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十來分鐘,地陷才堪堪結束。依然有不少的石板在繼續掉落。
雖然已經經曆過一回護城河的塌陷,但在這一刻,金鋒幾個人依舊頭皮發麻
對岸的周皓和王不懂麻著膽子靠前,將一大把照明棒撒進深淵。不過,照明棒卻是根本沒亮。
眾人細細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魂魄離體。
這是一處純天然的山縫裂縫,也可以叫做峽穀。
裂縫底部不過依舊五六層樓高,卻是一條湍急的地下暗河。也不知道和外麵的那一條地下河相連。
站在這峽穀之上,一陣陣淒冷陰風吹來,叫人不寒而栗汗毛倒豎。
峽穀最長處有大約二十五六米,最窄處赫然就是金鋒過來的那條小徑。不過十七八米。
峽穀兩邊竟然有鐵鏈相連,有的鐵鏈上還有木頭木板搭著。水池的青石板就鋪在這些木頭木板上。
這一絕不可能的情景映入眾人眼睛裡,每個人的腳都是軟的。
在峽穀北邊儘頭是一處單獨佇立的小山頭。那具石槨石棺就擺放在那裡。
石槨之下就是單獨的水銀池。
到現在,此時此刻,這處地方終於露出了他的廬山真容。
原來這裡是兩座山峰,中間是河。袁天罡竟然用鐵鏈將山峰兩岸間接起來,又在上麵鋪設木板木頭,再在其上鋪設青磚做成了一個懸空的水池。
這樣驚世駭俗空前絕後的大手筆,彆說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過。
就連兩世為人的金鋒同樣被震得瞠目結舌。
很明顯的,袁天罡還在這些大木板大木頭上做了手腳。隻是歲月侵蝕磨礪,很多機關都已經老化失效。
要不然,這一片地方早就塌光斷然不會變成現在多垮一片西留一片的局麵。
太他媽的驚心動魄了
挨著洋蔥頭的搬山狗全身雞皮疙瘩泛起一層又一層,一顆心都碎成了渣滓。
直到現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搬山狗才知道自己和朗朗是多麼的幸運。
現場眾多人更是連大氣都敢出一口。
這一路過來,寸寸驚心,尺尺動魄,步步殺機,換做其他人早就她們的死光死絕
王不懂和周皓叫人把強光燈搬過來照射水麵。又有了新的發現。
水麵下兀自能看見一大堆的廢料,料想是當初在開采這裡的石料之後,廢棄的石料全都傾倒入河中。
這也就能解釋在山洞裡沒有發現任何石料的現象。
這樣的構思實在是太精巧了
“金爺,現在怎麼辦”
金鋒站在不足兩米寬的入口處,看著擠在不足十平米山崖邊的金家軍,沉聲叫道“送夏侯過去”
“咱們接著開”
“我沒事。”
夏侯疾馳用力纏緊紗布,嘶聲叫道“百裡路半九十,老子不想放棄。彆他媽丟下老子。”
“死,老子也要死在裡麵。彆忘了,老子曹家是正牌發丘中郎將”
說到這裡,夏侯疾馳痛苦的臉色擠出一抹笑意“張天師。算算我的命。”
“我算不了”
騷包苦笑著指著水幕牆,自嘲叫著“算命祖宗在裡邊,待會進去請教他老人家。”
“打釘扣繩”
“雙釘雙扣相互檢查”
“繼續”
金鋒沉聲下達命令,平視朗朗肅聲叫道“還能打嗎”
朗朗從牙縫裡蹦出最堅定的聲音“交給我”
等到攀岩釘固定好,朗朗係上兩根安全繩子,拎著最後一把電鎬再次躺下。
經曆了方才那一場膽戰心驚的地陷,金家軍到現在依然在後怕不已。
腳下就是湍
急的地下河,摔下去不會死,但不知道會衝到何處。死,也就是遲早的事。
剛才還能自由行動,現在則變成了臨空作業。難度越發大了幾倍。
最害怕的,還是接下來那無法預料和未知的危險和殺機
騷包抖抖索索給金鋒點上煙,又給金鋒扣好鎖扣安全繩,暗地裡背著掐算起來。
一如既往的,自己根本算不出任何端倪。
曾經無往不利的掐算預測吉凶,在這裡完全失靈。似乎冥冥中有一種力量在阻止自己。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哪怕曾經的自己還是個垃圾的時候,都能在南極尋寶中測算出最安全的方位。
現如今,自己卻是什麼都算不到。
在南太尋找精贖罪金板的時候,自己可以清楚的算到金總有大劫。
但現在,自己什麼都算不出
隱隱的,騷包生起最不祥的預感,身不由己打個哆嗦。
難道,咱們今天都得
仿佛應證了騷包的預感,下一秒的時候騷包的眼皮狠狠跳了起來。心頭莫名其妙的一陣陣心悸心慌,似乎這一生所經曆的焦慮和煩惱都集中在這一刻爆發。
騷包的煙掉落在地,趁著彎腰撿煙的時候,騷包右手平坦,雷印罩在自己右眼皮,默默念咒。
雷印蓋住眼皮,眼皮停止跳動。
騷包不動聲色暗裡籲了一口氣。就在自己直起腰身的當口,眼皮又開始抽了起來。
騷包心頭狂顫,牙齒咬著煙嘴,反手就扯出一道符咒貼在自己的眼角。
從包裡拿出幾根攀岩釘狠狠砸進山壁,又為金鋒和自己加了兩根安全繩,嘴裡不住念著咒語。
“怎麼了”
“無事”
“眼皮跳”
騷包嗬嗬笑說“未時初刻跳。好事呢”
“好個屁”
金鋒沒好氣罵了一句,咳咳咳嗽低低說道“開了一輩子墓,從未遇見過這麼邪的事。”
“待會小心點。”
“彆他媽被袁讖緯老祖宗一鍋端了”
這話出來,騷包的眼皮就跟快門一般哢哢哢急速閃動
嗖的下,眼皮上的符咒一下子掉落,飄下地下河。
說來也怪,那符咒飄墜到半空時,一道陰風起來,符咒徑自被卷起衝向高空,又被另外一股風帶著升高,徑自神奇般的貼在了水幕牆最高處的八卦圖案上。
兩邊的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道被騷包親自用雷印蓋過的符咒貼在八卦圖案的死門之上。
“金總”
“嗯”
“殺殺”
“什麼殺”
攥緊通道的朗朗聲音有些變異,頓時引起了金家軍的注意。
洋蔥頭和張老三立刻拽著朗朗拖將出來。
“什麼殺”
金鋒低聲叱問,卻是頃刻間眼神大變。
朗朗的眼神極不對勁,就跟看見了世間最恐怖的事物一般,兩隻眼珠子渙散無光,臉色慘如金紙
“怎麼了”
“怎麼了”
騷包急聲追問,恨不得給朗朗一耳光。
朗朗慢慢的抬起右拳舉在金鋒跟前,抖抖索索打開
“沙”
在朗朗手裡,赫然抓著一把沙
金鋒眼睛一抬,如遭雷亟,雙瞳急速擴大又複急速縮至針眼大小。探手出去,食指拇指捏起一點沙子放進嘴裡,舌頭一卷一舔,徑自身子僵硬如鐵,石化當場。
“沙子”
“哪兒來的的沙子”
夏侯疾馳曹養肇齊齊搶上來,蘸著口水紛紛粘了沙子放進嘴裡。