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秦崢來了 (補)(1 / 1)

莊子期是大男人,到底注意不到小姑娘的細微思緒,聽得她這話便被轉移了注意力,囑咐道:“你且將這幾味藥碾碎,按著我說的比例配好,下午要給藍兒用。”

顧九聞言,應聲去做這些事情,又有些詫異的問道:“藍兒不是前幾日才換的藥方麼,這麼快又換了?”

其實這藥方隻換了兩味藥,且那兩種藥材長得還有點像,莊子期沒想到顧九這麼快就發現了,因滿意的一笑,撫了撫胡須道:“不錯,她恢複的很好,我給她換個猛藥試試看,對她身體幫助更大些。”

顧九這才明白過來,知道顧念藍身體恢複快,也越發多了幾分喜色,真心誠意道:“藍兒麻煩師父照看了,您這樣勞心勞力,徒兒都不知該如何報答您好了。”

聽得她這話,莊子期則是睨了她一眼,淡笑道:“不知該如何報答,好辦啊,好好兒的將我這一身本事都學了去,改日便是我入土了,也知道我這身本事有人傳下去,那老頭子便放心了。”

這話一出,顧九卻是沉了臉道:“您說什麼呢,入土早著呢!”

因著前世的事情,顧九現下雖然知道莊子期過了那一劫,可聽得他這話,到底是覺得有些難受。

小姑娘的情緒太過明顯,莊子期這麼多年養的都是皮小子,如今見顧九連生氣都透著嬌氣,反倒是樂嗬嗬的擺手道:“行了,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你隻要好好兒學,我一高興,絕對多活幾年。”

聞言,顧九又好氣又好笑,因點頭道:“便是衝著您這句話,我也不敢偷懶的。”

師徒二人說說笑笑,到了中午時,顧九自然是在梅園吃飯的。

林氏先前都是在名蘭苑裡一個人吃飯,難得會有如今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情形。

如今小明兒已經可以吃一些輔食了,奶娘便在一旁抱著他喂飯。

至於顧念藍,則是乖乖的坐在林氏身邊,偶有夠不著的飯菜,不消彆人,林氏就先給她夾菜了,那寵溺的模樣,倒是當真有幾分祖母的模樣。

自然,隻憑著顧念藍那幾聲祖母,就足以讓林氏想寵著這小姑娘。

她到這個年紀,兒子都娶媳婦了,如今也就差個自己的親孫子孫女兒了!

顧九吃飯的時候,就覺得林氏的目光不住地在往自己這邊看,可等到她看過去的時候,卻又見對方一臉慈愛的目光,她一時有些莫名,因問道:“母親可是有事兒?”

聞言,林氏卻又搖了搖頭,笑眯眯道:“無事,阿九多吃點,瞧你瘦的,這幾日也太辛苦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又給顧九的碗裡夾了一個雞腿。

長者賜不可辭,這長者夾的菜,自然也得乖乖的吃飯。

因此,待得吃完飯之後,顧九難得的撐到了。

她勉強撐著站起身,覺得胃裡有些不大舒服,不過礙於林氏他們都在,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反倒是莊子期早留意到了她這模樣,扔給她一瓶消食丸,慢悠悠道:“捏一顆吃了,帶藍兒出去走走。”

得了這話,顧九感激一笑,便帶著顧念藍出門去了。

吃飯的時候顧念藍吃了藥,正好跟她一起溜達溜達,就可以回房睡覺去了。

待得再醒來後,又是針灸加藥浴的折騰。

眼見得顧九出了門,昏昏欲睡的小明兒也被奶娘抱走,莊子期這才看向林氏道:“夫人隨我來吧,老夫給你診脈。”

聞言,林氏忙的笑著行禮,隨著莊子期進了正房:“有勞先生了。”

……

這一日,顧九在梅園待到了很晚。

日薄西山的時候,秦崢也來了,他這是第一次來梅園,來的時候還帶了許多禮物。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顧九正在院子裡收拾藥草,聽到聲音過去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的秦崢。

他的身後是夕陽餘暉,眉眼深邃,眸光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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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來開門的是顧九,秦崢眼中瞬間多了幾分笑意,道:“母親在這裡住著,總要給莊先生道個謝。”

見他手裡拎著的禮盒,顧九抿唇一笑,道:“快進來吧,師父正在給母親看診呢。”

聞言,秦崢點頭應了,一麵隨著顧九走進來。

待得到了房中,果然見莊子期正在給林氏施針。

而他拔出來的銀針上麵,下端已然成了墨色,一眼看過去倒有些觸目驚心。

秦崢隻看了一眼便微微蹙眉,正色行禮道:“見過先生。”

見秦崢前來,莊子期隨意點了點頭,又吩咐顧九道:“去內室把櫃子第二格裡的白玉瓷瓶拿過來。”

顧九應聲而去,秦崢則是走過去問道:“母親感覺如何?”

林氏疼的頭上汗珠細密,隻是怕秦崢擔心,勉強撐出一抹笑容道:“崢兒放心,母親無事。”

她這話一出,一旁的莊子期則是哼了一聲,拆台道:“哪裡會沒事兒?你自己看看這些黑了的銀針,都是你爹做的孽!”

這話說的沒錯,秦崢抿了抿唇,因道:“我會給母親討個公道。”

見秦崢這表情,林氏也顧不得疼,連忙囑咐道:“崢兒,你不可犯傻。”

她為何分明知道凶手是秦釗還要指認方清,不過是因著秦崢的名聲罷了。

可不能讓這孩子衝動之下做傻事兒。

秦崢卻沒有接口,隻是看向莊子期問道:“先生,可有需要我幫忙的麼?”

莊子期睨了他一眼,待得看到對方手中拎著的一壇上好竹葉青,頓時眼中一亮,道:“去給我把酒溫上。”

這小子頭一次過來,倒是知道他的喜好,不錯不錯,是個有眼力見兒的。

顧九正好從內室走出來,聽得莊子期這話,頓時笑著問道:“師父才說自己不是酒鬼,怎麼又要喝上了?我看這酒不錯,還是留著讓廚娘給您做醉雞吃,就彆喝了,如何?”

聽得她這打趣,莊子期頓時瞪了她一眼,道:“你這小丫頭,還敢管到我頭上來了?去去去,過來幫忙,少說話。”

顧九抿唇一笑,一旁的秦崢則是接口道:“我這就去給您溫酒。”

眼見得秦崢去了,顧九則是笑眯眯的走過來,將瓷瓶遞給了莊子期,一麵放柔了聲音道:“母親放心,世子心裡有數兒呢,您也是瞧著他的為人的,還擔心什麼?”

聞言,林氏歎了口氣,望著秦崢的背影,低聲道:“是我做的孽。”

她當年遇人不淑,反倒是害了兒子。

聽得她這話,莊子期則是直接鄙夷道:“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倒是頭一次聽說受害的人要給自己身上攬作孽了,怎麼,就因為你比那秦釗多了一張臉?”

這話就差直接罵秦釗不要臉了,顧九聽得忍俊不禁,卻又顧忌林氏,到底憋著沒笑。

反倒是林氏卻是笑出了聲,因歎息道:“先生教訓的是,是我糊塗了。”

莊子期也隻是隨口一說,這會兒見她這模樣,複又擺手道:“行了,你少說話,不疼麼?”

哪裡會不疼,隻是林氏能忍罷了。

莊子期也是少見這樣能忍的人,尤其是女人。他雖然給人看診的少,可見過的卻多,旁人被施針的時候,不說哭爹喊娘,至少得聲淚俱下。偏偏這位臉上都出了一層汗了,還能忍著,還能笑!

莊子期在心中歎了一句這是個狠人,一麵帶著幾分不忍,到底是放輕了手法。

“若是疼了就說,我也不是那種下死手的人,治病可不是要你的命。”

雖隻相處了半日,可林氏已然知道這人一個嘴硬心軟的,當下便放柔了聲音道:“多謝先生,您儘管診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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