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他這話,林氏卻是冷笑一聲,道:“國公爺?你倒是很會栽贓陷害,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去熬藥!”
見林氏又要讓俏蕊出去,李越越發磕頭如搗蒜:“夫人,我真的沒騙您,真的是國公爺啊……”
林氏睨了他一眼,道:“國公爺與我夫妻情深,必然做不出這等事情來。倒是那彆的小人妒忌我還有可能,或者,是你見利忘義貪圖錢財?”
這話一出,李越卻是急忙搖頭道:“不,小的沒騙您,真的是……”
他話說到這兒,卻是突然福至心靈。
不對,方才的話……
林氏是在暗示他?
這府上,什麼小人會妒忌林氏?
那隻有那位國公爺的心頭好,妾室方清啊!
念及此,李越又急忙趕在林氏開口之前,搶先改口道:“夫人,求您饒命,我什麼都說!不是國公爺,是,是方姨娘!”
林氏聽得他這話,卻是睨了他一眼,道:“你如此胡亂攀咬,我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小的有證據的!”
李越頓時知道自己猜對了,當下便咬牙道:“那方清為了讓小的替她做事,還拿了國公爺的東西做信物呢,您不信我給您看!”
說來也是他多留了個心眼,每次來府上看診的時候,都害怕會突然暴露、或者被秦釗卸磨殺驢,所以他都會帶著那枚印鑒。
那是秦釗的私人印鑒,被自己悄然偷出來,預備著作為威脅,好給自己一份底氣的。
誰知現下倒真是救了他的命,隻是卻以一個他沒想到的方式。
林氏見他將印鑒拿出來,看過之後,卻是微微冷笑。
這李越自己有證據,倒是省的她去栽贓一份了。
“蘇辰,將他送官府。”
聽得林氏這話,李越頓時慌了神兒,下意識道:“夫人……”
林氏隻是睨了他一眼,方才淡淡道:“你不是主謀,我不會為難你。將功折罪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這話一出,李越頓時明白過來,當下便連連點頭道:“是,夫人,小的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
雖說他往日裡是給秦釗做事的,可那時候卻是為了錢。
現在轉而給林氏當證人,卻是為了命。
錢跟命那個重要,這事兒想都不用想。
得了李越這話,林氏點了點頭,複又吩咐蘇辰道:“回來時,記得請府衙的人過來。”
……
待得蘇辰帶著人離開,林氏這才收斂了先前的戾氣,有些疲倦道:“將房中收拾了吧。”
顧九見她滿臉倦怠,因放柔了聲音問道:“母親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聞言,林氏捏了捏眉心,道:“等。”
是的,她要等蘇辰回來。
屆時,還有一場重頭戲要唱呢。
念及此,林氏又拍了拍顧九的手道:“你先回去吧,我待會要去思清閣,你去了不合適。”
這一出到底是在自己這裡,顧九待著倒是無妨。可是待會去思清閣卻是要鬨大的,顧九身為晚輩,很容易被人拿來做筏子。
林氏喜歡顧九這個兒媳婦,自然不願意讓她因為自己受了委屈。22文學網
顧九卻是搖頭道:“母親,我還是跟著您吧,萬一有人想對您不利……”
隻是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林氏笑著打斷了:“他們想對我不利,難道是頭一天了麼。再者,你當我為何要等著蘇辰還有府衙的人回來?行了,回房間去吧,待事情了了,我讓人去請你,咱們母女倆好好兒吃頓午飯。”
這會兒時候還早,處理完了,還不耽誤吃午飯呢。
得了林氏這話,顧九才明白她的打算,因點頭道:“那我先回房,母親這邊忙完了,就著人來傳我。”
林氏笑著應了,待得顧九走了之後,方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眉目裡皆是冷意。
蘇辰回來的很快,不止如此,且還帶了西城兵馬司的人來。
因著報案的是國公府,所以這次兵馬司的衙役頭頭兒汪明前來抓人。
前些日因著方清的案子,所以後來汪明還特意來過一次國公府。
倒也不是為彆的,隻因那鋪麵背後真正的東家是林氏,所以他過來是為了核對有些事情。
這才見過幾日的功夫,又一次見麵,汪明心中腹誹明國公府事兒真多,麵上倒是十分的沉穩:“夫人。”
上次明國公府鬨出那樣大的動靜,現在街頭巷尾都還流言不斷呢。
隻是不知道,這次明國公府又是因著什麼事兒,據方才送過去的那個人說,似乎是投毒?
他心裡這樣想著,麵上卻是分毫不露,帶著一層客套的笑。
見他前來,林氏施了一禮,互相見禮之後,也不多言,隻道:“勞煩官爺跟我去一趟吧,罪婦就在思清閣。”
得了這話,那汪明點頭應了,便由著林氏的帶路一起,浩浩蕩蕩的去了思清閣。
去的路上,林氏刻意沒讓人清路,因此府上的下人都瞧的真切,國公夫人帶著一隊官差親自去了思清閣抓人!
早有那機敏些的,忙忙的丟了手中的掃帚去報信,林氏心知肚明,卻並未阻攔,隻是命丫鬟推開了思清閣的門。
因著才被打了一頓,現下方清還不能下床呢,且她傷在了後背及以下,皮膚都潰爛,隻能趴在床上養傷,倒是十分的淒慘。
門外吵嚷聲響起的時候,方清還在床上趴著,她疼的迷迷糊糊的,隻覺得自己身在地獄,驟然聽到外麵吵鬨,不耐煩地將手邊枕頭砸了下去,一麵咬牙道:“誰在外麵,這麼吵是想死麼!”
下一刻,便見小丫鬟彩蘭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臉上滿是惶恐:“姨娘,不好了,夫人帶著官差來了!”
方清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待得看到是丫鬟彩蘭,不由得蹙眉罵道:“她來做什麼……官差?”
最後兩個字才出口,就見林氏已然帶著官差進了門。
不同於往日林氏的態度,今日的她,眉眼中滿是冷意。
方清隻覺得一顆心驟然沉了下去,不由得咬牙問道:“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她現下疼的渾身發顫,自出生起就沒受過這等罪,先前那些偽裝也懶得做了眉眼中滿是不善。
對於她這目光,林氏隻當做沒看見,隻是冷聲跟官差道:“她便是投毒害我之人,官爺可以將人帶走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便見幾個衙役走了過來,直接將方清從床上拽了下來,一麵道:“得罪了!”
方清驟然被人拽了下來,牽動傷口的動作讓她瞬間冷汗直冒,一麵尖銳著聲音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我犯了什麼罪?我要見老爺!”
這一連串話,倒是終於引得林氏回頭看她,嗤笑一聲,道:“為我看診的李越你認得吧,他指認你投毒害我,人證物證皆在。他人就在西城兵馬司大牢,抓你過去問審,還需我說的再詳細點麼?”
方清聽得她這話,頓時便蒙了,她倒是知道李越是誰,可什麼時候指使人投毒了?
“你血口噴人!我要見老爺,放開我!”
方清疼的冷汗直冒,一旁的小丫鬟彩蘭並不是她的貼身人,更沒經過什麼事兒,現下見到官差來了,隻敢躲在角落裡發抖,連報信都不會。
林氏掃了一眼房中,不出意外的看到四五樣屬於自己的東西,越發的蹙緊了眉頭,淡淡道:“等你去了官府,我自會讓他一起過去圍觀的。畢竟……愛妾謀殺正妻,他作為一家之主,若不過去,也不像話不是?”
這隻是林氏話音未落,就聽得門外響起一道盛怒的女聲:“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