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鈺雲趕來的時候，自己早已抱大鼎舍身成仁。死的了自己，又怎麼可能救得了夜鈺雲？
那時候的夜鈺雲已是整個道門的翹楚，自己……
夜鈺雲那攝魂奪魄的星眸輕輕一轉靜靜說道：“是大鼎。”
“敵寇敗退我亦瀕死。原想跟你死在一起。在觸碰到大鼎的時候，我卻是奇跡好了。”
“我當時親眼看見那些搶奪大鼎碎片的敵寇被燒成灰。”
“但我觸碰到大鼎的時候卻是沒事。”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們神州的鎮族神器九州鼎。”
夜鈺雲的聲音很輕，玉容上卻是看不見一點悲喜，甚至看不見一點情緒的波動。
對於像她這樣境界的人來說，早已斷絕了七情六欲，世間再無能打動她的心弦的萬事萬物。
就連跟金鋒隔世重逢的那一刻，也不過是僅僅留下兩顆清淚。
邊說間，夜鈺雲和金鋒已經走到了鼎爐之畔。
張思龍和青依寒兩個人早已不省人事，也不怕暴露了金鋒的秘密。
“我很後悔，我去晚了。”
“我們老祖宗的神器被敵寇搶走。”
金鋒靜靜看著眼前這個拚湊起來的鼎爐，身子一陣陣的激顫。抬手抓住那隻鼎耳，一股血脈想通的感觸瞬間生成，燙得自己發抖。
“嗯？！”
“這麼才這點？”
繞著九鼎走了一圈，金鋒猛然發現，這個拚湊鼎爐上大鼎的碎片遠遠低於自己的預想。
自己永遠不會忘記，當初第一眼見到大鼎的震撼。
那大鼎，足有三米五的高度，雄壯雄闊令人望而生畏。
而眼前不過隻有大鼎五分之一的碎片。
剩下的大鼎碎片去哪兒？
“這些是我留的帶著你血的碎片。用來煉丹和修行。”
“還有一些碎片我用來煉龍。鎮壓這裡的氣運。”
“其餘一部分，我留在了神州！”
金鋒怔了怔露出一抹疑惑：“這裡的星宿風水大局都是你用大鼎碎片煉龍做的？”
夜鈺雲輕聲說道：“對。是我做的。”
目光靜靜看著鼎爐，眼中星海默默轉動：“敵寇走後，我在現場找不著你的屍骨屍骸。等到漢卿大部隊趕到，掘地三尺也沒找到你的屍骨……”
“漢卿讓我隨他回奉天養傷。我沒有答應。”
“就在薑鐘大修士活死人墓裡養好了傷，我將大鼎碎片分成三份。一份留在神州故土，一份留給漢卿，一份則由我帶著遠遁海外。”
“我，當時已對漢卿失望。”
“此非良人，更並非你所托之人。”
“你當年不應該選他。”
金鋒默默頷首輕聲說道：“仙子教誨得是。六哥優柔寡斷，沉迷女色，我當時勢單力薄……傾儘全力四處留火種。”
“最大的希望就寄托在六哥身上。”
“我想著，我要是再能活久一點。我們或許能改寫曆史。”
夜鈺雲不為所動輕聲說道：“大勢已去，天數難違。”
“天發殺機，鬥轉星移。我們隻是螻蟻芻狗。”
金鋒默默點頭：“那後來呢？”
夜鈺雲輕聲說道：“我去了歐羅巴。去找阿薩德蘭。想通過他了解敵寇詳細。奪回氣運至寶。
“在天楚我遇見了你的門徒小黑。把一塊大鼎碎片給了他。讓他好好保存。”
“有大鼎運氣加持。我想他現在應該還活著。”
金鋒麵色輕變，卻是默然點頭：“他已功成名就。我現在，是他的孫女婿。”
“隻是，我從來不知道大鼎碎片會有一塊在他手裡。”
夜鈺雲麵色巋然不動靜肅沉沉，對這些話毫無感覺。
“在他手裡不會掉。這個人，你選對了。”
“隨後我回了龍虎山，把部分大鼎碎片埋在了天師洞！”
“路過天閩鷺島的時候，埋了一部分在雲頂山。”
“到時候，你去拿。”
“乘火輪轉寶島，看了寶島龍脈不年即斷，原想用大鼎給他重續，時間不及未能成行。”
金鋒重重點頭，聽到鷺島雲頂山名字時候，心中不由一動。
夜鈺雲繼續說道：“去往歐羅巴讓我大開眼界。輪舟之奇滄海之闊令我倍受啟發。”
“輾轉到了歐羅巴都城，一打聽才知道阿薩德蘭海事遇難。”
“最後希望破滅。我一異族女子在他國寸步難行。隻得女扮男裝一邊修煉一邊遊曆。”
“有大鼎氣運加持，我在幾年後煉氣大成。”
“那日卻是驚聞漢卿不戰而退，大好河山就此淪陷東瀛之手。”
“故國淪陷鐵蹄之下，我輩修士本應慷慨赴死馬革裹屍。但那時我已對漢卿絕望，又值刺探到神聖之城秘密。毅然選擇留下。”
夜鈺雲的話語異常平淡，但那平淡中卻是給人於無聲處聽驚雷的震撼。
“那時我煉氣大成信心百倍，潛入神聖之城看遍神聖之城所有絕密。意外遇見神聖之城在舉行神聖儀式，便自潛入到起源圖書館。”
說到這裡，夜鈺雲偏頭看著金鋒：“那裡有很多絕密。我無法看懂。隻是帶走了五塊碎片。”
“在起源我殺了三個聖選者。”
聽了夜鈺雲的話，金鋒眼睛精亮。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現在神聖之城一個大鼎碎片都不存在的原因。
當初天陽山大戰，妮可曾祖父筆記本中清楚的記錄著押運了一批碎片回神聖之城。
而自己去起源的時候，隻找到了一塊碎片。
“巧了。那一次儀式，正好是神聖之城、光照會和自由石匠三個聖選者一起進的起源。”
“前年，我也進去了。還把裡麵一把火燒了乾淨。”
說著，金鋒撈起衣服指著那條最長的傷口：“我也找到了一個碎片。塞到這裡帶出來的。”
夜鈺雲星眸輕動，看了看金鋒滿身的傷口靜靜說道：“你魂穿奪舍的這副身子，太弱。遠不及你巔峰時期的三成。”
“耗費本命精血不是長久之事。”
接下來，夜鈺雲又對金鋒講起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為了突破我去了阿爾卑斯山。在那裡成就築基。”
“而後，我尋到了歐羅巴的龍脈。自信滿滿準備斬龍。後失敗重傷，修為跌落煉氣。”
“三年後我二次築基有了天人感應，方知氣運不夠天數難違。隨後，我離開歐羅巴去了第一帝國。”
“在第一帝國遊曆數年。我化身歐羅巴貴族極躋身上流社會，終於打聽清楚三大勢力的底細底蘊。”
“跟三大勢力在第一帝國做了幾場，才發現他們的根深蒂固已非我一人之力能夠剿滅。”
“想要徹底消滅他們，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也開始培植勢力為我所用。”
“最終我選擇了火努努島。”
“恰逢有緣。我救了兩家同族血脈。一李一方。把他們父母至親埋進九合一匡大穴。用大鼎碎片改造火努努島。定周天星鬥銜接九合一匡。”
“十六年後，我的門徒終成霸業。挾裹當地土著與自由石匠光照會神聖之城在歐羅巴和第一帝國大打出手，大小戰鬥不計其數。重創三方。”
“原本我還在多島群島也做了部署。後來他們殺紅了眼，就把那裡當做核試驗基地。把那裡變成了火獄。”
“但這裡，他們不敢。”
“我的目的就是要把這裡劃做我的地盤。已一國之力力抗三方。”
“那些年殺得人頭滾滾屍山血海。這裡也成了無主之地。雖為第一帝國托管，但這裡卻是我們說了算。”
“我搶了他們三方視為無上至寶的天使號角作為要挾。又離間三方血拚各用奇謀。殺了整整四十年兩代人終於迫使他們三方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