。
沈濤是臭棋簍子,很快被殺的丟盔卸甲。
殺了幾盤沒意思,又跟老爹下,沈濤和忙活完的黃佩佩沈璐在旁觀戰,沈立國的棋力也一般,連輸兩盤有點掛不住,擰著眉頭死死盯著棋盤,快輸的時候二叔三叔又來了。
“老大不行啊,我來吧!”
沈立民瞅了一眼,也有點棋癢。
沈立國特沒麵子,就連忙讓位。
沈立民棋力不錯,和沈輝下個旗鼓相當,下了三局一勝一負一平,眼看到了五點,才各回各家,準備吃年夜飯燒紙,正準備包餃子,又有人來叫了。
會推了。
又不是沒鍋沒灶,哪有除夕夜還跑人家吃年夜飯的道理。
大過年的還跑人家吃年夜飯,不是要飯的就是超級懶漢。
吃完餃子,天已經黑了。
各家互相串了串,開始張羅著燒紙。
這點鄉裡就比城裡要好,不用專門開車跑到城外麵去燒,幾家端著貢品出來,在馬路中間圍成一圈,大的小的跪成一圈,把紙抖成一堆開始燒。
再瞅瞅上下,不少人家都陸續出來了,一個個火堆也陸續亮起。
旁邊的院子門口,保鏢們也圍了個圈,共同給各自的先人燒錢。
一邊燒一邊念叨:“爺爺奶奶太爺太奶使錢來,子孫爭氣,現在日子越過越好,給你們燒的錢足夠,還有汽車房子飛機,給閻王該送的送,小鬼也多送點,不然難纏。”
大人們習以為常,每次給先人燒紙都會說幾句。
小輩們聽的想笑,卻不敢笑,覺得是迷信。
老子們一致認為,沒有祖宗保佑,哪來的後代們富貴連年。
小輩們不以為然,但沒人敢分辨。
祖宗真要能保佑,世上就沒有窮人了。
敬祖宗沒錯,但不能把後輩的努力歸功於祖宗們的保佑上。
不過這話就沒必要說了,聽聽就行了,大可不必當真。
燒完紙,磕完頭,然後準備辭歲。
五家二十多口聚到沈輝家裡,沈峰作為老大,帶著一幫兄弟們先給父輩辭歲,然後沈立仁帶著兄弟子侄輩又去各家辭歲,先是存世不多的爺爺輩,然後是歲數大太多的老大哥。
期間碰到幾撥人,相互招呼一聲,約定辭完歲去沈輝家辭舊歲迎新年。
辭完歲到家,屁股還坐沒下,幾幫人就到了。
最後各家的男人們基本上全來了,給父輩們辭完歲後,沈學軍還專門召集一幫子侄輩給沈輝等老子輩的辭歲:“輝叔、濤叔、峰叔、淵叔、超叔、躍叔、謙叔,呃,各位嬸嬸,還有璐姑,兒子們給你們辭歲了,祝老子們來年事業更興旺,嬸嬸們越長美貌,呃,也祝小璐姑姑找個好人家,都等著明年喝你的喜酒呢,哈哈哈!”
鬨哄了一會,張金花招呼人落座。
預料到人會很多,早就準備了不少凳子。
雖然客廳足夠大,但圍子五六十號人還是有些擠。
沈家人過年再沒彆的活動,不是麻將就是搖骰子。
沈立民看看沈輝:“今晚上大老板給大夥散點財?”
沈輝笑著說:“讓我爹來吧,我坐莊的話你們贏不上錢。”
大家就都笑,有人心裡表示不服,但沒有說出來。
沈立民就問:“輸了算誰的,算你的還是你爹的?”
沈輝說:“算我的。”
沈立民就老沈立國說:“老大聽到沒,趕緊上莊,輸了都算沈輝的。”
沈立國推辭幾下,就坐了主位,接過沈濤遞過來的碟子碗和一對骰子。
茶幾前圍了一圈,坐著看不到,就起來站著。
愛玩的磨拳擦掌,不愛玩的就看個熱鬨。
女人們看了一陣,覺得沒意思,三嬸就把人招呼走了,都去她家守夜,順便聊聊女人感興趣的話題,東家長西家短的男人不感興趣,女人們卻很感興趣。
也有女人沒過去,跟男人們擠在一起玩兩把。
甚至玩的比男人還野。
誰說隻有男人愛賭博,女人也同樣喜歡。
黃佩佩也沒興趣,看了一陣後,和沈璐叫上幾個年輕小媳婦去了臥室聊天。
沈超媳婦張玉成功被沈家家風熏陶,站在沈超後麵,手裡拿了幾張錢,運氣超好,很快就攥了一把,氣氛漸漸上來後,連幾個看熱鬨不敢玩的也忍不住心動,先後掏錢下注。
要說玩的最大的,還要非沈濤莫屬。
每次都壓一把錢,至少幾千塊,沒一會就輸了老多。
本來不在乎,正準備再去拿錢,被老爹瞅了一眼後,激靈靈打個寒顫,老實許多,每次就押一兩百,到是漸漸轉了運,撈回不少本,張玉見他運氣好,就跟著押。
沈輝沒摻合,就看個熱鬨,偶爾見誰輸多了,給指點一下。
結果放了老爹不少血,到也不心疼,不到一個小時,五十萬見底。
沈輝出去了一趟,又拎來一個袋子,放到老爹旁邊。
“錢來了,大家抓緊!”
不少人興奮起來,看著鼓鼓的袋子,眼睛都開始冒綠光了。
這是真要散財啊,祖宗保佑,今晚一定得多贏一點。
“沈輝你來!”
五十萬一毛不剩,沈立國有點心塞,畢竟還做不到視金融如糞土,不想坐莊了。
沈輝不得不接莊,不賣單雙,就憑本事押,運氣好就贏錢,運氣差就輸錢,散點財不是問題,故意送錢就沒意思了,讓他賣單雙估計都得賠死。
賣單雙風險太大,但收益同樣高。
沈立國運氣不好,所以五十萬很快就沒了。
不賣單雙風險小,錢出的賣,半天了還沒出二十外。
有人提意見,隻押單雙沒意思。
沈輝說:“我賣單雙你們沒誰能贏到錢。”
“賣吧,輸贏都是自找的。”
不少人起哄,不信這個邪。
沈立民也不信邪:“你賣,輸了也活該。”
沈輝還能說什麼,隻能從善如流。
如果正如他所言,沒一個贏錢的,全都賠個稀裡嘩啦,沒人敢買了。
不但把本撈回來,連老爹輸掉的也撈回一小半。
“扯蛋呢,輝叔你是不是學過?”
有人輸的滿頭汗,急眼了:“不然為啥每次賣都能中。”
沈輝道:“你彆管我學沒學過,想贏錢就老老實實押單雙吧!”
沒奈何,隻能老老實實的押單雙。
不能買單雙,隻能提高押注金額。
很快,就人資金告急,有人手裡一大把,口袋裡都快塞不下。
沈輝一看這不行,有人快要破產,就對沈立民說:“二叔你來坐莊,輸贏算我的。”
沈立民自然說好,本來就沒指望能贏錢,還做好了放血準備,既然沈老板買單,那自然更好,當下換了位置,上來就賣單雙,很快又把氣氛給點熱。
沈輝繼續看熱鬨,偶爾指點一下資金告急的,免得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