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輝感覺自己之前就應該直接說張然不在,那樣即便會讓鬱明才心裡麵不舒服,但也沒有這樣來的直接。
他都沒想到張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看張然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
馮輝想要開口打圓場,但看了看張然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眼神卻是十分冷漠,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鬱明才皺起了眉頭,要說一開始張然沒有在門口迎接他,隻是讓他心裡麵有些不舒服,那麼現在張然就這是在明著打他的臉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然忽然笑了起來,就在馮輝剛剛鬆口氣的同時,在聽完張然說的話之後,頓時再次緊張起來。
“不知道鬱明誌領導認不認識?”張然笑嗬嗬的說道。
鬱明才淡淡的開口道:“他的是我的弟弟,怎麼了?”
他現在也算是看出來了,張然似乎對他或者說對長市有一種排斥感。
就從張然前麵的那句話來看,似乎對他充滿了惡意。
張然臉上雖然帶著笑,但語氣卻異常的冷漠,“沒什麼,隻是我們已經將鬱明誌開除了,公司太小,容納不了他這尊大佛。”
這話一出,鬱明才險些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眼角不由得抽動一下,眼神看向張然的時候也變得冷厲起來。
他現在是徹底的明白了,張然就是要給他找茬的,但鬱明才也想不通自己或者長市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雖然說之前他們確實是準備幫助田耀輝,但不是還沒有做出決定嗎,而且最後也是站在了他張然這一邊,他張然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張先生,我們之前認識?”鬱明才淡淡的開口問道。
張然卻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而轉頭對著馮輝說道:“馮董,你先出去忙吧,我和這位領導單獨聊聊。”
馮輝現在恨不得立即離開,聞言哪裡還會停留,直接告辭離去。
等到馮輝離開之後,屋內隻剩下張然和鬱明才的時候,張然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鬱明才也沒有著急詢問,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到底是想要看看張然為什麼這麼做。
“我們應該認識的。”忽然張然說出了這麼一句在鬱明才聽來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意思?”鬱明才皺眉詢問道。
但張然卻是像沒有聽到鬱明才的問話一樣,自顧自的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鬱明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氣,他也不準備開口了,他倒是想要聽聽張然能夠說出什麼來。
“從前一個男人喜歡上了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也喜歡他,和那個女孩在一起,男人會發自內心的感覺到輕鬆,快樂,似乎隻要和她在一起,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那種幸福感是男人從未體會過的,即便是金錢和權勢都沒有給他帶來過這樣的感覺。”
“男人那個時候就發誓,他要給女孩最完美的人生,要和女孩相守一輩子!
他要給女孩最完美的婚禮,要讓女孩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一天,男人踏上了去往國外的旅程,男人沒告訴女孩,他這次是去給她準備求婚戒指的。
同樣,女孩也沒有告訴男人,她已經懷孕了,因為雙方都想將這一刻最幸福最美好的事情當做驚喜獻給對方。”
張然陷入了回憶之中,語氣也變得縹緲不定,鬱明才皺了皺眉,他能夠從張然的語氣中聽出來,這個男人是多麼愛這個女孩,至於男人是誰,鬱明才根本連猜都不用猜。
或許是因為張然此刻的語氣和神態,鬱明才的心也慢慢的沉澱下來,沒有剛才的那種憤怒了。
“那一天,男人做好了準備,他準備回來了,他帶著滿心的期待和歡喜想要去找女孩求婚,他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刻張然的語氣變得有些漠然,“但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二十八年,二十八年啊,就這麼一瞬間的過去了!”
張然的聲音首次出現了一絲顫抖!
而這個時候,鬱明才也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按照張然現在的手段,田耀輝當年是怎麼可能侵吞原本屬於他的股份的。
田耀輝明顯完全不是張然的對手,那麼他當年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點一直都是鬱明才想不明白的,但現在他明白了,因為張然中間消失了二十八年的時間。
同時鬱明才也明白了張然為什麼這麼年輕。
不過這些都不是鬱明才關注的重點,他此刻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當男人再次聽到女孩消息的時候,卻是收到了她已經離開人世的消息。”張然握緊了拳頭。
說道這裡,張然也沉默了下來,不在敘說下去了,似乎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最後張然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著鬱明才道:“你知道這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嗎?”
鬱明才此刻心中狂跳,要說之前他還沒聯想到什麼,但此刻結合張然之前的態度,他還是在想不到,那就是真的蠢了。
張然也沒用鬱明才回答,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個女孩的名字叫做,鬱!清!婉!”
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張然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麵上。
“她是你鬱明才的親妹妹,你們怎麼能夠如此的狠心!將她一個孕婦趕出家門,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血脈相連的親人啊!”張然眼睛發紅,死死地盯著鬱明才。
鬱明才在聽到張然說出鬱清婉名字的時候,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的就恢複過來。
“哪怕...哪怕你們當時不在乎這些,我也不需要你們照顧她有多好,你們隻需要看在她還是一個孕婦的身上,稍微,隻是稍微的照顧那麼一點點,稍微發一點點善心,隻要等到我回來,隻要......”這一刻,張然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聲音中其實充滿了哀求,這是張然從來沒有表露過的狀態。
就連何勇這些人都沒有看過張然還會有這樣如此脆弱的一麵,他在乞求當時的鬱家人稍微的照顧一下鬱清婉,哪怕隻有一丁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