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任青洪就回來了,也帶來了個好消息。
“家父對你們的病情表示感興趣,應該等會就會過來了。”
雖然是個好消息,也知道他是過來救人的,但這還是令任夜舒心中挺不忿的。
自己好說歹說,都不肯過來給陳樂看看,現在倒是為了個外人要過來了。
當然,不滿歸不滿,還是為兩人能得到治療而高興的。
其他的,任青洪也沒多說,隻是讓幾人等等,等他父親過來決斷。
其間,陳樂發現阿珠,好像很緊張的,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緊緊的握住了陸恒的手,陸恒則是回握她的小手,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然後,大約過了一小時,那任夜舒的二爺爺,任治遠終於姍姍來遲。
幾乎在他踏進大門的一瞬間,……更準確的說,幾乎是在他下車的一瞬間,整條街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了。
店裡的好些人也認識他,紛紛打招呼,“任先生。”
“任醫師來了。”
“任老先生好啊。”
“治遠先生好久沒來了。”
那任治遠也微笑著給各個人打了招呼。
也就那任夜舒聽到風聲走出來,跟她求情,給陳樂看病時,他才故意板起臉道,“不看,不看,這時候想到我了,平時怎麼不見你想我呢,不會遊泳找遊泳教練去,我閒得慌啊。”
任夜舒也早就想好對策了,毫不猶豫的回道,“哪有,二爺爺,我是想去看你來著,還不是爺爺不許我去,他說你上次下棋作弊了,靠作弊贏的他,才不許我來看你。”
任治遠一聽就急了,“什麼,我哪裡作弊了,他自己舉棋不定,下棋還帶悔棋的,最後輸了還說我作弊,他怎麼不說他自己呢。”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麼說的,二爺爺一言九鼎,說給陳樂看病,就給他看病,從來不會反悔。”
“就是,當我像他一樣嗎,走一步,悔三步。”
那任治遠說完感覺不對,自己啥時候說要給陳樂看了。
不過任夜舒已經抱著他的手臂,一臉高興的笑道,“好,那二爺爺你可答應了,我可是一直在爺爺跟前誇你的。”
“……”
那任治遠很想板起臉來教訓這孫女幾句,不過馬上又忍不住笑開了,摸了摸任夜舒的腦袋道,“真是拿你們這些可愛的孫女沒辦法,就是一個比一個會使詐,算計爺爺,那丫頭也是,算了,算了,下次記得來看爺爺,爺爺就很開心了。”
“當然,我保證,下次,每逢過年過節,不管爺爺說什麼,我肯定不忘記去孝敬二爺爺。”
“什麼孝敬,你們一個個的,就知道拿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爺爺這騙好處。”
“我哪有,我又不是她……”
這也是陳樂難得的看到任夜舒在學校以外,在長輩麵前,一副撒嬌討喜的小女生的模樣。
明明平時在學校,總是一本正經,不太苟言笑的樣子,甚至給人一種過於嚴肅,不講情麵的感覺。
想不到在長輩麵前,也是會撒嬌的啊……
還以為她是那種壓根不會撒嬌的女生呢……
那任治遠比任青洪還要矮點,一頭花白頭發,但看起來精神很健朗,一副紅光滿麵的模樣,鶴發童顏,臉上幾乎都看不到皺紋,看起來保養的很好,站在他身邊就能聞到一股清香的藥味,看起來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那種長壽老者的氣質。
對方先是看了陳樂一眼,“你就是小舒舒的男朋友吧,”接著,僅僅是從上到下看了掃視了下陳樂,馬上擺擺手道,“這不是健康的很嗎,除了麵相有點晦澀之外,身上無病無災也無痛的,再活100年都不成問題,你等會,我先給那兩個人看看。”
醫術高到一定境界的人,其實光從人的臉色,膚色,肌膚紋理,指甲,頭發等各方麵,就能大致看出一個人是不是有病了。
陳樂連忙恭敬表示,“嗯,爺爺,我不急的,先給她們看看吧。”
任治遠說完就快步來到內堂,在一行人緊張的注視下,在那主診位坐下,然後示意阿珠把手伸出來,放在診脈墊上。
期間,任青洪就恭敬的站在他後邊,以一副學生的姿態,安靜的看著父親“望聞問切”。
在又聽了阿珠心脈,進行了好多項檢查之後,任治遠才一臉凝重的說道,“冒昧一句,我能看看你的xiong口與後背嗎?”
這簡單的一句話,讓陸恒跟阿珠兩人俱是驚的瞪大了眼睛。
阿珠詢問般的看向陸恒,陸恒則是點了點頭。
然後阿珠就準備脫衣服了。
隻是在這之前,任治遠還說了句,“請非醫者,以及病人非親密關係的異性人員,暫避一下。”
陳樂還在想著,這非醫者,非親密的異性人員是誰呢,忽然發現屋子裡另外5個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恍然醒悟,這房間裡的非醫者,非親密關係的異性人員,就他一個。
任夜舒沒好氣的問了句,“怎麼,你也要留下來看?”
“……不不,我走,我馬上就走。”
陳樂連忙走出簾子外。
大約過了5分鐘,才聽到任夜舒出來,喊他進去。
再進來時,幾人的表情都顯得格外凝重了。
任治遠也是直言道,“想必,姑娘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你應該是,被人豢養起來的,陰秀女吧。”
“……”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阿珠有些慌張的握緊了陸恒的手,仿佛隻有陸恒在他身邊,才能讓她安心,頓了下,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是的。”
陳樂剛想問陰秀女是什麼呢,任夜舒已經替他問出口了,“二爺爺,什麼是陰修女啊?”
“皇帝選秀聽過吧。”
“當然聽過啊,以前皇帝選妃子,不都從民間先選秀,然後秀女升答應,答應升常在,一步步升級為妃子,入住後宮。”
“沒錯,所謂陰秀女,則有點區彆,這是當時皇帝選秀時留下的稱呼,這種事算是宮廷秘辛,知道的人少,當時他們會從秀女裡邊,挑選一些體質特殊偏陰的女性,然後用些藥材,環境,加以輔佐培養,把這些少女培養成陰性補品,供皇帝享用。”
“不都說陰陽調和嗎,男為陰,女為陽,陰陽調和,順應天道,且方法得當的話,是能調養身體,治療百病,還能延年益壽的,尤其這些陰秀女,身體完全往陰性培養,處子元音,身體血液,什麼的,用法得當,都是大補。”
“所以,當時宮廷裡是有秘密做這些的人,但,這種培養方法,其實很不人道。”
任治遠說道這,仿佛想起了什麼,輕輕搖頭道,“人體本為陰陽調理之體,男主陽,女主陰,他們這讓女性完全舍棄體內陽性,專注一邊,供人采摘,對人類身體實為大損,據我所知,按這種方法培養的少女,鮮少有能活過20歲的,有很大一部分體弱的,連第一年都撐不過去。”
說到這,陸恒也是一臉悲痛的點了點頭,“是的,阿珠……今年20了。”
也已經,到極限了。
任治遠很有些感慨道,“這麼不人道的方法我還以為沒人用了,想不到民間還有人用呢。”
陸恒懇求道,“任老先生,請救救阿珠吧,請一定救救她。”
那任治遠就長歎口氣道,“扁鵲醫祖曾說過這麼一句話,疾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今在骨髓,已無可奈何也。”
大致意思就是,病在表皮,熱水藥物外敷就能治療。
病在肌肉裡,用針灸可治療。
病在腸胃裡,用草藥湯劑可治療。
病在骨髓裡,那就沒有辦法了,隻能等死了。
“你們的情況差不多,前xiong後背的,都已經發黑了,人的一生之氣凝聚於心臟,這說明她的整顆心臟已經承受不住那大量的陰氣,開始質變轉陰。”
“更直白點說就是,她的整顆心臟都已經開始腐爛,菜無心能叫空心菜,人無心,還能活嗎?”
這最後一句話,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動容了。
那陸恒更是撲通一聲跪下,求救道,”……老先生,您是唯一一個看透阿珠情況的人,求您救救她吧,您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求求你,不管千難萬險,不管要我做什麼,隻要能救她,我都願意去做。”
陸恒的樣子,讓那那阿珠很是不忍,“阿恒,生死有命,我早已看開,你又何必強求呢,隻要不帶著我這個累贅,天大地大,你在哪不能逍遙自在。”
“可是少了你,這天大地大,於我又有何用,任這天再大,地再寬,於我,也與牢籠無二。”
這兩人生死相依的情況,看的任夜舒眼眶都濕了。
“二爺爺,他們好可憐,有情人卻不能在一起,你真的不能幫幫她們嗎?你醫術那麼厲害。”
那任治遠無奈道,“都病入膏肓了才來找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大家都誇你醫術厲害,說沒有你治不了的病呢。”
一聽這個,那任治遠就很有幾分得意的,揚起了下巴,驕傲道,“……當然沒有我治不了的病,辦法嘛,有倒是有有一個,就是,成功率不高,跟死了也沒差彆。”
“啊?”
這話,讓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任治遠身上。
陸恒緊張的問道,“什麼辦法?”
“換心!人的一身之氣凝於心,既然是心臟腐壞了,隻要換一顆好的心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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