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樂背著袁冰瑤從火焰中走出來,在場的人自然是議論紛紛。
有說魔鬼的,也有說蒙受上天眷顧的。
然而在有心人眼中,這些不過無稽之談而已。
“辟火珠?”
溫自在有些驚訝的看看陳樂,又看了看袁冰瑤,他估計,就算有辟火珠,想從那爆炸中出來也是很難的。
其實袁冰瑤還好,身材嬌小的她被陳樂徹徹底底的擋住了,但那被衝擊撞到的,往牆上的碰撞,即使有辟火珠的減傷,還是讓她受傷不輕。
連路都走不了。
至於陳樂,縱然已經極其耐打,還用氣護住全身,外加辟火珠庇佑,正常吃了那一下爆炸,已經全身都要碎成積木了。
身上的衣裳早就破爛不堪,臉上更是被煙熏的半黑不黑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靠著意誌撐著走出來的。
吃了一發爆炸而沒死,感覺回憶傳裡都能多加幾筆了。
溫自在在短暫的驚訝與愣神,連忙吩咐著讓醫生過來給兩人看看。
陳樂才不需要假仁假義,因為從一開始,安炸彈的是劫匪,但真正想讓他死的,想讓最後節車廂所有人死的,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偽君子。
在陳樂一貫印象中,想要自己的命的人,都是敵人。
既然對方都想要自己命了,那自己就算先宰了對方,他也不會有絲毫愧疚。
為了活下去!
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需要敵人的憐憫!
他想拒絕。
奈何又很擔心袁冰瑤的傷勢。
也不知道冰瑤怎麼樣了。
看起來就極其的虛弱。
一時間想答應,又不想答應,就有些為難。
袁冰瑤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很有些吃力的喘息著,僅僅是用一隻手,微微抬了下辟火珠就無力的放下了,用著勉力睜開的眼睛,看了眼眼前的溫自在。
笑笑道,“喲,溫會長,聞名不如見麵啊,你還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當然印象深刻。
她差點就被對方弄死了,這種仇,能不記得深刻嗎。
“不勞費心,我們沒受傷,也不需要醫生。”
這話還真是沒一點說服力,兩人看起來更像從土裡爬出來的,說沒受傷誰信啊。
與此同時,那兩個職業獵人也走上來,估算了下陳樂跟袁冰瑤的傷勢,希望兩人還是好好看看醫生。
且不容兩人拒絕,因為要是因為兩人受傷過重而死,他們是要負責的。
好在是,那個女獵人,就有行醫資格證,可以幫袁冰瑤看看。
陳樂自己倒是無所謂,
當然還有林語瓊跟任夜舒。
“樂大哥,你怎麼樣?”
“陳樂,你……嚇死我了,你個笨蛋。”
陳樂笑笑道,“我沒事的,讓你們擔心了。”
唯獨在這種時候,袁冰瑤是絕不認輸的。
就算身體虛弱,還是抬了抬下巴,無比得意的衝任夜舒比了個V字的手勢。
笑嘻嘻道,“是我贏了。”
任夜舒完全不明白對方說的是哪裡贏了,剛剛的換東西比賽嗎?
現在誰還在乎那個啊。
她顯然不明白袁冰瑤說的是另外一方麵的輸贏。
一行人都比較擔心兩人的傷勢。
外邊這麼冰天雪地的,隻會加劇傷情。
所以,在聊事情之前,還是帶兩人先回到車廂檢查了下。
陳樂拒絕了治療。
在那女賞金獵人在包廂內替袁冰瑤檢查傷口的時候,陳樂跟任夜舒等人也等在了門口,他也是這才發現,溫自在跟任夜舒認識。
任夜舒想了想拉著陳樂來到洗漱間給他小聲介紹了下。
“溫爺爺是我太爺爺的徒弟。”
“徒弟?”
“嗯,我太爺爺以前也是商會會長,後來去世之後自然退下來了。”
“……”
陳樂也算是大致了解到任夜舒家的關係了。
要說商會會長,那是炎夏最頂端的八議員之一,擁有決斷炎夏命脈的決定權之一。
隻可惜商會會長是選舉製,不像五大王族的世襲製,能世世代代永遠占據議員一位。
所以,在她太爺爺死後,家族算是沒落了。
但,她太爺爺其實有不少門徒,這是位具有高瞻遠矚戰略性目光的商人。
收了不少精英門徒,以保證,即使自己家從商會退位,也不至於徹底沒落。
在炎夏,人情世故是占據很厚重一筆的。
且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隻要有關係,在哪都吃得開。
所以,這也導致任夜舒的家族,在商界也有著不可估量的分量。
而且聯係到袁冰瑤自己其實也挺有錢,卻一直說任夜舒家有錢。
大概也能聯想到,這位商會會長,沒少撈油水,應該是靠這關係,為自己家族謀取了不少好處的。
由於心裡一直想著早點跟任夜舒分手,所以陳樂其實除了知道任夜舒有兩個哥哥,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國內之外,以及一個行醫的二爺爺之外,對她家其他的事情,還真是一點不了解。
歸根到底,是他壓根不想了解過多。
了解的越多,牽扯的越深,以後就越難分開。
就像兩團毛線,纏繞越深,就越難分。
同時陳樂也了解到一個細節。
“等等,既然你跟溫自在認識,為什麼你一開始沒說。”
因為雙方關係親近的話,怎麼著也會在電話提一嘴,比如那是我溫爺爺之類的。
希望他不會有事什麼的。
任夜舒就警惕的左右看了看,一手擋風,湊到陳樂耳邊小聲道,“你可彆跟彆人說啊,據我爸說,太爺爺當時吩咐過,溫爺爺是他得意的徒弟,是個成功的商人,卻也隻是個商人,說沒必要深交。”
“所以,關係並不是特彆好,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會跟我太爺爺其他的徒弟來我們老家拜訪下之類的,平時見麵會打個招呼,但我爸讓我們不要去依靠商會的關係。”
“……”
這麼一說陳樂也大致了解了。
商人重利輕彆離,“隻是一個商人”,這形容看起來是很貼切了。
任夜舒在洗臉盆裡擰好毛巾,然後示意陳樂彆動,她得先給陳樂擦擦臉,臉上都是灰,實際上,她自己美麗的小臉上也滿是淚痕。
任夜舒邊給陳樂擦臉,邊擔心的說道,“你們怎麼在裡邊那麼久,擔心死我了,沒事你就早點出來啊。”
“拜托,哪那麼容易出來啊,我自己來吧。”
“你彆動,我看袁冰瑤就挺容易的,還一副特得意的表情看我,說她贏了,什麼贏了?”
“我不知道啊,我哪裡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她的事情你得去問她啊,問我我哪裡知道……”
“嗯?”
袁冰瑤頓了下,停了下手中給陳樂擦臉的動作,“我就隨便問問,你緊張什麼,聲音乾嘛那麼大?”
“緊張,哪裡緊張,我怎麼會緊張,我告訴你,當時炸彈爆炸我都沒緊張。”
“是嗎,……那你為什麼滿頭大汗?”
“熱的,太熱了,你不覺得熱嗎,真是熱死我了,這鬼天氣,是哈,真熱啊。”
然後任夜舒就不說話了,一臉狐疑的看看陳樂,又看看外邊呼呼北風吹著的飄雪,據說今天外邊溫度-9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