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我……做了一個蠱(1 / 1)

男人話中的不耐煩毫不掩飾,司冥咬了咬牙,眉眼一轉,旋即道:"當年大祭司把沐凝帶回來的時候,她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其後大祭司找到了我,讓我做一件事。"

那便是,篡改了她的記憶。

可是一個人自從出生之後,記憶是一直成型的,要篡改。如何容易?

還是大祭司以護法的位置許諾他,司冥這才鋌而走險。

"我……做了一個蠱。"

聽得司冥這話,薑道臣的神情驟然一冷,見他嚇得不敢再說話,咬牙道:"說下去!"

那一瞬間,司冥覺得自己幾乎要被薑道臣直接給殺了,在聽得他這話之後,方才繼續小心道:"苗疆蠱蟲多詭異,可牽引可控製,這其中有一個,名為離魂。"

"離魂"並不會真的要了人的命,但卻可以將人為自己所控製,簡單來說,就是造出另外一個自己。

而這個自己,可以被控製著隨意捏造出形狀。

沐凝。便是他以"離魂"所控製,將她的過往儘數篡改,之後按著大祭司的要求所編造。

因被控製,所以沐凝不會覺得違和。

在他說這些的時候,薑道臣幾乎是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才讓他沒有直接便殺了司冥。

他的雲袖,就是這麼被毀去了記憶,做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如何可解!"

說這話的時候,薑道臣一直在死死地攥著拳頭。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直接殺了眼前人!

男人的眼中滿是赤紅,司冥被他這模樣嚇到,一時竟不敢再說話。

直到薑道臣再次靠近過來,司冥這才連忙回答道:"不,不能解--"

這話一出,薑道臣的戾氣再也壓製不住,他彎下腰來,抬手便掐住了司冥的脖子,沉聲道:"解不了是麼?那我就殺了你。"

大抵是怒到了極致,男人的聲音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可這樣平靜說出來的話,反倒是更讓司冥心驚膽戰。

薑道臣掐著他的喉嚨,讓他整張臉都因窒息而憋的紫漲,說話都十分費力。

然而求生欲在撐著他,讓司冥拚儘全力的掙紮道:"你,你不能殺我!你若是殺了我,沐凝也就活不了了!"

這話一出,成功的讓薑道臣鬆開了他。

他的神情裡滿是陰鬱,盯著司冥的眼神幾乎要將對方撕碎:"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男人的眼中滿是戾氣。讓這原本就森然徹骨的牢房中更添了冷意。

饒是司冥,也有些膽寒,但為了活命,隻能呐呐的開口道:"我說,我跟沐凝的命綁在了一起……"

見薑道臣又要動怒,司冥趕在他發怒之前,快速的說道:"那離魂乃是子母蠱,子蠱在她的體內,母蠱被我吃了下去。我便是借此篡改了她的記憶,如果你要殺了我,那子蠱便會爆體,她也會因此喪命。若是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看!"

說到最後的時候,司冥幾乎要窒息,待得終於將這話說完,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口呼吸起來。

相較於他這狼狽的模樣,薑道臣卻是僵在了原地。

他恨不能現在就殺了司冥,可他不敢賭。

即便這可能性隻有萬分之一,可若是雲袖真的因此沒命呢?

見薑道臣的神情冷厲,司冥咽了咽口水,下意識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是苗疆人,苗疆的那些手段你是知道的。"

他撒謊了,他體內的確有母蠱不假,可是就算是自己死了。沐凝也不會死。而且……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根本就無法完全控製沐凝。

當年他心驚於沐凝的美貌,一直都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念頭。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捏造沐凝身世的時候,他才編造出了一個青梅竹馬。可誰知道,沐凝卻並未因此而對自己動心,反而在每次自己靠近的時候,她都十分警惕且防備。

這女人雖然不會武功,卻有的是亂七八糟的鬼點子。他好幾次都險些中招。

吃虧了數次之後,司冥終於歇了那些想法,然而這件事他卻隱瞞了下來。

即便是大祭司,也隻當自己完全控製了沐凝,卻不知道他隻掌控了一部分。

且還是相當小的一部分。

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部分似乎還在不斷地減少。

否則的話,此番京城之事,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地失手。

聽得司冥這話,薑道臣卻是沉默了下來。

司冥的神情篤定,且苗疆陰毒之名是遠揚的,薑道臣清楚的很。

可正是因此清楚,他才更加的憤怒。

就是這樣一個人害了雲袖,讓她變成了如今的模樣。這些年,還不知利用她做了多少違背本心的事情。

可偏生為了雲袖的命,他不但不能殺了司冥。且還得讓他活著,還是儘可能的活的時間久一點!

念及此,薑道臣的神情越發冷凝,他睨了一眼司冥,不知想到了什麼。卻又添了一抹詭異的笑來。

"你說,你跟她性命相連,所以不能死,是吧?"

聽得他這話,不知怎麼的,司冥驟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努力的往後縮了縮身子,問道:"是,你想如何?"

薑道臣蹲下身子來,直視著司冥。淡淡道:"不如何,你放心,我會讓你活著的。"

既然不能死,那活著受罪,總是可以的。

眼見得薑道臣拿了一個小藥包出來。司冥眼尖,頓時從那味道裡麵分辨出來幾種毒物。

不致死,且不傷人性命,可卻會讓人痛苦百倍!

他頭皮發麻,呐呐道:"你,你不能這麼做……"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見薑道臣拿小鑷子從裡麵挑出了一隻毒蟻,放在了他的皮膚上。

"唔……"

司冥吃痛,薑道臣則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道:"現在。你可以開始說了,這些年,你利用她做過什麼事兒。少一樁,這袋子裡的東西,我就都倒在你身上。"

男人這話不是開玩笑。司冥額頭滿是冷汗,呐呐著:"我……我那時候……"

整整半個時辰,司冥的聲音就沒停下來過。

從三年前第一樁開始,樁樁件件都承認了個乾脆利落。

那些孽債,基本上都是紅蓮教所指使,司冥將自己給摘了出來,奈何卻控製不了薑道臣越發冷厲的表情。

到了最後,薑道臣的聲音裡都帶著冷凝:"說完了?"

司冥覺得自己口乾舌燥,整個人都處在脫水的狀態中,他癱在地上,顫聲道:"我都說完了,隻有這些了。"

若不是他現在受製於人,司冥真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給活剮了。

然而他現在隻能努力的去討好薑道臣,以期活命。

"很好。"

薑道臣無動於衷的看著眼前人,淡漠道:"既然說完了她的事兒,那我們現在來說彆的。"

讓司冥說這些,並不隻是為了了解雲袖在作為沐凝的這三年裡麵,到底做了多少惡。

他還想知道,他的小姑娘,到底經曆了什麼事情。又到底被置身於什麼樣的境地之中。

然而越問,薑道臣便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恨不能將紅蓮教的上上下下,與之相關的所有人,全部都給千刀萬剮!

可是他做不到。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因此薑道臣隻能記下了這筆債,暗自發誓這些人一個都休想逃脫。

見他這模樣,司冥越發有些膽寒,下意識問道:"我都說完了,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了……"

聞言。薑道臣卻是笑的冷厲:"沒什麼可說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指則是晃了晃這個小藥包。

那裡麵不足以要他的命,但可以讓他痛苦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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